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灰色的蒲公英之絕望的主婦

正文 含淚嚥下的年夜飯 文 / 莫言之後

    到了婆婆家,顧向東一看家裡還沒準備吃飯,跟婆婆說「媽,我跟兒子有點餓了,趕緊煮飯吧」。婆婆聽了,趕緊到廚房和公公一起忙活起來,不一會兒就吃上了飯。

    飯桌上,婆婆不停的招呼我多吃菜,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婆婆有糖尿病,和高血壓,一直都在吃藥控制著。因為身體不好,她力不從心,我也從來沒指望過她給我帶孩子。為此,她一直心存愧疚。母親來上海幫我帶顧浩然,要回老家時,婆婆特意趕到上海,拉著母親的手,朝她手裡塞了一個紅包,感激的說「親家母,在這邊辛苦你了。本來帶孫子是我們的事情,可惜我的身體不爭氣,幫不上忙,才這麼遠把你請過來照看。你就要回去了,這是我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當時看到這一幕,我心裡很感動。雖然跟婆婆不住在一起,她也沒給過我們什麼錢和幫助,但她通情達理,從不給兒女添麻煩。雖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婦人,但她對人卻很豁達。那時我就想,以後跟顧向東,一定要好好孝敬她。給母親的紅包,母親沒有收。

    母親說老太太也不容易,平時省吃儉用的,怎麼能收她的錢。我嫁給顧向東以後,從小侄女顧嘉怡那裡打聽到了公婆的生日,連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生日的顧向東,在我的帶動和提醒下,在婆婆五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買了蛋糕回去慶生,婆婆很高興,她一直驚歎和疑問,我是怎麼知道他們生日的。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也沒有買生日禮物,我準備了一個三千塊的紅包給她。吃好飯走的時候,我打電話說「媽,今天你生日,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放了個紅包在電視節旁邊的盒子下,你收著。喜歡什麼,自己去買」。婆婆電話裡很感動,「責備」我太用心,不該放錢。她說她有錢用。我早知道她不肯收,所以才出此下策。結果過了半個月,顧向東回去給婆婆送血糖試紙的時候,她讓顧向東把紅包拿了回來,顧向東回來傳婆婆的原話說「跟小黎說我謝謝她。你們的孝心我領了。身體不好,也沒幫你們帶孩子,帶大了孫女,卻沒帶孫子,我過意不去,這錢我不能要。我自己有錢用,這個你拿回去,你們自己存著」。那以後,我不再給婆婆錢,而是把顧向東拿回家的一些超市充值卡,送回去給她用。她聽我說卡不能變現,她怕過期浪費,就開心的收下了。因為這些種種的小事,每回回家吃飯,婆婆連碗都不讓我洗,我收個碗筷,擦個桌子,都被她說「別弄了,去看電視吧。在家還沒做夠(家務),還跑這裡來做」。

    前兩年小叔子不爭氣,偷偷的賭博,把自己的一套住房都輸掉。現在,他們一家人又回來老房子,跟公婆住在一起。婆婆當時知道他輸了房子時,哭了幾天幾夜,氣的差點昏死過去。我當時正好回了老家,顧向東看見家裡哭成一團,想殺了他弟弟的心都有。看見老母親傷心欲絕,他也不懂怎麼安慰,就打給了我,讓我跟婆婆通電話。接過電話,婆婆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眼淚還在滴答「媽,你別難過了。錢沒了,他們還年輕,還能賺的回來。你要是氣出個好歹,你讓我跟向東怎麼辦呀?家裡乾脆別操心了,你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向筠(小叔子的名字)輸了錢,他現在心裡肯定比你們還難受,你們也不要說他罵他了啊。以後家裡的房本存折什麼的,你們自己保管好。賭博有癮,他們自己有時也控制不了。以後你只管把身體養好,其他就別管了。向筠就是沒吃過什麼苦,你把家裡操持的太好了,他連嘉怡都不考慮,敢把房子都賭掉,真是太沒責任心,太糊塗了。別難受了,你先搬過來跟我們住一段時間消消氣,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啊」

    「小黎,你早點回來、、、,他真是太不爭氣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婆婆在電話裡哭著,氣的語無倫次的說。掛了電話,我心揪著一團,自己做了母親,才深刻明白,什麼叫做可憐天下父母心。顧向筠年齡比我還長五歲,平時見了我這個嫂子,到也很尊重。他一臉的靦腆,話也不多。我的妯娌也是個靜的人,整天只顧上自己的班,她的老公顧向筠,編了個謊,輕易就從她手裡騙出了房產證,沒兩天就把房子輸掉了。有時想想,顧氏兄弟倆,不愧是親兄弟,善於說謊騙人的伎倆,實在令人佩服。輸掉房子不久,在我心裡倍受同情的妯娌,突然翻臉要跟顧向筠離婚,跟婆婆也拍桌子瞪眼睛,讓婆婆賣掉老房子補償她一些損失。婆婆自認為不爭氣的兒子對不起兒媳婦,替兒子感到很是羞愧,一家人也做好了她要離婚的心理準備。但要賣掉房子,她們就無家可歸了。何況,老房子本來就是公婆的,婆婆幫她帶大了女兒,一家人的吃穿用,也是老兩口自己出錢,現在妯娌竟然要翻臉不認人,不管不顧的要讓老兩口賣掉房子,賠償她在自己的生活中受到的損失,真是令我大跌眼鏡。無憂無慮的跟公婆在一起和諧相處了那麼多年,竟然翻臉無情。婆婆更加心寒,說「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每天飯做好給他們吃,給她洗襪子、內褲,那麼多年,把女兒也一手給她帶大,都搬出去住了,日子沒過好,回來竟然要賣我的房子,賣了我住大街上去呀?真是沒良心」。婆婆提起這些家事,就忍不住落淚。我心裡更是羨慕忌妒恨,同樣是兒媳婦,人家是倍受寵愛呀,連襪子、內衣褲都有人給洗,憑什麼我在她們老顧家,就沒這種待遇呢。婆婆連對我的稱呼,都跟叫外人似的。叫我什麼不好,非得叫我小黎。不過看她在我面前一臉的心傷,我也不跟她計較這些。好在妯娌氣消了後,為了顧嘉怡,最後還是委屈求全的跟顧向筠在一起過日子,像當初一樣,和公婆又住在了一起。家和萬事興,婆婆眼看一家人又團圓了,情緒也才慢慢平穩了下來。只是,家裡的房產證,和存折,她都小心的看管了起來。並且把顧向筠的工資,看的也更緊了。每月都讓他繳到了家裡,負責一部分家用。她自己,也不出遠門,整天盯著顧向筠,生怕他賭癮又犯,出去敗家。

    唉,有時看著她們這一家人都感覺好累,像顧向筠這種人,就是從小沒吃過苦,生活太舒服了,父母什麼都替他做好,他要有出息就怪了。通過小叔子的敗家行徑,我越發的覺得,防患於未然,對顧浩然的教育,要更加的上心,不然以後估計我也得因為他痛哭流涕。小兒子的事剛消停,如果我又跟顧向東現在鬧離婚,我真不敢想像,婆婆的血壓會高成什麼樣。一頓飯,心裡嘀咕起這些事,都忘記滿滿

    的一桌菜,都吃了些什麼東西。我只記得那天,我心裡滴著淚,念著婆婆的不易,裝出一副笑臉,不停的吃著他們送到我碗裡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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