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妃常驕傲,拿下腹黑帝

正文 82.大半夜他來幹什麼【82】 文 / 莫顏汐

    冷麼?

    雲雪裳楞楞地看著他,這叫什麼問題?沈璃塵也有些窘迫,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再坐坐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抓著她手臂的手緊了緊,語氣飽含了期待:

    「我們……說說你娘的事。羿」

    這個……借口真的非常好,雲雪裳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拒絕他這樣溫柔的期待。她是女孩子,希望有人疼愛的女孩子,這樣一個功勳顯著,權傾天下的男子,在極寒的晚上問了她一句:冷麼?

    是的,她很冷!不光是身體,還有一顆在這陌生的環境裡孤獨而慌亂的心圍。

    緩緩的,她點了點頭,分明的,她聽到了沈璃塵輕輕地吐氣聲。

    大殿裡也很冷,並沒有火爐子,兩個人就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宮女存奉上了兩杯熱茶來。外面是那樣的寂靜,連風聲都聽不到了!在老太妃這個地方,因為鬧鬼的傳言,已經讓這個地方與深深皇宮隔絕開來。

    「你知道我娘在哪裡麼?是不是在皇上手上?」

    捧著茶,讓那熱氣溫暖自己冰涼的手,雲雪裳先開了口,他們兩個已經呆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我去查,你放心。」沈璃塵低聲說道,目光落在她的一雙蔥白如玉的小手上,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伸出手來握住了雲雪裳冰涼的小手,低聲說道:

    「冷嗎?」

    雲雪裳的臉又燙了起來,她想抽回手來,可是沈璃塵卻把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雪裳,你怕我嗎?」

    雲雪裳側過臉來看向了他,他的微笑溫和,目光深遂,眼眸裡有自己的身影,這身影小巧而單薄,她是害怕的,不光是他,還有安陽煜,雲楠溪,太后,皇宮……

    半晌,雲雪裳點了點頭。

    沈璃塵緊緊了手,才緩緩鬆開,微笑著說道:

    「不要怕我。」

    可以麼?雲雪裳的目光沒有離開他的眼睛,人的眼睛是會說話的,可以告訴她人的真實的想法,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沈璃塵的眼睛太深遂,就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潭,這潭水幽暗,帶著強大的吸引力,把她一點點地往那潭的深處吸去。

    她匆匆別開了目光,她這是怎麼了?不是應該討厭這樣的王族麼?他們花心,他們狠心,他們負心,怎麼可能對女人好?她為什麼被他所吸引?就因為這簡單的好麼?

    不!她不要重複娘的路!她的夫君在江湖,可以帶她策馬天涯的夫君只在江湖!

    「你的傷怎麼樣?」

    「無礙,只是痛一點。」

    雲雪裳搖了搖頭,小聲說道。

    「若娘娘不在意,可否讓本王瞧瞧?」

    沈璃塵沉吟了一下,扶她坐到了椅子上面,沉聲問道。

    雲雪裳的臉上一熱,怎可讓外人輕易看到自己的身體?不過,安陽煜把她關進禧辰宮之後,御醫並沒有來過,只是碧荷找了尋常的跌打藥給她抹了一層,此時不光是腰,膝蓋也痛得厲害。

    沈璃塵見她面露難色,便從袖中掏出一方青色的絹帕來,快速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這才慢慢地蹲了下去。

    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膝蓋上,滾燙的感覺迅速往身上漫延開來,一瞬間,她更慌了,猛地拉開了他的手,把他用力一推。他正單腿跪著,被她這用力一推,沒有防備,居然跌坐在了地上。」對不起,我走了。「

    雲雪裳跳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不許取下……來看我。「

    沈璃塵默默地站了起來,直到她的腳步聲去得遠了,才慢慢地扯下了蒙眼的絹帕來。風吹得窗紙嘶啦嘶啦地響著,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燭光下慢慢靜成了一尊雕塑,極美的雕塑。

    清寒的月,清寒的風,籠罩著這寂寂皇宮,陽光下的皇宮總是金璧輝煌的,可是一到夜裡,這連綿得看不到盡頭的宮殿卻像一隻隻困獸,在夜幕中睜大了它磣人的雙目,窺視著宮人每一個人的秘密。

    天龍宮的方向傳來了絲竹之聲,雲雪裳先前就聽碧荷說,她一被丟出來,那只臭狐狸召了兩個新進宮的美人前去侍寢……那個色到家的傢伙,也不怕用力過度,傷口迸裂,流血而死!

