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給哄睡了過去,幕笙悄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簡單地套了一件外衣,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打開門,靠在門邊,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陰沉的天色,眼底劃過一抹憂慮:「就明天了。」
其遠一直站在門邊等候,聽到他這麼沒有餘地的話,先是一愣,之後才慢慢地放緩了身子:「少爺,我知道了。」
「我會親自過去,這件事情,別被我媽媽知道。」他抬手遮了眼簾,半退去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蒙上了一層神秘。
其遠點了點頭,有些沒忍住:「少奶奶要過去嗎?」
想起,那個現在傷心過度的女子,其遠懷疑,如果她過去的話,是不是看到那一幕會暈死過去?
「她不過去了。」
「我給她吃了安眠藥,明天就要她好好休息一天,你多派幾個人過來,明天好好看住她,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這……少爺,少奶奶那邊,你要怎麼去說?」這麼做,少奶奶肯定會恨死幕笙的吧?
自己的孩子,她卻連最後一眼都沒有去看一下。
不發瘋,至少也會發魔地啊。
「不知道。」幕笙蒼白浮起一絲笑容:「我給她講了很多寶寶的事情,真的假的,我自己想的,她聽地很認真,最後聽著聽著,才睡著的。」
他的聲音遲鈍了一下,緊接著,又漫不經心似地提起:「其遠,我錯在哪裡?」
媽媽出事,孩子出事,現在連他的女人都出事了……他暮笙,是作孽做地太多了,這才報應一下子出現嗎?
可是,就算如此,該死的,難道不是他嗎?
其遠徹底愣住。
幕笙不做後悔的事情,因為每件事情,都在他的把握之內。
而今天,他卻在反省,他哪裡做錯了!
幕笙勾起一抹冷笑,掃了眼其遠僵硬的表情,無奈地扶了一口氣:「我想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可是錯到現在,他還是不願意清醒過來。
低頭,他望著腳下的那一處鮮血,低下身子,碰了下那到了現在已經干了的血:「造化弄人,還是世事無常?」
「其遠,愛情,真的能要人命。」
要了他的命了。
如果暮笙不愛周時離,那麼他肯定要孩子……即使沒了孩子,他也沒這麼傷心……再即使,他的女人不是周時離,換做了其他,看著她流血,他也不會絲毫動容。
但是如果……哪裡來的如果啊……
其遠撓了撓頭髮,望著身後,那一處明晃晃的屋子,聲音跟著幾絲惆悵:「少爺我不懂。」
他連愛情是什麼都不懂。
唯一的幾個例子就在他的周圍。
太子爺高高在上,卻被一個君筠托下了神壇。
幕笙冷清無情,卻被一個周時離喚起心中的柔軟。
好像,,反思回去,在他的四周,都是一旦愛了,就是毀滅,是徹底推翻一個人過去所有的認知。
不怎麼好……吧……起碼,他們這些男人本來就高不可攀,卻在一眨眼,也變了親近。
幕笙泛起幾絲淺笑,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