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帶著玉芍回蘭馨苑,玉芍今天見靈曦發威,也高興的不得了,「夫人,你今天說的話可真解氣,差點把那林丹雯氣瘋了,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
靈曦無奈的搖頭,「那你也該看見了,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最後受益的還是王妃。她不僅藉著我的話立了威,還教訓了林夫人一頓,警告了她們兩人,這就是王妃的厲害所在。」而靈曦最不想的,就是讓沈夢茵獲益。不過也好,今天她的話已經成功的給沈夢茵敲響了警鐘,且看她們窩裡鬥去吧,自己先躲在一旁看看好戲也成。
過沐陽居門外的那片竹林時,她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走出去不遠,就聽到一聲低喝:「站住!」
靈曦猝然住了腳步,轉身見蕭祺站在不遠處一臉的不滿,冷著臉問:「你沒看見本王嗎?」
剛才看見那個歌舞姬,她心裡本就不爽,這會又見他黑著一張臉,頓時就沒好氣起來,「我後腦勺上又不長眼睛,看不見也是很正常的啊。」
蕭祺點點頭,「你很厲害啊,伶牙俐齒,誰都不怕,在哪都不吃虧。」
「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吵架。」靈曦轉身便想走。
「等等。」蕭祺又叫住了她,「既然你心情不好,本王今天有空,不如我們下盤棋啊?」
「下盤棋?」靈曦瞅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心想可逮著機會了,便問:「綵頭是什麼?」
「綵頭?」蕭祺不解的望著她。
「就是比如王爺輸了,要輸什麼給我?」
「我會輸給你?」蕭祺一臉的不可思議。
靈曦想了想說:「既然王爺這麼瞧不起我,那麼讓我一點也無妨吧?」
蕭祺自信滿滿,「本王讓你十個。」
「不,不需要那樣。」靈曦笑道:「既然王爺如此自信,那麼只有你贏了我,你才是真正的贏了,若是平局就算我贏,到時候王爺要賞我點什麼吧?」
蕭祺點了點頭,「只要你有本事能贏得了本王,本王能給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好,一言為定。」靈曦探頭望了望沐陽居,見裡面丫頭忙碌的身影不斷,便提議道:「不如去我的蘭馨苑吧,那裡安靜,不會被人打擾到。」
「好。」蕭祺吩咐玉芍去沐陽居取棋盤棋,然後隨靈曦一起往蘭馨苑走去,靈曦又問:「王爺若是贏了,也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為王爺盡力。」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前提是我能做的到,你若現在要天上的蟠桃,我恐怕無能為力。」
蕭祺笑了笑,戲謔道:「本王若贏了,不如你就留下來做本王的妾吧,名副其實的那種。」
「切 ̄」靈曦白了她一眼,「剛說不要強人所難,你就提這樣的要求。」她嘴裡嘀咕著:「你上有一個閻王似的大老婆,下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小老婆,簡直就是要人命。」
「你說什麼?」蕭祺問:「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做我的妾就讓你那麼痛苦?還是說你有心上人?」
靈曦歎了口氣,「我們不要談這個話題了,說點別的吧。」
蕭祺劍眉微挑,「別以為你剛才嘀咕什麼我沒聽見,我妻妾多,你覺得難相處?可你剛才在駐春亭的那股架勢,也完全不像是會吃虧受委屈的人啊。」
「你都聽見了?」靈曦回頭瞪了他一眼,「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被人誤會了吧?說的我那麼不堪,好像狗皮膏藥似的硬要去倒貼你,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那林丹雯被你寵的無法無天,還想動手打我。」
