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兒沒忘掉錦床上昏睡的兩個人,這麼辛苦救回來的性命,可不能不管不顧了。
「好。」把什麼指責都忘記了的陸十一忙一口應承,扶著棋兒到隔壁房間,也不再瞎纏著她,認真地叮囑道,「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派人過來看守。」
棋兒點點頭,她真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陸十一才關切地放下棋兒,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門去。
看著陸十一走遠,棋兒也趕緊給周圍再下了一層結界,隨即躲進空間中。
她的空間已經變得很有色彩了,有床有簾有櫃,寬厚的床鋪結實有力讓人一看就很有歸宿感,而簾子是淺透的絲綢,遮掩了她斑斕的衣櫃,隨著她的臆想,這裡可以無限變幻成想要的自由空間,而她現在確實急需要一張床鋪。
倒頭就睡。
一覺下去,連靈魂都不自覺地飄蕩出來。
她的魂魄在皇宮上方盤旋,悠悠地飄過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好像在搜尋著什麼。是的,她剛才好像隱約聽叫有人在叫喚著她,可是距離太遠了,她分辨不出那個人的位置,也分辨不出那個人的聲音。
所以她一邊找,一邊用心聆聽。
也許是因為某種神識的牽引,棋兒停駐在皇宮的酒窖門口。她隱隱約約聽到的召喚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迎面撲來的還有濃郁的酒香。
「既然來了,就進來讓老頭子請酒喝吧。」雄渾的聲音應邀傳來,棋兒略一遲疑,竟然毫不設防,尾隨著回音走上前去。
是個年逾古稀的老爺爺,雖然沒有白胡掛頷的風度,卻有那種鶴髮童顏的相貌,隨意地半躺著竟是那般自在,他獨自扶著酒瓶自斟自飲,看到棋兒,在她下樓梯之際,只是輕微彈了彈手勢,地上馬上多了個華麗的坐墊,和一杯輕巧的酒杯。
棋兒也不客氣地坐了下去,不顧酒杯,掀起放置在面前的一壺佳釀,狂飲一口。
「好,有個這麼豪氣的小姑娘陪我喝酒,我就是醉死又何妨。」老者看著眼前哈哈大笑,「來,干了。」
棋兒甚少喝酒,只知道小酌怡情,所以不曾這麼放開來,剛剛的那一口已經讓她的喉嚨火辣辣的難受了,可看到老者發了光的眼睛,又不想掃了他的興。
當真又飲下一大口。
這樣你來我往巡了幾回,棋兒的意識也清醒了不少,用袖子胡亂擦了下嘴巴,這才好奇地問道:「老爺爺是何人,怎麼會在這陰冷的酒窖裡呢。」
「老頭子沒人收留,流浪到此,聞到了酒香就下來偷喝了。」老者也不忌諱,大方地暢飲,「也別老爺爺,老爺爺的叫,聽得我怪痛苦的,我和你的父親輩分相當,也是弟兄手足,姑且叫我伯父吧。」
「噢,伯父。」棋兒不曉得她的父親還有這樣的兄長,不自覺地親近了許多,和長者飲酒,也沒了些顧忌,只是看到滿地的空瓶罐子,還是認真地建議道,「伯父看似在這冰窖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多飲傷身,何不出去食溫飽,享陽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