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走廊，就連樓梯口的燈，都還亮著。
她記得，睡覺的時候，那個燈是關起來的，現在怎麼給開起來了。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提著步子，好奇地走了過去。
沿著梯子，下了樓，客廳裡面黑漆漆地，她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發現沒有絲毫的人影。
疑惑地皺了下眉頭，是哪個傭人給忘記了關上了嗎？
偏了偏頭，她往樓上走。
她的手，剛停留在開關上，剛要把燈給關上，樓梯口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輕輕地，不仔細聽，也許都聽不出來。
但是在夜色中，這個聲音，就格外清晰了。
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緊張，這下子聽地更加清晰了。
左右看了眼，她笨拙地移動腳步，跑到一處盆栽下面，蹲了下去，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從那次在幕家的宅子裡，出現了蛇之後，她就變地格外的敏感。
一點的小聲音，都會把她給嚇到的。
她剛蹲下去，肚子就更加不舒服了。
動了動腳，她剛要站起來，就聽見人說話了。
嚇地又僵住了動作。
「幕笙！你的決定呢？」
一道夾雜著怒氣沖沖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
周時離一愣
細細地想了一會兒，才知曉，這個聲音，是蘇衍的吧？
可是……
她看了下手錶，都十一點多了，蘇衍這個時候，來這裡做什麼？
該不會是幕媽媽的病情又加重了嗎？
周時離擔心了起來。
她最近去看過幾次幕媽媽了，她的情況，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不自在地抓住了手中的樹葉，她屏氣凝神，傾聽著他們的聲音。
幕笙害怕她知道了，會擔心，所以每次都沒有多說什麼話去，去看幕媽媽的時候，她也一直說了自己沒事沒事的。
可是她是長眼睛的，有事沒事，她會分不清楚嗎？
幕笙很久都沒說話，一直到了很久，她都覺得快要憋不住的時候，他才開口。
「我再想想。」他說，聲音無奈又無助。
蘇衍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幕笙，在想，你覺得什麼時候，你能想清楚？你上次跟我說想想的時候，是在一個多月前，幕笙，你覺得你還有多長的時間？或者說，她還有多長的時間？你想地起，她等不起的，她……」肚子裡面的寶寶，是更加等不起的。
他剩下的話，被他咽在喉嚨裡，沒有說出去。
但是幕笙卻僵住了。
他明白的。
怎麼不明白。
「幕笙，我努力了，把所有的辦法，都想過了，兩個之中，只能有一個，你得看你自己的選擇，時間，真得不能在拖下去了。」
蘇衍也不想，說地這麼殘忍的，但是有可能的話，他是一定會去加油的。
只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逆不過來。
能懷孕，就已經很好了，但是能不能生下來，誰敢擔保？
「真得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幕笙轉過身子，忽然有些生氣了。
抓起他的衣領，用力地抵在牆壁上，扣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是天才醫生嗎？蘇衍，你不可能一點方法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