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忍不住問道。
「等我回來再跟你說。」陳以深低頭輕啄了一下我的唇瓣,「好好睡覺,不要胡思亂想。」
「嗯。」我輕輕點頭。
看著陳以深急步離開的背影,我的心一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今時今日,我不會再懷疑他分毫,即便真的尋到了蛛絲馬跡,我也會首先選擇相信他。
一夜輾轉難眠。
天亮時才闔上了早已粘合在一起的眼皮。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我揉揉困意沉重的眼睛,晨晨的笑臉竄入我朦朧的視線,「媽媽,大懶蟲。」
「寶貝兒,幾點了?」
「媽媽,我該去上學了。」晨晨兩個小手在我的臉上揉捏著。
我摟上晨晨的身體,迷迷糊糊地說,「讓張奶奶送你吧,媽媽要睡覺。」
晨晨走後,我又睡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臨近中午,空蕩蕩的房間只有我一個人,我洗漱好後下樓,問張阿姨,「他還沒有回來嗎?」
「先生十點左右回來的,看您在睡覺,就去了副臥室。」
我推開副臥室的門,濃濃的刺鼻的煙味竄入我的鼻腔,我打了一個噴嚏,看向床上一臉疲態的陳以深,心疼道,「你怎麼了?」
陳以深唇角勾起僵硬的弧度,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我,聲音嘶啞,「沒事。」
我走進去,拉開窗簾,打開封閉的窗戶。
他強撐的笑臉似密密麻麻的蒺藜,紮著我的心臟,我上床,靠在他的身邊,攬上他的腰身,「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好擔心你。」
陳以深側身,把我緊緊擁進懷裡,吻著我的發,「讓我抱抱你。」
一室煙味,一室沉重。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就這樣在他的懷裡,用我的身體,用我的氣息,告訴他,我就在他身邊。
良久,我的臉頰在他溫熱的胸膛蹭了蹭,低低地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永遠就這樣陪著你。」
陳以深攬著我身體的手更用力了些,頭頂傳來他似有似無低沉的聲音,「好。」
不多時,陳以深的鼾聲滑過我的耳際。
他是不是一夜未眠?
傍晚,到幼兒園接了晨晨,回到家裡,我囑咐她,「你只在客廳玩耍,要聲音小一點,叔叔在睡覺。」
「叔叔回來了?」晨晨聲音清脆。
「是啊,但是叔叔昨晚有事情,一夜沒睡,現在在睡覺。」
「媽媽,我不會打擾叔叔睡覺的。」
想著疲態的陳以深,我突然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寬慰他的心,我知道我能做的微不足道,我只能盡我自己全部的力量給他溫暖。
我走進廚房,對正在忙碌的劉阿姨說,「我做吧。」
看著劉阿姨一臉的驚愕,我笑道,「他狀態不好,我給他做頓飯。」
劉阿姨神色輕鬆下來,「太太真是賢妻良母。」
自從準備婚禮以來,張阿姨和劉阿姨已經改口稱我為「太太」。我很不習慣這樣的稱呼,對她們說,「還是叫我吧。」
「這是先生吩咐的。」
我知道我的反駁在陳以深面前肯定會敗下陣來,只得隨她們稱呼。
我把雞蛋打散,蔥切成末,倒入澱粉和麵粉,攪拌成麵糊,做了幾張雞蛋餅。又做了個清燉排骨,炒了幾個清淡點的菜。
晨晨跑到廚房來,「媽媽又給我做好吃的了。」
面對晨晨的話,我很慚愧,我都多久沒有親自做飯給她吃了。
「對啊。」我笑道。
飯做好後,我回到客廳,陳以深已經悠閒地坐在了沙發上,只是神色還是不好。
「吃飯吧。」我淺笑。
「叔叔,今天的大廚是媽媽呦。」晨晨竄到陳以深身邊,攬上了陳以深的脖子。
陳以深唇角劃開一抹淺淡的弧度,眉眼柔和,「別太累了。」
「不累。做個飯,累什麼。」我笑。
陳以深釋然般一笑,摸了摸晨晨的臉蛋,拉起晨晨的手,「走,我們去品嚐大廚的美食。」
晨晨跑到餐廳的椅子上坐好,對著隨後進來的我喊道,「服務員,上菜。」
「哈哈……」晨晨的話引得陳以深一陣爽朗的笑聲。
晚飯在溫馨的氛圍下結束。
飯後,陳以深拿起車鑰匙,「我去我媽那裡一趟,不會回來很晚。」
我一怔,阿姨最近常常過來,而且陳以深每次過去,都會帶著我和晨晨,這樣一個人獨自前往,還是在晚上,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阿姨,那邊有什麼事情嗎?」我猶豫著開口。
陳以深淺笑,「沒事,乖乖在家等我。」
我不好再多問,笑道,「去吧
,不用擔心我。」
看著陳以深離去的背影,我猛然想到他昨晚一夜未歸,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不願意說,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哄晨晨睡著後,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執一本書,慵懶地翻著,時不時聽著外面的動靜。
