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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關切 文 / 寒非

    小李子瞧著素清姑姑出了殿門外,拾了衣衫下擺踏進了殿房內,他瞧得上官淳耳正一手捏著瓷瓶,神遊了他處,他不由得微咳了一聲。「上官大人。」

    上官淳耳回了身望了一眼小李子,微微擺了擺手,「無礙事,左不過是來替我送上一瓶藥膏而已。」

    將瓷瓶子收回在了袖口裡,小李子湊得上官淳耳近了一些,「大人,素清姑姑是曲夫人娘娘殿內的掌事侍女,大人可得仔細著一些。」

    她豈會不知素清姑姑是曲夫人娘娘殿內之人,用著自己的身份來對她進行試探,其間裡的心思,就是不容得她小瞧上幾分,仔細,她的確是得仔細,無論是王后,還是曲夫人她都得仔細應對。

    細瞧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若非不是因著跟她的關係,必是不會說叨上這一句,對此,她朝著小李子輕言告了謝,「小李子,若是沒有你在本官跟前,本官怕不知要走上多少的彎路。」

    小李子抬起了眼瞳,默默地看向了上官淳耳,做奴才的,全是由不得自身作主,擇選為哪個殿內,便全在於命數,他原以為此生便再無用處,如今有了大人的信任,他自覺著這便就是他的福氣了。

    「大人宅心仁厚,又素來以行醫濟世,奴才能跟在大人的身側間,已是心甘情願,並未有他想。」

    行醫濟世也抵不過深宮人的心思,即便是身為一介侍醫,也是躲不過擇選之路,只不過,有些話於小李子面前無需說得太多,她輕輕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你的心,本官盡知。如今君上回宮,你收拾收拾,和本官一道前去正陽宮吧。」

    兩日面目相對,少了最初的恐懼之心,君上的救命之恩,就足以使得她拿自己的性命去對君上之心了。

    上官淳耳理了理身上的素白麻衣孝服,領著小李子緩步往著正陽宮而去,李元碌面色淡然地迎了上來,面上裡多了層和暖,君上同著上官大人一道回宮那時,君上對著上官大人那可是與往時大廂不同。

    「給上官大人請安。」李元碌的話一出口,上官淳耳立時彎了腰朝李元碌回了一聲李公公多禮了。

    「公公幾日不見,可是跟著下官生疏了麼,公公為人正直,下官可是欽佩得很呢。」她就算是再在君上的跟前再紅,那與著從君上王府裡出來的李元碌李公公可是天差地別,她心知肚明,萬不敢在此處多有怠慢。

    李元碌搭了拂塵唇線一勾,便是點了點頭,「大人卻是客氣了。如今君上正在宮內見著其他大人,大人便是要受累在此等候一番了。」

    她點點頭,彎了腰應是。昨日青彥可是對著君上稟告了有八百里加急書,此時裡君上必是政務繁忙,召見當朝臣工。

    「下官不敢,君上為北周朝安危召見各位大人,下官等在此時便是心甘情願,不敢有任何怨對之心。」受累這話她可是不敢再多聽上兩句,這不是宮外,宮內任何的一席話都得心下裡多作些思量,這若是不打個轉兒多想,何時丟命都是無處得知。

    「咳咳。」從正陽宮內傳了些微的輕咳,聽這咳聲,上官淳耳有些微的擔憂,聲線清朗,卻是君上的聲音無疑,怕是昨日都未曾歇息好,以至於沾了些微的風寒,她在心裡不由得輕歎,君上總是不顧惜著自己的身子。

    她即便是再醫術精明,若是君上自己都不顧惜著一兩分,她也是毫無任何的法子。李元碌不免面上也多生了幾分的擔憂,「上官大人,君上打從昨日回宮之內,便是緊急招了各位大人進得宮內,這一來一去,總是易沾上風寒之症,大人可得仔細給君上瞧瞧啊。」

    「如今風寒露重,下官定會護得君上的身子周全。」她微一俯身,就著李元碌的話下來,總是她的活兒計,不得假手他人。「只是,君上落枕之症尚存,如今委實是讓著下官擔憂得很。」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麼,咱們這做奴才的,不能替君上分憂,便就只能細細顧著君上的身子了。」李元碌也微微歎息了一番,滿口都是對著君上的擔憂。

    上官淳耳正待著要回上一句時,正陽宮的高立大紅木門被就掀了開來,外罩素白,頭戴墨色裹帽的大人紛紛踏出了殿外來,上官淳耳立時同著李元碌立在了一側,微俯了身,她瞧著恩師薛大人在她跟前停了一停,卻是點了點頭,朝她和煦一笑,這才離去。