    四週一片枝葉沙沙聲,有巡邏的侍衛隊從不遠處經過,雲雪裳不再敢多停留,一溜小跑沿原路返回了禧辰宮。

    直至她跑遠,才有一個白衣男子從暗處緩緩走出,面上那寒銀的面具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月光,融在他的眼眸中,幾片竹葉飄落,輕盈盈跌在他的肩頭,他拈起一片竹葉放在鼻下輕嗅了一下,低低地說道:

    「雲雪裳,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三哥,回吧。」

    有低低的女聲從他的身後傳出來,他的手在袖中緊握成拳,轉身往月色中走去,白色的錦衣融入了那漫無邊際的清冷月光,越發顯得

    寒冽無邊。

    自然,雲雪裳是看不到他的,她的心完全被今晚意外降臨的溫柔塞滿了,以至於她的這一宵睡得香甜無夢。

    也許,是她太累了,她不願意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再去想那些風起雲湧,也不願

    意去想陽煜,想沈璃塵,想安陽潯……

    這一安靜,居然就是三日。

    安陽煜善心大發了麼?居然不來找她的麻煩?

    這裡是禧辰宮的院子,她令人把貴妃榻搬了出來,榻邊有幾叢竹,竹香摻夾著光線,落在她慵懶的睡顏上。日頭,溫暖地曬在她的身上,她真真如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貴妃榻上,頭髮也未梳,就像流水一樣從貴妃榻上散落下來,髮梢落在了漢白玉的地面上。

    如果他真的忘了自己,允許她在這裡住一輩子……當然不能少了她的吃喝,也是件不錯的事。她翻了個身,眼睛微瞇著,視線落在高高的紅牆上,右手塞在枕下,握著那枚木鐲,左手在小餃子身上輕撫著。

    碧荷和碧葉就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做針線活兒,二人對望了一眼,雙雙苦笑了起來。別人若受了這罰,早慌成一團了,可這雲雪裳不僅不慌,更像是享受這種日子,成天裡躺在陽光下睡大覺。

    宮門輕響了一下,一個小太監從外面跑進來,到碧荷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碧荷的臉色就變了,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過來,對雲雪裳小聲說道:

    「娘娘,您的堂妹雲菲霜進宮了,明兒就是冊封大典,封為德妃。」

    雲雪裳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碧荷,突然間內心就狂喜了起來,他要轉移目標了麼?

    大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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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青色的天空中,一抹濕漉漉的新月,如同那微微瞇起的,憂傷的眼睛。禮炮聲,一聲一聲地在空中炸響,那絢爛的煙花大團大團地綻放在暗藍的天幕之上。

    雲雪裳靠在空前,仰望著那輪月,眉心間,一抹淡愁。

    安陽煜前兒立了堂妹雲菲霜為德妃,今兒是第四天了,居然還在舉行大慶,前日還下旨大赦了天下,榮耀似乎一瞬間全轉到了雲菲霜的身上。

    碧荷機靈,打聽了不少消息回來。立德妃一事,是太后主張的,說安陽煜死裡逃生,要衝沖喜。

    可為什麼是雲菲霜?雲菲霜的爹不過是個小小的書吏,一直在翰林院看守藏書樓。雲楠溪一向愛攀龍附鳳,對不得勢的親戚,平日裡是瞧也不瞧一眼的,難不成是看自己失了勢,所以巴巴地又塞了一個雲家的女兒進來?這不是又往虎口裡塞了一隻小羔羊麼?

