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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陶昭容 文 / 寒非

    「蕭綦得了侍衛營副統領一職,武算是雙全,配著玉珠,也算是天造地設。如今上官淳耳的傷勢未癒,便就免了他去觀禮一事吧。」君上擱下沾了硃砂色的毛毫,眼瞧著折子上頭的字跡,唇線卻是對著李元碌開口。

    李元碌彎著的身子低了一低,君上說著是這個理兒,但聽得最後一句,李元碌的心思又往著那流言上頭走,君上對上官大人好似更為關切了一些,連玉珠姑娘的觀禮都給免了,就是怕上官大人心下的愧歉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只不過,這話他可沒敢當著君上的面說,這風言風語如今也未有太過於明顯,畢竟這事情是空穴吹來的風,有關君上與上官大人的顏面,瞧得到眼風的人都是知道的,這話暗下裡說也就是了,可不能到處亂嚼舌根。

    「奴才遵旨。」李元碌應了君上,這事情他已吩咐了小安子前去與上官大人通氣,上官大人將這一系列事情想得明白,也是不會去的。去了,不正是說著上官大人的確是對玉珠有心思,不過是有著君上在中間罷了。

    瞧著李元碌得了令出了殿外頭,君上眼波這才收了笑意,低吟了一聲,「眼下事情是何種情形?」

    一陣暗沉的墨影掃過,卻見著一身夜行衣的暗衛現了蹤影,「君上,慕大人的確是同著那耶律無雙在一起。不過,卻不是耶律無雙擄走的慕大人,而是」

    君上一下合上了手裡的折子,冷眸掃了一眼桌案旁側正跪首在地的絕月,「不是那南蠻子動的手,那麼,這一系列的事情,就應是出自於慕陽之手了。」

    絕月未有敢接這話,其間的曲折,睿智如同君上自然能夠想得到,慕將軍不是那般不縝重之人,他暗自觀察了好幾次,回回都能夠被慕將軍所發現,如今慕陽出手,心思不明,猜不出是何意思。

    「而且,屬下查得耶律無雙如今同著慕將軍已回了大營。」那耶律無雙著實是有些五大三粗,同著慕將軍站攏到一塊,顯得分外的突兀。

    長得精壯又有何用,頭腦不靈活,力量上也是給不了太大的優勢,束手被擒是遲早之事,如今落到了瘦弱的慕將軍身上,總是已應驗了。

    君上唇線一扯,南蠻子只會使著蠻力,如今耶律無雙被擒,倒是叫著君上沒有太大的意外,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無需得多做驚訝。

    「想必這會南蠻子的國主也是有些滿意,耶律家在南遼也算是望族,若是不好拿捏,便只能除去,想法是對的,方法上卻有些偏差。既然是出自慕陽之手,本王便就交給他全權處置,你給慕陽帶個話去,此事無需請示,讓他酌情定奪。」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若是慕陽有二心,早在他登基之時,也不會拿了兵權助他強硬登基,如今外出征戰,前方的戰事他顧慮不到,那麼後方的信任上就得他去多下些功夫,讓著慕陽沒有後顧之憂。

    絕月點了點頭,領了君上的令,「是,君上。」言語上應了君上,但絕月卻未有迅速離去,在地界上單膝跪著,欲言又止。

    君上可是知道絕月想要說什麼,抬眼掃了一眼絕月,擔心上官淳耳?「他無礙事,不過受了些皮肉之傷,顧著慕陽才是正事,至於其他的,無需得本王提醒你兩句。」

    雖則上官淳耳是絕月的救命恩人,但關心也得有一個度,關心則亂,可不是好事。更何況,上官淳耳的事情,何需絕月這個暗衛操心的。

    「屬下即刻去辦,請恕屬下告退。」絕月抱了拳禮,對著君上跪拜了一番,這才腳尖一點,自正陽宮內失了蹤跡。

    君上自打信任了上官大人之後,心思上頭便就有了不同的起伏,出得一趟宮外,連性子都帶了些溫暖,若是上官大人是女兒身還好一些,女子性子軟,總會讓人覺著變幻不過是正常之事。

    可上官大人是男子身,前些日子聽聞著上官大人因著曲夫人娘娘之殤受了棍刑,所以,他才會在此多有停留,上官大人於他有救命之恩,若非不是上官大人,他絕月不可能完整地站在君上的跟前回稟慕陽的蹤跡。

    君上因著上官大人而言語生冷,莫不是君上也同著絕雙那般生了旁的心思?他對著絕雙之時,還能冷眼相橫,一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怎麼能對著另一個男子動心思,但如今這可是君上,他便是有些不解了。