蕭祺意味不明的望著她,問:「你之前都說我在做戲了,怎麼這會又生這麼大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靈曦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就上火,又氣咻咻的嚷道:「你的那個王妃也倒是賢惠,還嫌不夠亂,晚上給你安排了歌舞,沒準又想幫你納妾呢。」
蕭祺忍不住笑出聲來,「王妃的溫柔大是出了名的,幫我納妾你生什麼氣?」
「我……我才不是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靈曦說著心虛的回頭望了他一眼,心想什麼溫柔大,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的那點鬼心思,這府上的妾室鬥得越凶,她王妃的位就坐的越穩,紅珠那丫頭,前世今生都一樣陰險,一點沒變。她不過是覺得何林兩人的出身高,一旦生下兒,她就難以壓服她們,所以想借刀殺人,快些除掉她們罷了。只要這兩個人倒了台,剩下的那些歌姬舞姬的,她就不會再放在眼裡了。
說著說著便到了蘭馨苑門口,蕭祺指了指竹林中的石桌道:「要不我們去那邊?」
靈曦搖了搖頭,「竹林雖好,但是也陰涼了些,我怕冷,還是進院裡去吧。」
蕭祺點了點頭,便隨她進了蘭馨苑。
竹清見玉芍搬著棋盤,忙幫她接了過去,然後兩人抬了小桌出來,又焚了香泡了茶,靈曦這才請蕭祺坐下,然後將黑推到他面前說:「請。」
蕭祺微怔,「你就這麼有把握贏我?讓我先走?」
靈曦點了點頭,實話實說:「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我還是想用白棋。」
蕭祺若有所思,饒有興趣的望著她問:「是誰教你下棋的?」
靈曦垂眸不語,是誰教她下棋的,不就是他嗎?前世她跟他下了千多年的圍棋,除了耍賴贏過幾次
,每次都輸給他。
蕭祺見她神色黯淡下來,心裡一沉,微微皺了皺眉,落下一,然後似是不經意的抬眸掃了她一眼。
靈曦也拈起一粒白棋,不慌不忙的落下一。
這樣一來二去,連下盤居然都是平局。
蕭祺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笑道:「本王自認為棋藝不差,這京城裡少有對手,想不到竟然贏不了你一個小女,本王認輸了。說吧,你想要什麼?」
靈曦盯著棋盤苦笑了一下,她之所以用白棋,是因為前世每次跟他下棋,他用的都是白。他所有的棋走法,她都牢牢記在心裡。他哪裡是在跟她下棋,是在跟他自己下棋而已。一個人贏別人容易,想贏自己卻不那麼容易
靈曦抬眸道:「我想求王爺一件事。」
蕭祺目光黯了黯,「你想提前離開王府?你……真的那麼討厭這裡嗎?」
「不是。」靈曦想了想說:「王爺也知道,我是個沒規矩的野丫頭,有時候行事難免出格闖禍,所以我想求王爺答應我,不管我做錯什麼,都不要牽累蘇家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蕭祺笑了笑,像是鬆了一口氣,端過桌上的茶,撇了撇杯中的茶沫,笑問:「就這個?」
靈曦點頭道:「就這個,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准了。」
「真的?那就多謝王爺了。」靈曦高興的不行,這下總算是不必成天提心吊膽的怕連累別人了。
「你很愛你的家人啊。」蕭祺慢慢的飲著茶,淡淡道:「他們也一樣愛你嗎?」
靈曦一怔,她前世今生也只有他而已,哪裡有什麼家人?想來他就算是她的親人愛人家人了吧?遂點頭道:「是的,我很愛我的家人,我們是……相親相愛的。」
蕭祺點了點頭,這種親情,他五歲之前有過,五歲之後便什麼都沒有了。他早已忘記了被人愛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尋常人家的親情於他而言,飄渺的像是一個夢那樣不現實。
靈曦突然問他:「王爺還想納妾嗎?」
蕭祺笑了笑,「為什麼問這個?」
靈曦想前世凌天不是個貪圖美色的男人,清心寡慾,孤高清絕,難道轉世做人,連性情也變了嗎?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蕭祺沒有回答,只淡淡一笑起身道:「本王還有事,先回去了,這棋盤就先放在這裡吧,改天得了空,再來陪你下棋。」
「也好。」靈曦讓玉芍將棋收好,然後送蕭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