    雲菲霜她雖然接觸得少,可是每回見她,都覺得那是個可憐巴巴的小女孩兒,大伯家中有七個兒女,她是老四,有哥哥,有妹妹,因為日子過得緊巴,所以不少家務活就落在她的身上,洗洗涮涮,縫縫補補,兄妹之間又爭爭吵吵,居然還比不上尋常百姓家的女兒生活得平靜。

    諾大個宮庭,她能走多遠?雲雪裳輕歎了一聲,自己的事都管不過來,又想著管閒事去了!

    耳朵中傳來一聲輕響,她尋聲看過去。

    一道紫色的身影從高高的紅牆上飄然而落,落入她的眼中,月光如煙雨般冉冉灑在那人的身上,風驟起,捲起一地竹葉,那一襲頎長的身影,優地往她面前走來。

    她凝神一看,是沈璃塵!他總是不怕死的,在皇宮大院如入無人之地,或者說他是不把這皇權看在眼中的,只是此刻的雲雪裳不願意想他和安陽煜之間的爭鬥,她只想到……是否是娘有了消息?

    她驚喜地撲過去,隔著窗戶,就拉住了沈璃塵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問道:「是我娘有消息了麼?」

    沈璃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上,低聲說道:「是。」

    「太好了。」雲雪裳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只要娘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我可以進去嗎?」沈璃塵看著她,沉聲問道。

    「嗯。」雲雪裳反應了過來,連忙鬆了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窗台說道:「只能從這裡進來了,我是被禁足了的人,大門不能打開。」

    沈璃塵抬手,在窗台上輕拂了一下,沉聲道:「請娘娘後退幾步。」

    雲雪裳連忙退了幾步,只見沈璃塵一個靈巧的躍起,如同矯健的野豹一樣,落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武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優得不像武功,若不是有人親眼看過他在戰場上如同修羅一般的殺戮,幾乎沒人敢相信,他這樣優的動作也能殺人。

    "王爺請坐。"雲雪裳側過身來,輕聲說道。

    「倒是第一次聽你如此客氣。」沈璃塵打趣地說。

    雲雪裳難為情地輕笑起來,聲音和那榻上的銀鈴兒一樣,清脆動聽。

    沈璃塵的目光落到了

    那銀鈴兒上,便緩步走了過去,伸手輕拉住一串,輕搖了起來。叮叮噹噹的聲音立刻在殿內迴響起來。

    雲雪裳心裡一片窘迫,宮中都知道安陽煜在她這裡安了銀鈴兒用來增添「情趣。」如今,沈璃塵搖動起這個來,只讓她覺得難堪極了。她快步走過去,從他的手裡奪過了那串銀鈴兒,把淺綠的帷帳放下來,指了指桌邊的椅子說道:

    「王爺坐吧。」

    沈璃塵微微一笑,跟著她走過去坐下,四下打量起殿內的環境來,接著,眉便微蹙起來。

    安陽煜寵她的時候,殿內陳有四隻青銅鼎,燃著旺旺的碳火來取暖,可惜安陽煜現在存心要逼她,讓她低頭,便令人收走了她最寶貝的爐子,她可是怕冷的人啊!

    後宮深深,失了寵的嬪妃還比不上一個宮婢,尤其是她,安陽煜曾把她捧到了手心中,讓後宮的女子恨她入骨。如今一失寵,那報復的腳便只只踩踏而來,僅四天,便是天上人間的分別了,不光是爐子,便是連熱水也難以到手。

    他接過了雲雪裳遞來的茶,輕嗅了一下,這茶葉倒還過得去,小啜了一口,才放下茶碗,抬目看向了滿臉期待的雲雪裳,小聲說道:「我已經有了令堂的消息,那日你上山之前,便有一個新近崛起的江湖幫派把她帶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找到她的。」

    「什麼幫派?」

    「殘月。」

    沈璃塵緩緩吐出兩個字來,讓雲雪裳一下就怔住了。

    她小時候也想過去學武功,可是一是因為不敢跑太遠,二是府裡的護院大叔曾經說過她的資質不是練武的料,所以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是她從未放棄過對江湖門派、高手的關注……因為她想走迂迴戰術,當不成女俠,當大俠的妻子也行,以後混個掌門夫人,豈不是威風八面?

