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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動了肝火 文 / 寒非

    「微臣先行謝過君上。」上官淳耳垂首在一則,若非她未在君上的跟前說得上話,怕是這事就此拍了板,幸得這事也只得君上前來詢了她,否則,君上要是一旨下了諭,連同轉圜的餘地也沒了。

    君上瞧著上官淳耳的面色慘白得很,眼角里滿是上官淳耳手腕間的淤紅,「你這手腕間的傷瞧著是好了不少,原本身子就有疾,風吹路滑的,少在外頭多有走動。」

    上官淳耳抬手瞧了一眼,脫臼之時整個右手都使不上力,這幾日她已能手提毛毫沾墨寫字了。

    只是,她覺著君上的話裡有話啊,少在外頭走動不正正是明說著她切記不可輕舉妄動麼,可有些事情非是她所願,不過接了曲夫人娘娘的好意,便已有來置她於死地。

    偏偏她上官淳耳從未有過好命,原本這命早就殞滅了的,如今只是多活上了一陣子罷了,她都一隻腳踩進了黑漆漆的棺材裡,還怕把人給扯下水麼?

    但在君上的跟前,大抵她是不能有任何的胡言之語來。只垂著眼眸輕輕應了君上一聲,「微臣遵聖意。」

    話是如此說了,接與不接,全在別人的手裡。君上當下裡也未有難為她,「如今宮家的事宜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往後你的日子便能好過得多。」

    聞聽得這話,上官淳耳才抬眼疑惑地望向了君上,有了眉目了麼?這是否就是指明宮家的冤情也是能夠被一舉洗滌乾淨了麼?當下裡,心裡頭湧上來的感激叫著上官淳耳不自覺地朝著君上跪了,「君上於宮家有再生之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上輕笑了一聲,任憑著上官淳耳朝他端正地叩拜行禮,宮家的事宜原本就是他要著手行進的,如今只不過是擺在明面上頭來的,即便是頂著武百官的重重壓力,那又有何妨,應下的事情就應做到,否則他這一朝君上不成言而無信之人了麼?

    「往些時候沒見著你大呼萬歲之言的,若真能萬歲,本王也是不能繼先君之後坐上這君王之位,到底這酸腐之氣在你侍醫的身上是有些出入。」君上笑得很淡然,就是如此罷,這心思一動,便是再無法阻攔。

    也好,反正男寵一事古人也開過先河,他前些日子不過全是在仗著身子的男子氣作祟,如今棄了這些,渾身便也就輕鬆得多。

    上官淳耳攏了攏袖口,既然君上嫌棄她這個侍醫的身上不適合有酸腐之氣,那她就換一種法子好了,「君上動了肝火,微臣想著回去替君上配上一劑去肝火的湯藥,也叫不叫君上的身子有損。」

    這一席話便應是說道刀刃上了吧,言官的言語學之不來,那言官的習性還是可以沾上一沾的。君上眼角一眨,好一個上官淳耳,在這裡擺著他一道,突地,君上笑出了聲來,聲線明朗,回聲清。

    守在殿外頭的李元碌回頭瞧了一眼正陽宮閉著的殿門,頓時覺得驚異無比,瞧瞧,果然上官大人來了就是不同,方才君上還生了好大的一通氣,這會子卻是笑聲爽朗。

    小順子挨著李元碌近了一些,他原本就跟小安子一道拜了李元碌為師父,如今瞧得自家師父的面色疑惑不解,當下裡卻是開口出了聲,「師父,奴才覺著君上好似對上官大人特別了一些。」

    特別了一些這話叫李元碌聽了,只拿了拂塵的拂柄一端敲了小李子戴著的帽沿,「你個小兔崽子,這話是能原亂說的麼,上官大人醫術甚精自當應是受君上器重的,如今你亂嚼了舌根,當下你這顆腦袋。」

    小順子聽得這話,身子上打了個冷顫,他垂了頭首應了師父的話,便不敢再拿這事兒擺在明面上頭來說。

    李元碌雖則是動手訓了自己個兒徒弟,但心下裡其實也同著小順子那般想,王后娘娘在正陽宮裡朝君上詢的是上官大人同玉珠的大婚之事,雖則法子用得不當,但君上也不至於生那般大的氣。

