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家咖啡廳』畢竟是多年的老店。裝修早就已經破舊落伍了。即使是三餐時間。也沒能到人聲鼎沸的程度。
安緋音和熊傑為了找一個熟悉的地方。開車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這個小時候常來的餐廳。也是夠挑剔的了。
兩人進店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一樣的路燈。同樣絢爛的霓虹廣告牌。冷漠而又倉促的行人。
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安緋音剛坐到椅子上就說道。「你去點餐吧。今晚我請客。想吃什麼點什麼。你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
熊傑保持著扎馬步的姿勢正準備坐下去。「你是懶得去點餐吧。」嘴裡這麼說著。卻還是乖乖去了。
這裡說是咖啡廳卻並沒有那麼正式。咖啡的種類不多。其他的飲料倒是有很多。還有漢堡包和蓋澆飯。想當然的。安緋音和熊傑肯定是點飯吃了。
這麼一餐下來。不需要一張粉紅票子。到底誰來請客。兩人其實都不在意。
熊傑端了托盤回來。安緋音就開口問道:「對了。你去我家取車的時候怎麼說的。」
「能怎麼說啊。實話實說唄。」熊傑坐回椅子上。將橙汁先端給安緋音。飯還要等一會兒。「我今天早上去你家的時候。你爸媽都還沒去上班。你媽給我開的門。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媽就問我。第一時間更新是不是你叫我去的。我就照實全都說了。」
還真虧熊傑去得早。不然等李綰和安林軍上班去了。熊傑就真的只有爬窗戶進去了。爬窗戶倒不是什麼難事。安緋音告訴自己車鑰匙的位置了。只是還讓他找一件新衣服出來。熊傑表示他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你爸的氣勢真懾人。坐沙發上一動不動。」李綰上樓去拿安緋音所需的東西時。熊傑自然就等在了樓下。和安林軍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相處了一會兒。
「他只是在看報紙而已。」這家餐廳的桌椅都是實木的。椅子很結實。安緋音靠在椅背上。第一時間更新就覺得腦袋裡暈乎乎的。
「是嗎。我怎麼感覺他一直都在看著我…唉。不管了。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在你爸媽都在的時候去你家呢。關鍵是你還不在。」熊傑隨意瞟了一眼。發現安緋音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緋音。你沒事吧。」
安緋音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有點頭疼。可能今天被風吹得太久了。
熊傑掏出手機解鎖沒一會兒又鎖屏了。「那個…」
「嗯。」安緋音看著熊傑。似乎是在等待下。
熊傑撓了撓頭髮。「左恆知道楚天嗎。」總覺得今天這事。場面太浩大。安緋音怎麼能一點都不受影響呢。但她畢竟已是有夫之婦。楚天做得還真不厚道。明顯干擾了別人的生活嘛。
「知道啊。」左恆還去參加了楚天的婚禮。會不知道嗎。
「那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安緋音皺了一下眉頭。日子都是要平平淡淡的過。來一天過一天。需要怎麼辦。
「就是今天這事。你會告訴左恆嗎。」估摸這件事要是不說。以後被左恆發現了就是個大錯誤。
安緋音攪拌了兩下杯子裡的橙汁。「他沒必要知道吧。」
看來是沒打算告訴左恆了。不然也不會拉著自己陪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有個目擊者的同時也表示了她自己的坦蕩蕩。雖然自己沒說幾句話。但是往那一站。楚天很多話就都說不出口了。堵嘴良器。避免糾纏。「那…你不會真的準備跟楚天老死不相往來吧。」
「不行嗎。我覺得這樣才最好。不然…我擔心我會忍不住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你…」熊傑正準備再說什麼。安緋音突然開口道。「飯好了。」
熊傑回頭一看。果然服務員報的桌號正是他們這桌。熊傑只好先去端飯再說。
經過大冰箱的時候。裡面放放滿了各種飲料。熊傑突然想起來安緋音說的『喝一杯』。
有時候。喝酒這玩意能讓人短暫放鬆。
稍微想了想。又加了兩瓶啤酒。將東西全都端到了餐桌上。「老闆說這兩個杯子還是新的呢。」
倒了些啤酒進去洗了洗。就一人倒了一杯。
安緋音拿著勺子已經先吃起了飯。熊傑卻沒忘記剛剛想問的話:「繼續。落井下石是什麼意思。」
