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那今天,我就死定了。」
她力道不知道輕重,一下子就扣下去了。
他呼吸一滯,雙眼無限地放大,恐懼與怒火,在他的眼睛裡錯雜地閃現出來。
「周、時、離、把、槍、給、我、放、下!「他不敢往前,甚至連身上都在細細地顫慄。
十步,他可以保證自己躲開子彈,甚至可以搶走她手上的槍支。
他的速度,那絕對是快。
但是,那也只是快,他不是神,不會讓時光暫停。
他怕,怕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曾經,他無所謂,別說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哪怕只剩下,百分之一,他也是無所謂地去拼。
只是這一次,誰讓他敗在了她的手上呢。
快要熬不住了,他很想告訴她實話。
——以後,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爸爸最親近了。
這句話,太傷人了。
他們明明就要相互靠近了,可是又一次,離地那麼的遠了。
他很想告訴她,那些是真得,不是假的。
但是,他害怕。
他昨天晚上,沒有鬆口,讓她出去找周瑾,現在他出事了,她會不會怪他?
就算是不怪他,知道周瑾出事,她是一定會奔潰的。
比起她的絕望,他寧願,她會恨他。
「怎麼?你這麼想去見他,是怕我對他下毒手嗎?」他試圖,走近一步。
她退兩步。
咬緊的唇瓣,又鬆開,上面,佈滿兩個深深的齒痕。
「你會嗎?」她反問,沒帶多少篤定:「如果是,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今天,我無能,我只能賭你的那句興趣,既然有興趣,那你也不可能會讓我死吧,不然,短時間內,你上哪裡去找一個能勾起你興趣的女人呢?」
「我沒用,只能用這條,沒幾個人在意的命,來威脅你了……我,要去看我爸爸。」
「不管,你說了什麼,我都不管,我要去見我爸爸。」
她認真地看著他,眼底是一片的堅定不移。
手指,扣動了扳機,慢慢地,幾不可聞地下移。
她的手指,在顫抖,很有可能就會因為一個不小心,而走火的。
幕笙的手,悄然地握成了兩個拳頭,指端發白,隱隱顫動。
「少爺,我、」其遠噤聲。
他走了進來,卻看見那麼一幕。
頓時嚇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一下,邁出去的腳步,也來不及收回去。
周時離眼神飄乎了下,下一秒,手一酸,槍支落地,她的整個身子,被他抱在了懷裡。
再後來,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倒了過去。
其遠眼角跟嘴角,頗有默契地抽搐了一下。
就見,幕笙撿起地上的槍支,然後,把她給橫抱了起來。
「少爺、這個。」發生了神馬?
幕笙搖了頭,逕自把她抱到臥室裡去,把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就出來。
…………
幕笙坐在屋子前面的一個樹墩上,翹著一隻腳,嘴裡叼著一根煙。
感受著,不同於城市裡的枯燥與喧囂。
屋子是坐落在山腳下的,遠處,就是一片連著一片的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