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離不緊不慢地從包包裡取出紙巾，塞進去。
他沒看一眼，接過來擦了兩下，然後接著吃。
她很有耐心地等他吃完，然後把那些盒子都收拾好，順便把檯子上的那些掉下來的，也用紙巾擦了一下，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從盒子裡取出一些藥片，塞給他說：「董叔說你最近有些感冒了，那裡面的是咳嗽藥，還有一些潤喉糖，服用的方法，我都寫在紙上了，你別忘記吃。」
「還有、這是你喜歡吃的一些醉雞翅，這些是一小部分，還有一些，我托給董叔叔，你要是想吃的話，就可以叫他拿給你，不然沒有冰箱，保存不了那麼久的。」
「我會在這裡呆兩三天，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告訴我，我去買，明天晚上再過來交給你。」
男人一直在低頭，等她說完了之後，才抬起頭：「你現在，開始唱歌了嗎？」
他低了頭，又抬起來，帶著點希望問道：「我這裡，是看不了電視的，就算看了，也不能換台。」
周時離苦笑了下，搖頭：「出了點狀況，所以現在，還沒有。」
聞言，他眼裡的星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最後長吁短歎了起來：「時離啊，我說要不然的話，你乾脆……你也知道的，只要你有了後台了，那我就算不能出去，起碼也能好過一點的。」
「雖然，我對不起你跟你媽媽，但是，起碼，我還是你的爸爸，血緣的親疏也是不能忽略掉的……你一個女孩子，在那個圈子裡面，本來就不好混，還不如，直接找個靠山，這樣子、你好過，我也能跟著沾點光啊。」
對於這些話，她不陌生。
幾乎每年過來，他都會變個法子，讓她去找個靠山。
也許，十幾年的監獄生活，他也怕了。
才格外地想念外面的世界。
靠山嗎？
她現在就有一座，而且這一座還是自己的丈夫。
他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應該會很激動吧，然後讓她去想個辦法，讓幕笙把他給放出來。
有這些想法，她都不怪他的。
就像她能理解，媽媽的出走，總是有原因的。
「爸。」她開口，想了半天拒絕的話，在看到他面帶憂傷的時候，果然地轉變：「再說吧，你在這裡面要照顧好自己。」
「我有交錢給董叔叔他們，你要是缺什麼，可以托他們去買。」
周爸爸欲言又止，揚起了幾次嘴，都沒法開口。
最後，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呆著小心謹慎地問：「你是不是，對我這個爸爸挺失望的？」
他只給了她五年的時光，然後就讓她一個人，在外面闖蕩。
而自己現在，還要依靠她，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能夠過地好一點。
「對、對不起。時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捂著頭，很絕望地敲打自己的腦袋：「我對不起你，時離，是爸爸對不起你。」
「什麼都給不了你，反過來，還要依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