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應該開心的時刻,怎麼什麼壞事都往她身上攬。
周時離靜靜地,蹲在地上,蹲到腳都麻了,抽筋了,還蹲在地上。
她以為幕笙會回來的。
可是,她朝著那個方向,看了好久,看地眼睛,都酸澀了,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下。
頓時,她有些奔潰了。
細細密密的哭聲,在偌大的停車場裡,聽起來,有些詭異。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愛哭。
可能是被他今天的話給嚇到了。
也有可能是被他反覆無常的性子給震倒了。
他實在太難以琢磨了。
上一秒,熱情似火。
下一秒,冷漠無情。
居然直接,就把她一個人給丟在這裡了。
她沒錢,沒電話,腳又傷了,該怎麼走回去?
他一點都不擔心嗎?
可是,他不是說,心亂了嗎……難道,只需要一秒,就可以平靜地下來嗎?
周時離死死地咬住了唇,不要。
她才不要呢。
她可以解釋地很清楚的。
如果他的心因她而亂,而她也因他而亂,那麼大家,就一起一直下去不好嗎?
扶住車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
「……周時離?」男人嘴裡,吶吶地出聲,不怎麼肯定地吐出一個名字來。
「你在說什麼?」女人從他的嘴巴裡,聽見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名字,不由地有些奇怪。
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踩下剎車。
越過女人,他墨鏡下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路邊那個,走路一拐一拐的身影。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麼應該是她吧?
支著下巴,他定睛地看了好大一會兒。
「子墨,你在看什麼?」女子溫婉地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催促了下身邊的男人:「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不然,席叔叔他們會等不及的。」
「……唔。」心不在焉地支吾了一下,點了點下巴。
越過她,打開她那邊的車門:「安梓藍,你、下車、」
安梓藍頓住,笑容,有些不自然:「子墨,怎麼了?」
「再不快點過去的話,時間會晚的。」
「下車。」蓆子墨不耐煩地推了下她的身子。
摘下墨鏡,不耐煩地甩在車上:「安梓藍,現在,立刻,馬上,下車……我還有事情要做。」
安梓藍眼眶裡,已經帶上淚水了。
她忍氣吞聲,揚起一個乾淨的笑容:「別鬧了,他們都在那邊等我們了,有什麼事情,我們等下再說好嗎?」
安子藍一直都知道。
蓆子墨,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如果跟他反著來的話,那麼他的火氣會更大的。
她只能軟弱。
哪怕他在無理取鬧,她也要示弱。
吸了一口氣,安梓藍大大方方地盪開一縷微笑。
「子墨,先去,之後,你要去哪裡,都可以的。」
蓆子墨怒了。
這個女人……總是這麼,不痛不癢……溫溫柔柔地……他看著就覺得煩。
可惜,家裡的那群人,又特別地喜歡她!
怒怒地下了車,把車門甩上。
繞到她的旁邊,把車鑰匙丟給她:「是嗎?安梓藍,既然你那麼想去,那麼你自己去好了……本公子,時間有限,沒空陪你瞎鬧!」
說完,他瀟灑地走掉了。
留給她一個帥氣非常,又特別有魅力的背影。
蓆子墨目的很明確,一直走到周時離的旁邊,然後,把她背了起來。
「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周時離嚇地,大聲尖叫了起來。
手腳並用地要推開他的身子:「快點放我下來,救命啊~~」
「救你個頭啊!「蓆子墨大吼了聲,怪異地瞅了她一眼。
怎麼那麼狼狽啊?
他蹙了下眉頭,又懶洋洋地鬆開了,竊笑地盯著她困窘的臉蛋:「周時離,你這是被甩了啊?」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們以前,難道見過嗎?
周時離驚訝地盯著他看。
在男人面孔越來越黑之前,總算有了些印象。
她手指著他,更加詫異地問道:「你是……你是那天那個……男人。」
對方姓什麼,叫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
他是個那天的……那個男的。
蓆子墨的臉,微微地,扭曲了起來。
很好。
他還活該地被揍了那麼久了!
活該地,偷偷地,在心底,關心了她一下!
結果勒~
人家連你的名字,都沒記住。
不記住,不會去打聽打聽啊!
他長地也不是那麼路人甲吧!
透過,車的玻璃,他確定地站了幾秒。
又走開了。
明明,還是帥地無與倫比嘛~
「喂,你放我下來吧。」被一個男人抱著,她感覺特別地不自在。
總覺得,這樣子是不對的。
以為自己聲音小了,他沒聽見。
周時離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把我放下來吧。」
蓆子墨剛剛深沉起來的臉,又黑了下去:「你都不好奇我叫什麼的嗎?」
哪有這種人的?
問下他的名字,有那麼難啊~
「啊」不好奇嗎?
周時離心裡的天平,還是那麼的平衡。
其實,真得不好奇啊。
但是她還是順從地問了句:「那你叫什麼名字?」
接著,她又補充道:「你可以先放我下來嗎?」
蓆子墨的一口氣,直直地被噎在喉嚨上,上下不得,可真夠難受的!
「幕少爺不是都把你扔下來了嗎?那我不就背了你一下嗎?你至於那麼大的反應嗎?」蓆子墨氣呼呼地炸出來。
這……女人,天生,就是欠揍。
「這兩者。有關係嗎?」周時離弱弱地回了句。
「嘶~~」狠狠地抽了口氣,蓆子墨,一把把她拽了下來。
捧起她的臉,平生,第一次,出現了,這麼強大的,挫敗感。
這個女人……簡直了。
「嘶。」周時離跳著腳,臉色扭曲,倒抽了好幾口冷氣。
蓆子墨冷冷地閉了下眼睛,又把她給背了起來。
「誒,不用的,我自己可以走。」周時離扭著身子,要下去。
「給我呆著,你要是再動,信不信,我下手?」
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停留在某個地方,戳了戳。
周時離的臉,轟的一下,紅了起來。
忍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