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看著沈皓離開的背影,眼神凌厲的看著那張離自己很近的輪椅,然後大笑出來,像瘋子一樣,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他可以對全世界狠,但那個全世界不包括沈皓。
很快就有人走了進來,「老大。」
「怎麼樣?」
「二少爺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了。讓人跟著他,一定要把人平安的帶回來。還有告訴那邊,我要夏驚蟄死。」
「是。」
等人出去後,沈銘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心裡滿是恨。就那樣的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後,沈銘才撐著身體爬上輪椅上。
沈銘,看著外面蔚藍的太空,不管是司南絕還是夏驚蟄都必須要死。
他一個都不放過。
他曾經給過夏驚蟄機會,只要她以後一輩子跟著沈皓,那麼他可以看在沈皓的面子上放過她。可惜,她太不識趣了。既然她回到了司南絕的身邊,那麼以後就是他的敵人了。
對待敵人怎麼可能手軟?
這些年,沈銘清楚的知道,對待敵人不能手軟,否則最後死的就是自己還有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沈皓是他的弟弟,是他最愛的人,他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絕不。
沈銘逼著眼睛,深呼吸一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玉石戒指,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呢?自己是為了他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或許他明白,都明白這一切,不過在他的心裡夏驚蟄更加的重要。
這就是人生,付出不一定就會有收穫。
他對沈皓的付出,對沈皓的感情,從來不需要他回報。而同樣的,沈皓對夏驚蟄也一樣。
陳竣曾經說過他對沈皓的關心,對沈皓的關愛,已經太重,重到沈皓無法承受,重到已經變質。
或許吧。
他只是沒有辦法直接沈皓離開他,沒有辦法看到沈皓一次次的為了夏驚蟄而受到傷害。
她捨不得他受到傷害,即使是一分一毫都捨不得。
從小到大,他遇到了太多世間的人情冷暖,太多,太多。而那些他想要的卻一分也沒有能抓住,唯一能夠抓住的只有沈皓這個弟弟。只有才沈皓的面前,他才會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但,沈皓的心裡的那一處柔軟並不是為了他而存在的,是因為一個叫夏驚蟄的女人。
沈皓帶著陳竣一起的做直升機回到g市,經過一番的喬裝打扮,他們來到一處很久前就已經用別人的名字登記的別墅。
「我們還是等等吧。司南絕絕對不會讓夏驚蟄受委屈的。如果我們貿然出手,很可能會害了夏驚蟄。」陳竣看著一路上,都繃著臉的沈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而沈皓的弱點就是夏驚蟄。
陳竣想起總部基地裡的那個已經愛弟成癡的男人,低歎一口氣,那個人的弱點何嘗不就是沈皓?
沈皓看著歎氣的陳竣,「你怎麼啦?今天怪怪的?」
「沒事。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我去看看雁兒,順便探探消息。」陳竣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稟帶上一定能遮住半張臉的帽子,然後出門去墓園。
每次來g市,他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看看雁兒。
「明天再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沈皓看著陳竣眼底的青色,心裡也搖搖頭,自從南飛雁去後,陳竣就更加的不要命了。
陳竣面色暗了暗,「不了,我想今天去。今天是雁兒的生日。」
沈皓一目瞭然,「那就去吧。幫我買一束花。」
「謝謝。」陳竣轉身離開,散落一地的落寞。
沈皓看著陳竣有些孤寂的背影,心裡也有些難過,為陳竣難過。他們是同一類人,心裡都深愛著那個人,可惜最後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不看著她另嫁他人。
沈皓覺得自己比陳竣幸運,那就是因為夏驚蟄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沈皓沒有聯繫任何人,一個人的在別墅裡,看著手機上笑容燦爛的女孩兒,這已經是四年前的照片了。那時候,夏驚蟄還沒有嫁給司南絕,還是他身邊的一個小丫頭。
把手機緊緊的拽在心口處。