    人的命運總是很離奇,她從庶女變成王妃,又從王妃成了廢妃……罷了,感歎這些有何用?只是現在她進宮才半個月,這個殘月幫若很有名,她也應該聽過才對,為何一點風聲也沒有嗅到過?而且殘月又和自己的娘親有什麼關係?為何要抓走娘呢?是為了她?是為了所謂的太子留給她的東西?

    她怔怔地坐了下去,凝視著青銅燈盞裡的跳躍的那朵火光,想從這件事裡想出什麼頭緒來。

    越想腦中越亂,隱隱約約的,她似乎覺得自己正不知不覺地往一張無形的大網中走去,網線又緊又密,慢慢地纏上了她的腳踝,再往上延伸攀爬而來,把她纏得透不過氣來。

    叮叮鐺鐺,銀鈴兒又是一陣響,是她的小餃子睡醒了,喵喵叫著跑過來,撲著沈璃塵的袍子撕咬著,頗為歡快。

    「小餃子,快過來!」雲雪裳連忙把它抱起來,看著沈璃塵那被扯得線頭滑落的袍子,歉意地說道:「對不住,把你的衣裳都咬壞了,我賠給你吧。」

    「一件衣裳而已,無妨的。」

    沈璃塵笑著撣了撣被小餃子咬壞的地方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我走了,明兒再來看你。」

    明兒再來……他說得這樣自然,絲毫沒有忸怩或者曖昧的樣子,就像老朋友一樣。

    雲雪裳放鬆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王爺請慢些,你可以告訴我,綺夢是誰嗎?」

    沈璃塵的眸子驀地暗了一下,復爾又重新燃起了一抹亮光,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綺夢?我沒有聽過。」

    「真的麼?」

    雲雪裳狐疑地看著他,他的表情分明在說謊,可是他既不願意說,自己也逼問不出來!失望層層地從心底痛出,連她的眼中也盛滿了黯淡的波光。這些人心裡都揣著秘密,讓人不敢把信任二字給付。

    小餃子從她懷裡掙脫出去,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面,碰翻了她的茶碗兒,茶碗蓋從桌子上跌落下來,清脆地一聲,碎成了一片片。

    「娘娘。」

    碧荷和碧葉的聲音同時在屋外響起,這兩個丫頭,這幾天來怕她難受,想不開,居然是一直守在屋門口的,就連晚上睡覺也是輪流守在那裡,若論忠心,倒也只見過這兩個笨丫頭了。

    「沒事,小餃子打翻了茶碗,別進……」

    雲雪裳的話音未落,門已經被推開了,碧荷和碧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雲雪裳心一沉,正要說話,只見二人滿面擔憂地快步到了她的面前,一人去收拾地上的殘片,一人捧起她的手,焦急地問道:「娘娘可有受傷?」

    她們看不到沈璃塵麼?雲雪裳稍稍偏了頭去看,身邊空空的,早就沒了沈璃塵的身形……他的輕功也未免太好了些!這兒離窗戶還有好一段距離呢!

    小餃子又開始亂跑了起來,逕直往那床榻去了,抓著那帳幔又扯又咬又抓的,一時間貓兒叫,鈴兒響,興奮極了。碧荷和碧葉對望了一眼,這一主一貓,一個成天裡安靜得要命,一個成天裡吵得要命,不知道是怎麼湊成了一對兒的。

    「衣裳打濕了,換一件吧。」

    碧葉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她被弄濕的衣袖,快步過去拿了一件乾淨的衣裳過來。雲雪裳剛剛解開了衣帶,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小餃子總往榻上跳啥呀?那流紗微顫著……被中隱約露出一角紫色來……

    難怪呢,他輕功再好,也不能移形換影,原來是躲到床上去了!她唇角一揚,便有了幾分笑意,隱隱的,似乎有些捨不得他立刻就走似的。

    剛想說話,殿外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有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長長地響起來:

    「皇上駕到!」

    「啊?他怎麼閒得跑我這裡來了?」雲雪裳急了,一句大不敬的話脫口而出。

    「怎麼?朕不能來麼?「

    安陽煜惱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走進來的速度之快,超過雲雪裳的想像!那明黃的身影幾大步就衝進了屋子裡,嚇得她渾身冷汗直冒。

    幾天不見,走路時居然是像腳下生了風。

    一個不好地預感在心中升起來,安陽煜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沈璃塵一來他便來,難不成是有人給他報了信,他來「捉姦」?

    刷的一下,她的目

    光便落在了碧荷和碧葉的身上,她二人已經滿臉喜色的跪了下去,在宮裡,奴才們的命運往往和主子是聯繫在一起的,僅四天,她們二人也嘗到了冷暖。所以,面對安陽煜的到來,她們二人要遠比雲雪裳要激動得多。安陽煜冷哼了一聲,走近了雲雪裳,目光落在桌上,兩隻茶碗,一碗裡面茶葉悠悠,一隻卻沒了蓋兒,桌上一片清清水漬。

    慘了!她一個人,怎麼會有兩杯茶?

    雲雪裳心裡快速地想起了對策來,安陽煜看著她微斂的眸子,面上的冷笑越加地明顯。

    碧葉最先反應了過來,臉色刷地慘白了下來,收拾碎片的手指也跟著顫抖了起來,碧荷向來要慢半拍,她是不明白的,臉上依然帶了喜色,快活地收拾好了桌上的東西,一拉碧葉,行了個大禮,退了出去。

    殿中如此之靜,殿中只有光影浮動,小餃子也不叫喚了,它向來怕安陽煜,一見著他便鑽進了床底,不肯再出來。

    幾日下來,他的臉龐明顯削瘦了不少。他的傷在胸

    前,不過才十日,想來也沒有完全恢復,虧他還有力氣大婚,有力氣去……圓房。雲雪裳悄悄打量著他的臉色,心裡犯起了嘀咕,今兒要怎麼脫身才好?

    安陽煜便環視了一下四面,目光也落到了錦被下露出的那一角紫色上面,呼吸陡然就急促了起來。

    雲雪裳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分明和沈璃塵也只說說話,可是,身份不同呀,她是妃,他是王,這深更半夜地呆在一起……便是活扒了他們兩個,都抵不過這罪過的況且,這樣死,太冤枉了!

    安陽煜瞇了一下眼睛,抬步,緩緩往床榻邊上走去。

    「皇上。」雲雪裳連忙上前去,急聲說道:「皇上才立了德妃,怎麼有空到奴婢這裡來?」

    聽她自稱了奴婢,語氣又多了些討好示弱的味道,安陽煜冷笑出了聲,加快了步子,幾步便到了榻前,伸手就拉向了那錦被。

    雲雪裳來不及阻止,只見那錦被被他一下子揭開,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接著,她的一顆心就急速下墜,回到了自己的胸腔之中。

    榻上啥也沒有,就一方紫色的錦帕!也許,沈璃塵的輕功真的就這麼厲害,可以一瞬間從窗口逃掉!可是,這錦帕又是誰的?她來不及去細想了,應付眼前的事才最重要。

    安陽煜皺了皺眉,拿起了那方錦帕,錦帕上只繡了宮中流行的花飾,一株蘭花,一隻蝶,普通極了,仔細瞧了半天,他才把錦帕丟開,轉身盯著雲雪裳說道:

    「朕累了,伺侯朕歇息。」

    睡在這兒?臭狐狸還沒折騰夠?天啦,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雲雪裳的臉色,比看到他進來的時候還要壞,白一陣紅一陣地,站了好半天,她才勉勉強強地福了福身子,揚高了點聲音說道:

    「碧荷,皇上今兒歇這裡。」

    外面立刻響起了碧荷欣喜的應答聲,一陣忙碌,兩個丫頭便端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了。

