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不准一聲不吭的跑掉。」
「嗯。」
她被他的肆意進攻弄得渾身癱軟,迷迷糊糊地就應了聲。
他一回回地,衝進她身子的最深處,那讓她臉
紅心跳的聲音在耳畔不停地迴響著,讓她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
他按著她的腰肢,不許她後退一點點咼。
她的身體,便在他的撫慰下,一點點地打開,一點點地綻放,如同一朵最嬌艷的海棠花,一瓣瓣地舒展開她的美麗,那明媚的緋紅,是世間最誘惑人心的顏色。
他自覺,從未有這樣的感受醣。
她的柔媚如同波斯貓一樣的表情,如此溫馴、如此嬌俏、如此誘人,足能讓他忘卻了一切。
今兒,她清醒著,知道是他,卻是頭一回從頭至尾都沒有反抗他,依著他,順著他,讓他完完全全地依著他自己的渴望在她的身體裡衝擊,徹底擊敗了她的理智。
越往後,她越熱情。
她本就是熱情的人,她認為對的事,便會去做;認為享受的事,她也不掩飾。
拋卻最初的疼痛,她真的享受到了這中間的滋味,她未傷的腿已經主動纏到了他的腰上,她的聲音細細碎碎,卻又動人心弦,她的腰肢輕扭,讓他喜之若狂。
他喜歡,是的,真的喜歡這種感覺……
大汗淋漓過後,兩個人靜靜地擁抱著,躺在床榻之上。
明黃的床幔上,游龍戲鳳,在雲朵間穿行追逐,風一起,便靈動如活物一般。
「累麼?」
他低頭,吻著她光潔的額頭,臉上的羞紅還未完全褪去,她飽
滿的胸
脯還在快速地起伏著。
她羞澀難當,把臉埋進了枕中,酒不是好東西,讓她不像自己!怎麼會陪著安狐狸從水池一路荒唐到了這裡?
這榻上有他們的汗水,還有他的血。她太興奮時,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指上那銀圈兒刺破他的肌膚流出的血漬。幸而,她怕無意識間轉動了機關,誤傷了人命,小指的銀圈兒上都用絲絹小心的纏上了。
她想著軼江月那日對自己的話,恨誰,就把這小刺兒刺進誰的體內。
可是,現在她似乎也不恨安陽煜了。
「雪裳。」
安陽煜突然喚起了她的名字,她抬起頭來,迎向他閃亮的眼眸,他低笑起來,手抬起,輕撫著她肩下的秀麗蝴蝶骨,低聲說道:「再說一回,不管什麼情況下,不許一聲不吭地跑掉。」
「那,我會留書一封再跑的。」
雲雪裳也笑了起來。
他沉下了臉色,並不理會她的笑話,怎麼可能再一次忍受,他愛的女人拋下他消失不見?
見他拉長了臉,雲雪裳不笑了,輕歎了一聲,坐了起來,一面挽著凌亂的長髮,一面小聲說道:「我們兩個是喝多了吧,你是喜歡夢兒的,我是……」
「雪裳,如果換成另一個男人,你便是喝了酒,你願意和他這樣麼?就算是沈璃塵,你願意麼?」安陽煜自然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手指繞起了她的長髮,慢慢地說著。
願意麼?雲雪裳卻一下子楞住了,這個問題,她似乎真的回答不上來!
這個,是她遇到過的,最難最難的問題,整整折磨了她一夜!
她,失眠了。
安狐狸,卻攬著她的腰,睡得沉沉。
今夜,他並未把她當夢兒,也未想用此事來緩解心裡的煩悶,相反,他卻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失去過一回,就——再也不想失去第二回,他希望,小貓兒陪著他,牽著手,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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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潮濕,骯髒,幾隻蟑螂從草蓆上爬過,血跡在看不清顏色的衣服上已經凝固成了暗褐色,原本青絲一般的長髮被絞得長長短短,糾結在頭頂,亂篷篷地像一叢雜草。
從小,眾星捧月,受盡嬌寵。
進宮,從小小的貴人,一步步成為皇后,母儀天下,寵冠六宮,甚至掌握了大越至高無上的生殺皇權。
軒轅一門,因為她,鼎盛到極點,又因為她,摔下懸崖,粉身碎骨,除了軒轅辰風一支數十人,全都死無全屍。
是我的錯,我的錯!