陳竣來到南飛雁的墓前時,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在哪裡了。不用看,陳竣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同父異母的兄弟當然也是情敵楊遠。
這些年,楊遠一直都在國外遊走,去了很多的地方,當然也在推廣他為南飛雁成立的慈善基金。
陳竣慢慢的走過去,放下手中的花,每一次來這裡,他的心都會痛的無法呼吸,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無法釋懷。
楊遠看著陳竣,心中是同樣的痛。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楊遠已經紅了的眼睛看向陳竣,「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你呢。」
「今天凌晨。我想第一個跟她說生日快樂。」楊遠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年,不管他在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在南飛雁生日的這一天都會不遠萬里的趕回來,只為了想曾經過去的那些年一樣,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可惜的是,她卻已經不會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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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楊遠看著墓碑上依然美麗,依然秀的照片,她還是那樣的年輕美麗,而自己卻已經老了。他的臉上已經全是風霜。真的不知道,有一天,他累了去找她的時候,她是否還能認出他來。
兩個男人站在一起不再說話,只是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很快兩人就變成了三人。
楊遠和陳竣在看到楊光的時候,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三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紅顏薄命,最後卻永遠長眠在這裡,冷冰冰的只有一個人。
三個人一直的站到深夜的12點,這一天結束。
「我們去喝酒吧。我請。」楊遠看著自己身後的兩個弟弟,作為兄弟,他是老大。而在感情上,最後他是南飛雁的丈夫,雖然得來的有些不光彩,不過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經隨著那個女人的長眠而已經煙消雲散。
「好。」陳竣點點頭。
楊光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去我家的玫瑰園吧。今年的玫瑰開得特別得好。」楊遠說完這一句,紅著眼睛轉頭看向依然笑得燦爛的女人。
陳竣和楊光也紅了眼睛,他們都知道南飛雁最愛的花是玫瑰。
陳竣想起了南飛雁曾經和他說過想要一個玫瑰園的事情,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送南飛雁玫瑰花時候的情景。那些,好像已經很遙遠,卻又像發生在昨天一樣的熟悉。
那玫瑰的花香好像還在手心,經久不散。
三人一起來到楊遠和南飛雁曾經住過的別墅,然後在玫瑰園旁聞著花香喝酒。
陳竣和楊光看著還擺在玫瑰園旁邊亭子裡的那張輪椅,心中是百般滋味在心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楊遠扔在亭子裡擺著南飛雁的輪椅,就想著玫瑰園。以前,南飛雁就是那樣的坐在那裡看玫瑰花的。
一切都沒有變,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輪椅上已經沒有了那個淺笑盈盈的笑容溫暖的女人。
三人看著那張輪椅,久久回不過神來。
心中的痛,各自明白。
三兄弟不談其他,只喝酒,談那個他們都愛著的女人。
大家都珍惜這次機會,很難三兄弟才能碰到一起來,才能像現在這樣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或許,轉身,他們就已經是對手,甚至是敵人。
楊遠這次回來,一是因為南飛雁的生忌,二是因為司南絕和夏驚蟄。而他相信,他的兩個兄弟和他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那件事,不過目的不一樣罷了。所代表的不一樣而已。
三個人喝著酒,說起南飛雁在的時候的一些小事。
說說笑笑,可以難過,可以傷心,可以大笑。
一直到天亮。
三個人的身邊已經全是酒瓶子,已經忘記喝了多少,奇怪的是,每一個人都不怎麼醉,依然清醒著,清醒的知道,那個他們最愛的女人已經不在了;也清醒的知道,今天後,他們各為其主。
