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一個激靈,下意識抬頭看向陳以深,他鐵青著臉,聲音更加鋒利,「滾出去!」
杜鵬和老太太不知是被陳以深的氣勢嚇到,還是被陳以深的話震撼到,又是一陣短暫的寂靜。
「好哇,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才跟杜鵬分開,就出來勾搭野男人了,看這身人皮像模像樣的,是個有錢人啊,該不會是勾引的別人老公吧,狐媚東西。」老太太咬牙切齒,唾液橫飛。
「你算哪頭蒜。」杜鵬聲音清冽,「前幾天我家還單身呢,這麼兩天就要結婚了,你哄三歲小孩呢,你少勾搭我媳婦,我媳婦也不是這種人,你哪來的滾哪去。」
「讓說該滾的人是誰?」陳以深攬著我肩的手撫上我的臉頰,輕輕的摩挲著。
我冷然的看著這對母子。
「我不活了。」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哭道,「你們霸佔了我老杜家的苗,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
看著無理取鬧撒潑打滾的老太太,我焦躁地揉了揉眉心,「報警吧。」陳以深在我耳邊說。
我正猶豫著,門鈴響起,我起身去開門,蘭蘭笑著從房間裡小跑著走了出來,先我一步打開門,「我報的警,我報的警,快進來。」蘭蘭點頭哈腰迎進來兩個警察。
「你們要幹什麼?」老太太嘶吼著,發瘋般向我撲來,我躲閃了一下,腳下踩到了玻璃渣,一個趔趄身子向後倒去……
「!」
「!」
「!」
杜鵬,蘭蘭,陳以深,三個人的聲音同時傳來,我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板磚上,頭暈目眩,感覺有什麼東西刺進了後背,疼痛感瞬間襲便全身。
我聽見陳以深一聲怒吼,「滾!!」隨即我身子離地,落在了他寬厚的懷裡。
陳以深把我放在沙發上,讓我趴著,聲音嘶啞,「疼嗎?」
「媽媽,媽媽。」晨晨的哭聲傳入我的耳朵。
「晨晨。」
「晨晨。」
「晨晨。」
「奶奶抱。」
「爸爸抱。」
「不能給你。」
「我是她奶奶。」
「都別吵了。」
晨晨的哭聲,大人的吵鬧聲,雜亂的刺激著我的聽覺神經,我只覺得暈暈的頭痛欲裂……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向陳以深,聲音軟弱無力,「晨晨。」
「放心,誰也帶不走晨晨,我送你去醫院。」陳以深握住我的手,我閉上眼睛,朦朦朧朧感受著一室的嘈雜。
……
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客廳裡整潔的再也看不出凌亂的痕跡,陳以深把藥放在床頭,對蘭蘭說:「後背上的玻璃都取出來了,但是有好幾道口子,也有好幾塊淤青,你記得明天醒了先幫她擦藥。」
陳以深半蹲在床邊,抬手輕輕拭去我的眼淚,「把他的姓名,住址,工作單位給我。」
待我說完後,陳以深眼睛裡的疼惜像炙熱的火焰彷彿要把我融化,「早點休息吧,什麼也別想了。」
「嗯。」我緊緊咬著下嘴唇,哽咽著重重點頭。
聽到防盜門閉合的聲音,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噴湧而出。
良久,蘭蘭幫我擦著眼淚,「好了別哭了,警察跟老太太說她要是閒的發慌,倒是有個可以免費吃喝住的地方讓她練練拳腳。」
「非要逼著我跳樓他們才開心嗎?」我絕望的淚水再次翻湧。
「跳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會攔著你的。你死了老太太準得在家敲鑼打鼓放鞭炮。」
我抹了把眼淚,「他敲洗臉盆吹口哨還差不多,那個小氣鬼。」
一夜難眠,身體的疼痛,心裡的痛,像千萬隻螞蟻啃噬著我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肌膚寸寸痛苦。
半夢半醒間,有人在瘋狂的追著我跑,身後塵土飛揚,腳下一個不穩,身體騰空,墜入萬丈懸崖,身體一個哆嗦,我又醒了過來。
天微微泛白時,我終是抵不住潮水般的睡意,沉沉睡去……
醒來時已經太陽高照,我渾身酸痛,趴在床上懶得動彈。
一會兒,蘭蘭輕輕推門進來,給我抹了藥,疼得我直齜牙咧嘴,蘭蘭憤恨地說:「他們以後再敢進咱家們,咱不報警了,直接上菜刀。」
「那就是你和我去免費吃喝住的地方練拳腳了。」我無奈道。
「有老陳在,免費吃喝住的地方不收咱們。」說起陳以深,蘭蘭眉飛色舞,「你是不知道,昨天老陳有多帥,你摔倒了以後,杜鵬和老陳同時伸手要抱你,老陳一聲滾,吼的太有氣勢了,嚇得杜鵬手僵在半空中,一句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