軒轅芙琳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屋中,仰望著那高高的牆上,巴掌大的一個窗口,每日,只有這個時辰,會有幾縷月光照射進來,讓她想起在福明宮的每一個等候著沈璃塵的夜晚,每個月圓之夜,他都會來看她,陪她喝幾杯酒,是,也僅此而已。
她舔了舔乾枯得滿是血痂,已經潰爛的唇角,似乎還想感受到那酒的醇香。
那個她日思夜盼的人兒,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了。她的價值已經用盡,他還有什麼理由再想起她呢?
她已經在這裡呆了四個
多月了,大刑,受了一次又一次,她不知道還能熬多久,只知道她的手腳,她的皮膚都已經開始潰爛,她的臉已經不是那張芙蓉俏面了,她的眼睛被血
血痂糊住,她的唇甚至連張開都困難,她離死亡,還有多少步?
今生今世,只為情故,卻生生被這情所負!
你說我心狠,你說我心機太重,你說我害了你身邊所有的女人,你說我怎麼都好,可是,你卻不能否認我如此愛你!自我十三歲那年見你,便把你放在了心裡那最柔軟的位置,從少女,到如今,這份愛都沒有消退半分。
十二年了,沈璃塵,我愛了你,整整十二年。
可是,沈璃塵,為什麼,你不肯為我付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十四歲那年,我進了宮,我成了那老頭子的女人,我一身紅裝,站在高高的封妃台上,垂目望去,你一身紫衣,站於人群之首,耀眼得讓我想哭。我曾經讓人送信給你,求你向我父親提親,送信的人回來說,你連信都懶得拆開,便丟了回去。
沈璃塵,我的心在那一剎那就碎成了一片一片,我甘願為你的妾,你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為什麼,我不能擁有自己的愛情?
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夫君,我還親手扼殺了自己腹中的孩兒,只因為不要生下和那老東西的孽種,知道嗎,我想——你擁我入懷,我想,為你生兒育女!我想和你長相斯守!
為了那一天的到來,我用盡了心機,我知道你想要天下,我便要幫你得這天下,我的雙手,沾血了血腥宮牆這麼高,我走不出去,我只能用這種辦法,我想換來你一分一毫的柔情。
可是,沈璃塵,你的心為何如此冰冷?你要去愛那個小女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若對她動了心,我一定會讓她死!儘管我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我也依然有辦法讓她死!
她慘笑起來,那聲音嘶啞如同地獄鑽出,讓守在外面的獄卒都皺起了眉,拿著長鞭走了過來,推開門,凶狠的就是幾鞭,鞭聲如此響亮,她背上那爛了又結痂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皇上駕到。」
地牢那頭,傳來了太監尖細的聲音。
她楞了楞,她好久沒有聽到太監的聲音了,彷彿離她有幾百年般遙遠的聲音,陪了她近十一年的聲音,那時的金壁輝煌,今日牢中的黑暗陰冷,世事無常,多麼嘲諷人的一切!
玄黑的龍袍,由遠及近,安陽煜的腳步聲慢慢地到了耳邊。
侍衛們迅速放上了一張椅子,安陽煜慢慢坐下去,盯著軒轅芙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四個多月如此煉獄般地生活,實在是很殘忍,軒轅芙琳的毅力,超出他的想像。
抬手,侍衛們又抬上了一隻高高的桶,桶裡,有絲絲的寒冷聲響。
「軒轅芙琳,最後一次機會,是不是你們把夢兒關太后的寢宮下的暗室裡的?為何要在那下面種血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安陽煜轉動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盯著扳指上幽幽暗暗的光,冷冷地問道。
軒轅芙琳高傲地揚起了頭,又啞啞地笑了起來,就在侍衛想上去揮掌擊打她時,她才停了這難聽刺耳的笑,大聲說道:
「沒用的東西,到了今日還是這般無用,居然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找到那裡!你還不知道麼,崔夢兒是唯一一個會種血羅,養墨脫的人,就是你思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親手餵了你墨脫毒,怎麼樣,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