    他洗漱的程序本身很繁瑣,但是他今兒來得匆忙,沒帶那五十個捧著器具跟著他到處走太監宮女,只有順兒一人跟著他過來了。而這禧辰宮裡的東西,被尚宮局收了好些走了,連爐子也沒有,冷清得厲害。所以,一切便從簡了,碧荷和碧葉伺侯他洗了臉,雲雪裳則沮喪地站在一邊,眉眼間都是厭惡的神色。

    他拔開了碧荷,走到她身邊,用腳尖踢了踢了她,這才一掀袍子坐了下去了,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伺侯朕洗腳。」

    這臭狐狸,就沒正經事好做麼?他的樂趣就在折騰自己麼?看著碧荷和碧葉的身影被那扇擋在了門外,雲雪裳突然就憤怒了起來。可是,她又是無可奈何的,他只要一天是皇帝,她只要一天在這宮裡,就不得不向他低頭!

    強忍著氣,挽起了袖子,蹲了下去。

    他的靴子有些緊,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這長長的靴子給脫下來,布襪子上有點髒印子,像是在地上走過似的,他的腳卻很白,腳指甲修得很乾淨。

    幸虧不是臭腳,她把他的腳丟進了水裡,或許他也有些故意,重重地把腳落進那水盆之中,水花飛濺了起來,撲了雲雪裳一頭一臉……

    「你……」

    雲雪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惱火地瞪向了他。

    「嗯?」

    安陽煜卻稍稍前傾了一些,盯住她的眼睛問道:「朕問你,你這個奴才什麼時候開始用紫色的帕子的?」

    「奴才什麼顏色的帕子都用。」

    雲雪裳恨恨地答道,重新蹲好,開始給他洗起腳來,心裡面也犯起了嘀咕,自己一天到晚在這屋裡呆著,除了沈璃塵也沒人進來,這帕子是怎麼跑到自己的床上去了,莫非自己這裡也鬧鬼了?

    安陽煜微微抬起了點腳,把她的手踩在了腳下,用腳指在她的手指上勾了勾,又問道:「如今為何又有了一個人用兩隻茶碗喝水的癖好?」

    終於問了!雲雪裳反正是惱了,便依然用了那惱火的語氣說道:「奴才被關在這屋裡,閒得慌,便左手一杯茶,右手一杯水,自己找樂子。」

    他沉默了下來,良久。

    雲雪裳強壓著慌亂的心,逼著自己不去看他。

    好一會子,他才挪開了踩在她手上的腳,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洗洗,過來歇著。」

    雲雪裳更沮喪了,天可憐見,她寧願睡到那寒風裡,也不願意睡在他身邊!磨磨蹭蹭地,,終是逃不過那一刻,換了睡衣,她挨著床沿躺了下去。

    他已然是背對著她躺好了,可她一躺下,他突然就翻過身來,敏捷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驚呼起還沒出來,唇便被他堵上了。

    唔……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地幾聲呻吟過去,他的吻愈加深入。手,熟練地拉開了她的ru衣,又扯下了她的肚dou,在那雙柔軟上不停地揉

    捏著。

    雲雪裳只感覺到一陣痛,一陣燙,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在自己身上肆意動作的安陽煜。他的眼中燃燒著一股熾熱的火焰,似是想要把她燒燬一般。

    她終是忍不住了,他反反覆覆,以折騰她為樂趣,她只是他手心的一個玩物,供他玩樂。不,她不想和他再有這樣肌膚之親,她不能再容忍和他有這樣的親熱!她用力地、狠狠地推開了他,然後飛快地跳下了榻,緊緊地抱著雙臂說道:

    「皇上還是回德妃那裡去吧,別冷落了新人,我身子不爽快,不便伺候……」

    「再說一遍。」安陽煜坐起來,眼眸裡全是危險的光芒,凌厲懾人。

    「皇上,你懂奴婢的意思。自始至終,奴婢在你的手心裡不過是個物件,供你開心的物件,你高興了,就把奴婢戲

    弄一番,不高興了,便又打又罵,皇上這樣的寵愛,奴婢受不起,皇上還是快快回去吧。」

    雲雪裳飛快地繫上了衣帶。此時,客套話她都是懶得說了,她算準了,他的目的還未達到,此時還不能殺她,不如乾脆早點撕破臉,大家用正面相待,不要再像花臉一樣對著唱戲了,她今兒心情不好,煩極了他這一套。

    不料,安陽煜卻低笑了起來。

    他掀開了錦被下床,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指來托起了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一下,溫柔地說道:「真的生氣了?不過就是納個妃而已,朕還是最疼你的。」

    又來了!雲雪裳恨不能一巴掌過去,把他這張討厭的假面打得稀巴爛,可是……她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渾身的血液都冰涼了起來。

    她

    看到,小餃子正從榻下探出了小腦袋來,牙齒間叼著一小塊紫色的錦布……上面有花紋,那是沈璃塵的錦衣上的花紋。

    原來,沈璃塵是在榻下躲著,不是在榻上!他沒有料到安陽煜會來,碧荷和碧葉進來得太快,他沒來得及出去,屋中除了衣櫃就只有這張榻下可藏人了.本以為她倆收拾完了東西就會出去,哪裡想到安陽煜居然後腳便到了,讓他再沒辦法脫身。

    看著安陽煜,雲雪裳的身上一陣一陣地發涼,像是跌進了冰窖中一般,冷汗層層地浸了出來。而安陽煜的眼中,也一層層地蒙上了冰霜,他在笑,笑卻像把尖刀,紮在雲雪裳的身上,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一定是知道了,卻不撕破臉,他想幹什麼?

    安陽煜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把她往自己的面前一拉,她的身體便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別生氣了,朕不是來了麼?朕會像以前一樣,好好的疼你,讓朕的小貓兒……快樂。」

    他低下頭來,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然後慢慢下滑,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面,他咬得用力了些,雲雪裳緊抿著唇,不肯讓自己發出一絲點半點聲音來。

    難堪,尷尬,緊張,恐懼,此刻把她完全包裹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孤男寡女在一起,她是無法解釋清的,若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人坐在桌邊喝茶,那還好說,可是,現在沈璃塵在榻底下啊!

    他把她抱了起來,往床上一丟,又壓了上來。

    衣服很快便被他扯了個精光,她身下有些疼,他的手指在強行往她的身子裡面攻,她難受地縮起了腿,眼中也有了幾分哀求的神色,她抓住了他還想繼續深入進去的手,皺著眉,小聲說道:

    「好痛。」

    「怕了?你也會知道怕?知不知道,朕真想現在要了你……可是,朕也不喜歡有人在旁邊聽著,那是很掃興的事情。」

    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一隻手抓住了床柱,用力一晃,那銀鈴兒便越發響得歡快,淹沒了他的呼吸,她的恐懼。

    安陽煜的動作越來越重,手從她的腰下滑上來,到了她纖瘦的鎖骨處,用力按住,讓她動彈不得。他的眼中,如同有兩團熊熊的火,那火即將噴薄而出,燒燬眼前的一切。

    她從未有像現在般這樣緊張過。

    若,此時沈璃塵手持一把劍,一劍穿了他的心……她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怎麼樣?又若,安陽煜其實是在外面埋伏了大批的侍衛,突然衝進來,把沈璃塵從榻下拉出來,亂劍刺死……她又會有怎樣的下場?

    就在這時,屋裡的燈突然滅了,月光從窗戶裡鑽進來,寒涼地籠罩著殿中這寬大的床榻,他的臉色在這淡白的月光中,越發顯得冰涼。

    他的呼吸卻陡然沉重起來,埋頭,一下,重重地咬在她脖子上面,那牙,深深嵌入她柔嫩的肌膚,她甚至聞到了血的味道。

    在她的面前,他從不掩飾他野性的一面,他就像一匹在孤寂的荒地裡奔跑了太久的狼,在獵物面前,把他的凶狠傾盡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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