    即便是君上再對上官器重,那也是不可能會對著正宮娘娘多有斥責,他在正陽宮裡聽得真真的,君上一聽得上官大人同玉珠暗有情義,那面色,就如同當日砍殺宗親王爺那般森冷。

    要說君上對上官大人無其他心思,他這個貼身內侍總管也是不信的,否則怎麼會讓著他去請了上官大人前來。

    這下子倒真是被他給猜了個七七八八,上官大人一來,君上的脾性便就是以陰轉晴,大笑出了聲來。

    但這猜測他也是在自己個兒心裡想想就是了,隔牆有耳,即便是自己的徒弟,那也是不能亂言瞎說的。

    再說由了晴竹扶著回去的王后娘娘,一手搭在了暖榻的桌案間,桌前的和羅香鑽進了她的鼻息裡,引得她不由得咳上了幾聲。

    「娘娘。」晴竹急著喚了王后娘娘一聲,手指在王后娘娘的背心間不斷輕撫,想要將王后娘娘的氣息順平。王后娘娘的疾症彷彿又重了一些,她不由得有些擔憂。「娘娘,奴婢還是請侍醫來瞧瞧吧,身子骨要緊啊。」

    王后娘娘又急咳了兩聲,朝著晴竹搖了搖頭,只拿錦帕在自己的唇線間輕捂,良久,王后娘娘的氣息平順了些,她這才朝著晴竹開了口。「本宮身子原就有疾,君上已對祁家多有忌憚,若是本宮連這一絲的憐憫也遺失,這王后娘娘的位份便不是由本宮說了算了。」

    「可是娘娘,您這身子越發的虛弱,奴婢實是心疼啊。」晴竹是同著王后娘娘嫁入王府時的陪嫁丫頭,跟著王后娘娘的日子便不算短了,娘娘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的艱辛,鮮血並不是娘娘所樂見的,但是,娘娘也不得不去爭。

    君上登位那時,王后娘娘也是整夜整夜的未合眼,就是擔憂君上行事會出些差池,身子有損。而現今,她瞧著王后娘娘原本墨色的髮際間添上了一絲慘白,娘娘還這般的年紀輕,髮際間卻摻了白髮。想

    著此時,晴竹的目光裡打開了淚花轉兒。

    王后娘娘微微一笑,在晴竹的手背間輕輕地拍了拍,「這些年跟著本宮,也是苦了你,趕明個兒本宮替你物色一戶好人家,也好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晴竹刷的就對著王后娘娘跪了下去,「娘娘,奴婢不嫁,奴婢要陪著娘娘。」王后娘娘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指晴竹扶了起來。

    「起來吧,晴竹。如今情形都好轉了,本宮也坐上了王后娘娘的位份,尋著好人家也是本宮的心願罷了。」切莫學了她這般,把身心都交了出去,守著空蕩蕩的延福宮,望眼欲穿。

    王后娘娘的唇線輕扯,露了一絲苦笑出來。「本宮眼下裡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君上連對著本宮都是這般的生了怒意,本宮還能指望些什麼呢?還不若早早地替你做下些打算。」

    晴竹眼裡的淚花越發的多了,她不免有些擔憂,「娘娘,眼下裡玉珠姑娘同上官大人的事情,可要怎麼辦呢?」

    王后娘娘擺了擺手,拿了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怎麼辦?君上如今的心性越發的難猜,上官大人同玉珠的婚事間,君上竟然瞧出來其間的曲折,若是上官大人在君上的跟前未有太大的作為,君上也是不會拿這等小事去問了上官大人。」

    晴竹實是有些不理解,君上怎的會因著此事而生了那般大的怒意,即便是上官大人一介男子未有前去開口求娶,君上也不至於會生了這般大的氣啊。「娘娘,奴婢以為,君上怕是知曉上官大人的這一件事,否則也不會拿這一件事情動怒。」

    知曉這一件事?王后娘娘拿了錦帕拂上了自己的鼻尖,她怎會忘了有這一層在,果然,按著玉珠的心思怎能與上官大人相較,男子家若是真的動了手段,那與她們女人家也是毫不遜色的。

    「就是不知上官大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性,玉珠的心思想要落空也是在情理之中。」晴竹點點頭,玉珠這事情是她處理得不當,否則王后娘娘也不會在君上的跟前失了顏面,奴才無能,才會連累主子受辱。

    「奴婢有罪,請娘娘責罰。」晴竹俯了身,朝著王后娘娘告罪,她怎能連這一層都未有考慮得當。

    「這事情原也不能怪你。你去挑好得空的日子告訴玉珠,這事非是本宮能夠做得了主的,上官大人心上另有他人。」王后娘娘的眼眸往著一旁拉扯,圓潤的眼瞳間滿滿的都是冰渣子,絞得人生疼。

    晴竹起身稱是,「只是,娘娘,奴婢以為,君上對上官大人的事宜,好似較以往上心了一些。」

    王后娘娘面色一沉,側頭冷冰冰地掃了晴竹一眼,「你是本宮身側的女官,這話豈是能胡亂言說的?君上英姿勃發,對著上官大人自是器重了一些。」

    話雖則是如此說的,但是王后娘娘隱隱也覺著晴竹說得有道理,與其這話是胡亂言說,不如說連她都有些驚疑,君上怎的對著上官大人這麼的上心,連求娶一事,也是要當面問問上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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