我想讓他在進門的第一眼就能夠看到我。我想讓他知道,我永遠會為他留一束溫馨的燈光。我想讓他知道,他回家的路因為有我的等待,他不寂寞。
時針指向十一點,才傳來汽車的聲音。
我欣慰一笑,放下書,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著拎著車鑰匙疾步走來的陳以深,他臉色微沉。
我的心也隨之一沉,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還沒睡覺?」陳以深走到我身邊,攬上我的腰。
「我等你啊。」我依在他的懷裡,柔聲道。
陳以深語調輕快了些,「以後太晚就不要等我了,早點休息。」
「可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你不是一個人。」我低聲道,意有所指,一語雙關。
陳以深低頭吻上我的臉頰,把我打橫抱起,疾步走到臥室,輕輕放在床上。
陳以深緩緩低頭,輕啄了一下我的唇,又抬頭,深諳的眼眸流竄著溫柔的火,彷彿要把我吞噬,他的眸光緊緊鎖著我。
我和他就這樣四目相對,呼吸可聞,週遭的一切自行隱遁,彷彿世界只剩我和他。
他的眼睛裡有兩個我,小小的,清晰的,彷彿我已經嵌進他的身體,融入他的生命。
沉寂的房間只餘我們交纏的氣息在每一寸空氣擴散,流淌。
良久,陳以深唇邊溢出輕淺的笑意,聲音沙啞的如同磨盤中的礫石,「,給我生個孩子。」
「嗯。」我輕輕點頭。
陳以深又重新低頭覆上我的唇,絲滑的舌尖挑開我的唇瓣,探進我的口中,氣息交錯,相濡以沫,唇齒相依,纏綿繾綣。
第二天,我在他的臂彎醒來,柔滑的肌膚蹭著他的,交纏的體溫下,我情不自禁攬上他的腰,清晨的陽光柔柔的,照射進來,勾勒著他柔和的面部輪廓。
我忍不住吻上他的臉頰,陳以深一把圈住我的腰身,睜開眼睛,「偷偷吻我。」
「哪有。」我嘀咕道。
陳以深的手伸進我的腋窩,「還說沒有。」
「我是光明正大的吻,好不好?」我故意提高音量。
我的話換來陳以深爽朗的笑聲。
看著陳以深的笑臉,彷彿綻放在我心裡,我的心暖暖的,柔柔的。
「笑什麼笑?」我佯怒,「我去給你做早餐。」我說著就要起身。
陳以深圈著我腰身的手更加用力,「不用你這麼辛苦,劉阿姨做就行。」
我剛想說話,陳以深坐起身,拿過床頭的手機,隨即傳來開機的聲音,我一愣,他晚上從來沒有關過手機,今日又是為哪般,難道是前夜的電話的緣故?
只是,從這一天開始,每天晚上他到家後不久都會關掉手機。
我心有疑慮,卻也知道,他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問了也白問。
我雖然一開始也擔心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見他每天的笑臉,我也心情舒暢。或許不是什麼大事吧,我安慰著自己。
又一個閒散的週末。
午飯後蘭蘭和方立輝過來了。
「咱四個幹點什麼呢?」蘭蘭皺眉道。
「你想幹嘛?」我挑眉,「我家倆阿姨,一個請假了,一個發燒了,要不你幫我打掃衛生吧。」
「你真會找人。」蘭蘭直搖頭,「我那邊都成豬窩了,今天立輝進去都沒地方下腳。」
「什麼叫你那邊,那是的房子。」方立輝睨了蘭蘭一眼。
「她的就是我的,是吧。」蘭蘭朝我擠眼。
「是你的,你只要不嫁人,我絕對讓你住一輩子。」我打趣。
「笑話我是吧。」蘭蘭笑道,烏亮的眼珠靈動一轉,「咱四個打麻將吧,是半吊子,我要贏她錢。」
「我看行。」方立輝附合著。
「沒問題。」陳以深說。
「我不管,你們三個必須讓我贏錢,不然我不打。」我笑。
「我讓你贏。」陳以深說。
「可是家裡也沒有麻將桌啊。」我說。
「我平時那麼忙,哪有時間打麻將,今天捨命陪君子,我叫人把麻將桌送家裡來。」陳以深說。
陳以深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40分鐘後,我們四個人坐上了麻將桌。
「別碰啊,我等著吃呢。」
「想吃等著下個吧,碰個就聽牌才不給你。」
「小心著點,別點著炮了。」
「不可能,怎麼能一直是你贏呢。」
「哈哈,幸運女神在我這裡。」
「別爭了,自摸,和了。」
「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的,還是有人給你們放水,坐住了的贏。」
……
一個下午麻將打下來,我和蘭蘭贏,方立輝和陳以深輸。
「輸錢的去做飯。」我和蘭蘭異口同聲。
看著兩個大男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我和蘭蘭優哉游哉地對著他倆指指點點。miao筆ge.更新快
飯後,蘭蘭和方立輝準備離開。
「我去小宣萱家接晨晨。」我說。
「我陪你一起去。」陳以深說。
蘭蘭乘坐著方立輝的車子離去。
我和陳以深也向外走去,剛走到大門口,看到門口的一輛車子,陳以深臉色驟變,隨即車裡下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
月色下,老人雙眼閃閃發亮,灼動著智慧的光芒,輕蔑地掃我一眼,又看向陳以深。
「你怎麼來了?」陳以深聲音沉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