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娘,美人呢?」
「對呀,爺都在這裡做了快一個時辰了,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人呢?」
「就是就是……」
當晚,常嬌閣大堂燈火通明,一片熱鬧,一群人坐在那裡不耐煩的嚷嚷,不過有一人除外。那人不僅容貌出眾,且處於糜爛之地,絲毫不減身上的謫仙氣質。
他神態自若的喝茶,不像是來逛花樓的,倒像是在此賞月的,與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此人不是洛雲川還能是誰?
芙娘早就注意到洛雲川了,別看他白日裡說得好像真的不認識阿懶一樣,但眼底那一晃而過關切,芙娘這種常年混跡風花場地的人,怎麼可能捕捉不到。這男人今兒不會是想到來搶人吧?
「諸位莫要著急,咱們閣裡初來的姑娘比較羞澀,大家稍安勿躁,馬上就來。」芙娘站在大堂中間的圓台上嬌笑著安撫眾人,話音剛落,一個身著淺藍色紗裙的女子便被人扶著往高台走去,與此同時,悠揚的樂曲聲響起。
那女子臉上帶著純白色面紗,看不真切她的臉,只露出一雙極有靈性的大眼和淡若遠山的黛眉。紗裙很漂亮,層層疊疊的隨著她的步子,在燈火下泛起一圈光暈,如同仙子一般。
女子走得很慢,身體還有些僵硬,走到最後一步台階,女子似乎不小心踩到紗裙,身子趔趄了一下,洛雲川握著茶杯的手驀地一緊。
「諸位,這是我們閣裡新來的然兒姑娘,然兒姑娘身世淒苦才會淪落到如此田地,姑娘才藝不佳,但勉強會彈個小曲兒,諸位將就聽著。」芙娘將然兒拉到身邊,笑盈盈的說著,立馬有人呈上琵琶。
然兒猶豫著伸手接住琵琶,她五指纖細,皮膚白皙,泛著瑩瑩的光澤。芙娘見她抱好琵琶,也不多說廢話,帶著其他人徑直下了圓台,只留然兒一個人在台上。
素手微抬,纖指輕佻,婉轉如玉的樂曲便蕩漾開來,樂曲彈得不算特別高超,但樂曲裡自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愴在流淌,讓人心裡有些不舒服。然兒彈著,忽的出聲應和,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讓人忍不住落淚。
一曲完畢,大堂一時沒有聲音,陷入詭異的沉寂。
「諸位爺,然兒姑娘的才藝如何?」芙娘出聲打破沉寂,眾人如夢初醒,對台上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子越發憐惜。
「然兒姑娘此曲乃傾心之作,扣人心弦,實在是妙。」
「原本是供人賞樂的曲子,然兒姑娘卻與旁人不同,賦予了這曲子新的生命,當真是不同凡響,獨具匠心啊……」
「是啊是啊……」
眾人一片讚美之聲,芙娘下意識的朝洛雲川看去,只見他又變回神色淡淡的模樣,對周圍發生的事漠不關心,真不明白這人是來幹什麼的。
「今晚,能做然兒入幕之賓的公子,最低標價二十兩,現在大家可以出價了。」芙娘話音剛落,眾人便十分積極踴躍的出價,芙娘對這個效果還比較滿意,再往人群中看,洛雲川已不見蹤影。
芙娘心驚,那人難道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