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現在，藥跟麻醉劑……然後，她又莫名其妙地流產了。
這些情況，放在一塊，實在是很難想像，她會沒事。
蘇衍收了東西，到旁邊的儀器看了一眼，跟那個醫生討論了些什麼之後，又走了回來。
「幕笙，寶寶要出來，又出不來……現在麻醉藥對於她來說，是沒用了……可能是因為太痛了……」
如果不是因為太痛，那麼她也不可能衝破麻醉藥，清醒過來的。
流出來的血，對現在來說，是正常不過的。
相當於，她的體內，寶寶要出去，她也死死地痛著。
時間一場，胎死腹中……兩個人，都會有危險的。
蘇衍有些舉手無措。
行醫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的。」
蘇衍把最後那一句，很多醫生都說過的話，掩蓋了起來。
要孩子……還是要母親。
周時離疼地一直在尖叫，嗓子都嘶啞了，也沒見她安靜一下。
手腳要用力地拜託掉禁錮，死死地，用盡全身力氣在掙扎。
「疼……我疼……」
周時離握著幕笙的衣領，渾然不覺，自己的獻血，都沾到了他的襯衣上面。
咬著牙，一聲聲痛苦的呼喊，傳了出去。
「我疼，好疼……」
好想死啊，死了，都沒這麼痛苦吧？
但是不能死啊……
她在失去知覺的時候，聽見了寶寶還活著的消息。
寶寶還在……她欣慰地扯了個嘴角……下一秒，就是更加尖銳的痛苦。
摸著肚子，她腦子裡開始想起，在電視劇中看到的那些生孩子時候的場景。
彷彿，她們可以，那麼她也可以。
具體什麼情況，她根本不清楚。
只是覺得，只要寶寶生下來，什麼辦法都可以試一試的。
一隻手抓著幕笙的手臂，另外一隻手揪著床頭的枕頭。
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了起來。
用力地撐著，要把孩子生下來。
可能是她也想到了，叫，只是會浪費力氣的……所以，她咬著嘴唇，哪怕都咬傷了……還不肯鬆口……似乎是要把那一片薄薄的嘴唇，給咬下來，才罷休。
因為她的用力，身下的血，出地更加厲害了。
可是血流中，卻看不見孩子。
「出來……」
她輕輕地，痛苦地喊了兩個字。
不大聲，卻一個字一個字，都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有的人甚至聲音都嗚咽了起來，轉過身去，不去看這麼殘酷的一幕。
「出……來……出來……」
她不在喊疼，也不再喊其他，隨著身下的每一次用力，她的嘴巴裡，都會喊出這麼兩個字。
「求……求求你，求求……出來……」
快點出來，她快死了……真地快要死了……
「呃……」
嘴唇被他吻住，咬住嘴唇的牙齒，被他輕輕地舔了一下，再一下，直到最後鬆軟了般地鬆開了口。
幕笙看著她，抵著她的唇，眼中的溫柔，帶著破碎的驚艷光芒：「別用力了，聽話……別使勁了……」
他看不下去了。
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那麼痛苦，而他，卻在一邊無動於衷呢。
「不用力了，時離，你做地夠好了，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