    恩師那笑意她隱約猜到了幾分,分明是對她有所讚賞,她也沒敢與恩師多有接觸,只瞧了一眼,覆又低下了頭去。

    左不過是她這手腕之傷是跟著君上一道受的,在恩師的跟前兒來看,恩師便是以著她這傷勢來瞧清,她出去是寧可自己骨頭斷裂,也絕計不會讓君上受一點的閃失,如此一來,恩師輕微一笑,便是在情理之中了。

    等著大人們都離得去,李元碌這才帶著上官淳耳踏進了正陽宮裡,上官淳耳跟李元碌的身後,等著李元碌去稟報給了君上之後,她這才湊上前去。

    「微臣上官淳耳叩見君上萬安。」她一掀了衣擺,就著腳下團花絨毯跪了下去,入目間是正燒得通紅的炭紅盆子,火苗子微微有些一輕起,照在正陽宮殿內,週遭都添了一絲的暖和。

    「起來吧。」君上將手上的折子擱到了桌案的一側,一手搭在自己的脖間輕輕地揉捏,一手捏著一串碧綠佛珠子,君上瞧了上官淳耳一眼,便就喚了她起來。

    上官淳耳恭敬地起了身來,一回到宮內,她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忘了面對君上之時,生殺一事總得要放在心裡的。

    「君上辛勞,微臣來替君上請平安脈。」她回答得恭敬,自小李子的手間接了軟墊在手,說明了來意。

    君上唔了一聲,也未有多話,將右手間上捏著的

    佛珠子放在了軟榻上,手心朝上地擱在了她遞過來的軟墊之上,上官淳耳再掀了衣擺跪下替君上請了脈。

    脈像沉穩,只隱隱有一些寒波入侵之像,她再細瞧了一番君上的面色,只見得君上俊的面容間,眼瞳的下方多了一圈的青黑,想來君上便是夜間未有歇息好的緣故,她不由得想要說,國事繁重,君上也得注意身子啊。

    「回君上的話,脈像沉穩,但眼下裡寒色入骨,於身子實是有些不益,君上為國事操勞,也不得不顧著自己的身子啊,入藥三分毒,藥草飲多了總是不妥當的。」上官淳耳收回了自己的手,回了君上的話。

    君上細瞧了她一眼,眼瞳生冷,叫著上官淳耳暗下裡不由得一緊,她那話說得不妥當麼?她這也是急了,君上也太不顧惜著自己的身子了,北周朝可還得靠著君上,君上的身子是重中之重,若有差池,她勢必得以命相還。

    「寒風染身,也不過是些許咳疾罷了,倒是上官大人恪守職責,手腕間的傷勢未癒就來正陽宮內請脈,難道這太醫院裡沒別的侍醫供職了?」君上的眼眸落到了上官淳耳手腕間微微露出的白紗布間,只輕飄飄地吐了兩句話來。

    上官淳耳的眼眸下移,跟著君上的眼波一道落在了自己的手腕間,傷勢未重,怎敢勞得君上掛心呢。

    「微臣的手腕只是骨節脫臼,將養了幾日便就好得全,微臣為君上的侍醫,只一心為了君上的安危著想,怎能假借他人之手。」君上擇選她為所信之人,太醫院內的事宜必是要事事過了她的手,如今君上這般說,她可不敢這般接住。

    「你倒是忠心耿耿,本王就是不領你的情也是不行的了?」君上面目間似笑非笑,叫著上官淳耳只敢一手絞著自己的衣擺,不知所措。

    她咚地叩了一聲,君上跟她之間也未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和暖,君上帶著她出宮,只是因著她為侍醫之位,能夠診治兵士的症疾,而其間君上與她之前存起來的情義,也只是主子對奴才而已,她怎麼能夠藉著君上的另眼相看,就逞能了呢。

    「微臣不敢,君上為國事煩憂,微臣不能與君上分憂,便就只能親身為君上的身子多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君上冷哼了一聲,終是沒責怪她,「當真是不識好歹,滾下去吧。」瞧瞧那處處不領情的模樣,當真是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遭沒心的人吞了。

    那傷勢原就不見好,巴巴地過來請什麼脈,將習好了總是有他盡職的時候,眼下裡逞什麼能耐。

    也不知怎的,君上的心緒被一瞬間扯開,叫著他沒半分給拿捏得住,許是方才軍中之事攪得思緒紛亂,才會在此時崩發。

    從正陽宮裡出來,上官淳耳唇線微微輕咬,君上怎的說生氣就生氣了呢,她這一次可是處處為著君上著想,怎的還會被罵上一句不識好歹,難道說出去這一趟,還是沒能摸著君上的性子?

    真真是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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