「說真心話。我內心深處並不想祝福他。希望他能一任不如一任。從他提出跟我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著他後悔的那一天。一定要將他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安緋音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很慢。明明不是什麼良善的話。卻像是在討論天氣一樣雲淡風輕的語氣。
安緋音可以不追究篡改設計稿誣陷她抄襲的那個同事。因為兩人之間本來就形同陌路。
也可以原諒熊傑為了雲峰沒有對自己坦誠相待。因為瞭解熊傑的脾氣。他一向能為兄弟兩肋插刀。把所謂的『道義』看得重於天。不然年少時也不會三天兩頭有打不完的架。
但是。對於楚天。當初是多麼慎重地才將自己對於愛情的全部幻想托付給了他。一個門當戶對。一個傳宗接代。終究不過是敗給了現實。
熊傑端了酒杯。示意安緋音先喝一杯。「你這也太惡毒了點吧。」
「我只是想想而已。又沒有做什麼。而且只是剛開始這麼想。現在…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法了。」確切來說。是已經好久都沒有想過跟楚
天相關的事情了。
隨意碰了下杯子。兩人同時幹了玻璃杯中那略帶苦澀的啤酒。
放下杯子。熊傑給兩人的杯中又添上了啤酒。天寒地凍的。吃著蓋澆飯喝啤酒。好像也還蠻愜意的。「好歹精心準備了那麼多花…應該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吧。而且看上去還挺真誠的。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
安緋音將勺子含在了嘴裡。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自己心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從沒有說過。他那麼做的話。我就會原諒他。就算原諒他。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一點點感動都不帶的嗎。」熊傑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
波瀾不起。不為所動。怪不得金瑩瑩會說她『狠心』。
對待感情。有人藕斷絲連。有人快刀斬亂麻。你不能說藕斷絲連的那人愛的死去活來。也不該說快刀斬亂麻的那人多麼的鐵石心腸。
「好歹你還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啊。第一時間更新」熊傑指了指安緋音身上穿的白色針織衫。特意叮囑自己一定要拿沒有穿過的衣服。換衣服的時候也是自己脫了衣服蓋在車窗上。安緋音才得以在狹窄的車裡換了衣服。
「這只是出於禮貌而已。不是出於重視。」
好吧。出於禮貌。
出席宴會時穿的晚禮服好像只能穿新衣服。而且只能穿一次。可是你去的又不是宴會。最多是『私會』。穿的衣服也不是晚禮服啊。為什麼一定要是新衣服啊。
熊傑也不糾結在衣服上面了。「不是說如果真的相愛的話。分手之後都會真心祝福對方的嗎。」
安緋音挑了挑眉。祝福。她只希望以後能不再聯繫。最好不要相見。等到很多年以後在路邊巧遇。只需要想起來這人我原來認識就足夠了。「那就當我不是真愛吧。你也是這樣的嗎。」
熊傑愣了一下。沒想到安緋音會將話題轉到自己的身上。他跟張辰萱說起來連分手都算不上。張辰萱是為了工作在自己身邊當臥底的而已。傻子一樣的自己。竟然還幻想過能跟她長久。「我倒是真的希望她能夠幸福。」
「好吧。為熊大聖人乾杯。」安緋音舉起了杯子。
熊傑瞪了一眼安緋音。還是舉起了杯子。
恐怕男人都覺得分手之後還可以做個朋友。女人卻相反。
放下杯子。安緋音突然說道:「難道你真的以為張辰萱會回到你身邊嗎。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她的小孩都會打醬油了。」
「你不說難聽的話會死啊。」
「不會。但是我就是不高興說你愛聽的話。」
「你…」熊傑還真是拿安緋音沒有辦法。「跟情商低的人沒辦法好好聊天。」
「你才情商低。那測試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不要忘了我可是心理學畢業的。情商是會變的。智商低才是硬傷。」安緋音說完話睥睨著熊傑。眼神赤.裸.裸的寫著『熊傑智商低』五個大字。
楚天也是學心理學的。儘管安緋音當初改專業的時候。聲稱自己只是想彌補短處。但當時。她為了能繼續見到楚天。也確實跟在他之後選擇了同一個留學方向。
熊傑難得沒有再跟安緋音拌嘴。「其實我也沒覺得我跟她還能在一起。她幸福就好。」
安緋音笑了笑。「這裡的米飯變得好難吃。」拿起勺子繼續吃飯。一點都不耽誤。答應過左恆會早點回去的。要吃快快的。
熊傑趕緊扒了幾口飯。不知不覺。安緋音的飯都快要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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