    上官大人果真是有些不同之處?竟然讓著當年踏著無數鮮血登上君王位的君上動了心思,這一切就不能不叫著他好奇了。

    難不成心思裡多有細膩的男子都是這般吸引人?慕陽也是,明明心思細膩到發覺他的存在,但偏偏也不點明,只是每每在騎馬前行之時,刻意走得慢些,像是等著他追上來似的,可真真是叫人難以捉摸。

    絕月沒有多言,君上的話極具有威脅力,上官大人的事宜他還是少過問得好,若是君上下一回再提上一兩句無需提醒之言,只怕到時候就不是言語那般簡單了。

    君上瞧著絕月失了蹤跡,卻是長歎了一口氣,上官淳耳的確是不叫人省心,他這幾日不去瞧他,就是因著想要讓上官淳耳長長教訓,一味地莽撞,最終失去的,還是自己的性命。

    這一回是他欠了曲家一個人情,為了上官淳耳。

    以往他欠了恩師一個天大的人情,他只能在洗淨宮家清白上頭挽回些情義,如今為了上官淳耳,他欠了曲家一回情,那麼,就必得在這一件事情之上,對曲家手下留情了。

    權衡利弊還得是他這個君上替上官淳耳做下功夫,按著上官淳耳只知一味向前的心思,總是不會多做考量,曲家為何會在北周僅次於祁家,難道上官淳耳就沒有細想過麼?

    上官淳耳手指捂著自己的嘴唇,沒來由的打了些

    鼻息,這天色算是晴好,怎的平白會打鼻息,莫不是有人在念她?

    可別是君上,如今她對君上可是避之不及,這後宮之內的風言風語可是會取掉人的性命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些差池,等著另一番風波起了蓋住了這一件事,才是她真正擺脫危險的時機。

    即便是上官淳耳想得再透徹,也絕計未有想到,陶昭容,不,如今的慧美人娘娘會遣了侍女過來尋她登門。

    這消息可真是靈通,她的傷勢剛好了一大半,能緩步行走了便就著手來請,想來,站於門界邊的侍女大約是有慧美人殿內之人。

    陶昭容上月初得了君上的青眼,晉了美人位,置辦司的人擬了封號前去由君上定奪,君上便用了慧字。慧質蘭心,便就是其意了。

    如今曲夫人新殤,殿下總得是要有人前去照管的,只不過,王后娘娘這一回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算準了前頭,卻未有算準後頭。

    在王后娘娘的計劃裡,大殿下由著王后娘娘撫養是理所應當的,何況,王后娘娘是北周的嫡王后,位份上也是順當的。只不過,王后娘娘忘了自身還生了疾吧,如今如意算盤落空,心下裡指不定是有多難受呢。

    她原以為王后娘娘會是第一個來尋她之人,畢竟這事情讓著她受罪也在王后娘娘的意料之中,王后娘娘總會朝她言說上一兩句的,只是,來的人卻是慧美人,同著曲夫人娘娘交好的慧美人,的確是她所未有想到的。

    站在她內殿外頭的人,是慧美人娘娘的貼身侍女思憂,居安思憂,連侍女的名諱都取得這般的有見解之意,慧美人的心思就不能不叫著上官淳耳打上一個重重的疑問了。

    「上官大人,娘娘近日裡來憂思過度,大殿下每逢著晨昏之時總會啼哭不已,娘娘請了好些位太醫前去瞧了,便是毫無辦法,所以娘娘才會讓著奴婢前來尋著上官大人前去瞧一瞧。」

    思憂站在醫殿殿院裡頭,言語誠摯,堂堂正正地朗聲出口,一點也不怕著外頭的人聽著,上官淳耳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倒是未有瞧著侍女還能有這般的心境,看來慧美人也同著曲夫人那般,心思分外的縝密。

    大殿下的確是晨昏啼哭,請了好些位太醫前去瞧過這事她聽小李子說過了,如今思憂過來請她便是在情理之中,旁的人瞧見了也不會多言說兩句。

    況且,她為侍醫位,受棍刑那是該罰,但大殿下可是位份尊貴,又豈是她這一介小小的侍醫能夠怠慢的,所以,她自然地承了這個令。

    「此事可不能耽擱,思憂姑娘且先等候片刻,本官收些藥草立時就來。」慧美人是做何打算她不知,但大殿下的安危她可是必須要去瞧上一兩眼,稚子無辜,何況曲夫人身死之時,還挽了她的一條性命。

    挽命如同救命,滴水之恩尚且湧泉相報,所以大殿下她必得要拿著性命去顧惜著,可不能叫著曲夫人魂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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