她沒有得到他的答案,一下午心情都鬱悶的很。王妃晚上的歌舞宴,並沒有邀請府上的位夫人,所以她打算去瞅瞅,順便攪個局,怎麼個攪法還沒想好,總之先去看一眼再說。
臨近黃昏,東府的大殿便忙活開了,裡面的桌椅全都搬走,只在上放了一張桌,兩把椅,大概是給王妃和王爺留出來的,上面擺了不少瓜果美酒。
靈曦進入大殿,見小丫頭正在忙碌著,見了她都屈了屈膝,便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她在裡面轉悠了一圈,也沒想出什麼好法。正打算再去西院看看那幾個歌姬,就聽殿外有說話的聲音,「王妃今天好心情啊,居然安排了歌舞。」
又聽著是王妃的聲音道:「王爺,我是覺得那幾個女的舞跳得真不錯,比起宮裡的舞姬一點都不遜色。難得今晚王爺有空,就當陪我消遣著玩吧。」
「好,既然王妃都這麼說了,那本王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能得王妃如此誇獎。」
說話聲音越來越近,靈曦突然就有些心虛起來,這大殿如今空曠的很,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若是讓王妃看見了,肯定又得多心,讓王爺看見了,他肯定又會嘲笑她。
靈曦有些慌神的四下裡環顧一周,沒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無意間一抬頭,見房樑上掛著許多彩幔,情急之下,便抓住一條彩綢一縱身上了房梁。她剛在上面蹲穩了,蕭祺便攜著王妃走了進來。
靈曦長吁了口氣,見王爺和王妃落了座便開始傳晚膳,飯吃到一半,那些樂師和歌舞姬便魚貫而入。絲竹聲起,聲樂飄飄,靈曦蹲在房樑上,靜靜的望著下面的一切。
先是那個叫唐心玉的歌姬唱了一曲,那歌聲婉轉清脆,甜美歡暢,王爺一高興便放了賞。接著便是那個叫莫柳宣的女獻舞,一群綠衣舞姬裡面,獨她一身粉紅,宛若碧波上的一朵紅蓮,婷婷而立,妖嬈嫵媚。那身姿更是軟若楊柳隨風,長袖如雲,若天上的仙踏波起舞。
王妃看著殿中起舞的女,微笑點頭,然後又偷偷去看王爺,見他神色清淡,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靈曦輕哂,王妃名義上是給她們這些人引薦,實際上還不是想給自己多找兩把刀嗎?
一舞完畢,那女跪在地上叩謝,王妃笑問:「王爺看此女如何。」
蕭祺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是個美人。」
地上的美人聽到王爺誇獎,激動的臉都有些發紅。
王妃試探著問:「要不,今晚就讓她侍候王爺吧?」
蕭祺依然是那樣淺淡的笑著,眼裡寒光閃閃,點頭道:「你過來,讓本王仔細瞧瞧。」然後手裡握著一枚桂圓輕輕揉捻著,嘴角一挑,手腕一揚,那桂圓忽的朝房頂上飛去。
靈曦氣的不行,正在心裡大罵他色狼登徒色鬼,忽然腳踝上一陣疼痛,她腿一歪,整個人身體失重,尖叫一聲便滑了下去。
她尖叫著落地,本以為會摔的很慘,卻沒想到一睜眼便覺得身下軟軟的。待她看清身下之物,吃驚的摀住了嘴巴,然後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來她正砸在那走上前來的舞姬身上,那女現在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上座的王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好長時間反應不過來,櫻桃小嘴大張,恨不能塞下一個茄,只有蕭祺神色不變,一副要看好戲的樣。
靈曦這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又不能就這麼溜了,真是丟死人了。她蹲下身去,試著推了推那趴在地上的女,「喂,你沒事吧?」
那女一動不動,靈曦苦著臉掃了一眼身旁的那些伴舞的舞姬,希望她們能幫個忙,結果她們全都扎堆在一起,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好像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靈曦心裡暗暗叫苦,又推了推莫柳宣,「你不會是死了吧?」然後抖擻著一隻手放在那女的鼻下,試了試還有呼吸,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她求助的去看蕭祺,卻見他一臉壞笑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王妃這時已經反應過來,厲聲斥道:「放肆,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從房樑上掉下來?」
靈曦咬了咬嘴唇,又求助的望了一眼蕭祺,見他仍是那副欠揍的表情,知道指望不上他了,便支吾道:「我,我有夢遊症,也,也不知道是怎麼上去的……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擾你們欣賞歌舞,先,先告退了。」
她腳底抹油就想溜,就聽王妃斷喝一聲:「站住!」
靈曦轉過身來可憐巴巴的望著她,見王妃一臉的冷厲,「夢遊?你是說你現在腦不清醒嗎?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讓她清醒清醒,真是沒有規矩!」
「啊?四十大板?」那還不得把自己打死了啊?這個狠毒的女人,靈曦憤怒的去望蕭祺,見他正優哉游哉的酒,眼神淡漠的盯著面前的一盤菜。
靈曦嘴裡小聲的嘀咕著,「就知道王爺這個小白臉靠不住,關鍵時候總是喜歡做個一語不發的縮頭烏龜。」他那麼寵愛的林丹雯被罰他都不吱聲,更何況是她,想到此,知道指望不上他了,便任命的被兩個丫頭拖了下去。
趴在地上昏迷的莫柳宣這時也被人抬了下去。
靈曦被人一拖到柴房,然後被兩個小廝按在一個長長的春凳上,拿起那四寸多寬的板就狠狠的打了下來。
靈曦疼的大叫,剛打了四五下,就見正楓跳進來道:「住手,王爺說了,這幾天就要帶著幾位夫人入宮請安,身上有傷不好看,暫時先記下,等以後再罰。」
靈曦揉著被打痛了的屁股,見那幾個小廝退下去了才道:「你假傳王爺的命令,不怕他知道了會責罰你嗎?」
正楓蹲在她身邊問:「夫人,你覺得怎麼樣?要不我讓人來抬你?我不是假傳命令,王爺確實是這麼吩咐的。」
靈曦小心的挪下來,咬著牙忍痛走了幾步,那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邊磨牙邊道:「少來,我才不會相信他那麼好心,那個小白臉壓根靠不住,指望他來救,我屍骨都化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