三兄弟代表著三方不同的勢力。
楊遠站在司南絕和夏驚蟄的一方,陳竣身後的是沈皓,楊光是從京都軍區過來,當然也是為了調查夏驚蟄的間諜案。
三個人都明白這些,都不點破。
三兄弟的拳頭碰在一起,然後說再見,然後離開。
楊遠看著陳竣和楊光離開後,看看地上的酒瓶,再看看亭子的那張輪椅,好像那個女人就坐在那裡,安靜的微笑看著他。
「我下次一定不喝這麼多酒了。我保證。」楊遠笑著說道。
不敢眨眼睛,害怕那個人眨眼間就會消失。
「我有段時間沒有給玫瑰園除草了,很快草都要長得比玫瑰好。到時候,你看的就是野花,而不是玫瑰花。」楊遠擼高自己衣袖,就開始給玫瑰園除草。
「玫瑰園的草都長得比別得地方好看。」
「我就想著有一天讓人培育出一種沒有刺的玫瑰花,你說好不好?」
「我記得在國外看見過,一種黃色的玫瑰花,挺漂亮的。對了,還有綠色的,不過我想你一定不喜歡綠色的,因為遠看的時候還分不清楚是葉子還是花朵兒。」
……
楊遠一邊除草,一邊自言自語。
眼淚一直一直的滴著,落在那片種著玫瑰花的土地上。
「雁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楊遠一屁股的坐在地上,不顧手上的泥巴,在臉上抹一把。
「雁兒,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你告訴我,好不好?」楊遠像個孩子一樣的坐在地上哭起來,那手在那些滿是刺的玫瑰花上亂打,亂抓。
手上已經全是血痕,卻一點也不感覺到痛,因為心更痛。
一直幫著楊遠管理別墅,管理玫瑰園的管家看見楊遠這個樣子,搖搖頭,低低的歎一聲。
癡情吶。
楊遠沒有理會別人,就那樣的坐在那裡。所有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南飛雁是他心中最深的傷。永遠也沒有辦法抹平。
他不知道,這輩子還有多長,但是他知道
,這輩子,他只愛一個叫南飛雁的女人。
發洩了一番,楊遠站起來,對著亭子的輪椅說道,「雁兒,我要先出去一趟,等我處理完司南絕和夏驚蟄的事情,我就回來幫你把玫瑰園裡的草都拔掉,還有幫你看一看玫瑰花裡有沒有蟲子。我都幫你抓了。」
楊遠傻笑一下,然後回到他和南飛雁曾經的臥室,這裡的擺設沒有變,全都是南飛雁還在時候的樣子。
陳竣和楊光離開楊遠的別墅,一起的開車離開,當他們的車聽著轉角處的紅綠燈時,平排著的兩輛車。楊光看了一眼陳竣,按下車窗,「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雖然也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不過還是想要勸你一句,離開沈皓。」
陳竣看著楊光,這個人身上有一半血和自己的是一樣,不過很多東西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注定了的,「謝謝。」他們兄弟各為其主,各憑本事了。
陳竣當然也知道楊光為什麼而來,說是確認夏驚蟄的間諜身份,還不如說是想要通過陷害夏驚蟄的人而找到沈皓兄弟更確切一些。
這個他能想到,司南絕肯定也會想到。所以當陳竣看到楊光出現在南飛雁的墓前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夏驚蟄是絕對的安全的了,最起碼是絕對不會在這個事件中被害死。
兩兄弟對視一眼,點點頭。
紅燈亮,兩輛車開向相反的方向。
兩人的心情有些沉重,其實他們可以在下一個路口才分開的,不過他們都明白下一個路口和這個路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路是一早就已經定好了的。
始終都是要分開走。
既然這樣,早一些遲一些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或許,長痛不如短痛就是這個道理吧。
兩人都從後視鏡裡看著對方的那輛車在慢慢的變成一個小點,慢慢的消失在視線裡。
陳竣把車停在路邊,看著還很安靜的馬路,從打開這的車窗還能聽到環衛工人在沙沙的掃地的聲音。前面一個環衛工人正在艱難的拉著一個垃圾桶在前行,遇到一個小坡的時候,卻怎麼也上不去。
陳竣就那樣的看著,看著她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看見那人拉著垃圾桶消失在視野裡,然後才開車離開。
另一邊的楊光則是把車開到一個路邊的早餐小攤子上。攤主是一對老夫妻,看樣子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因為生活的艱難,兩鬢已經有了好些白髮。
這對夫婦在這裡擺攤已經有了好些年了,買的是白粥和紅豆包。
這對夫婦以前是在南飛雁的學校門口擺攤的,不過因為幾年前,學校門口整頓,不允許任何的私人小攤車全變成了一間間的小吃店。這對夫婦就擺到了這裡來。
楊光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這裡的,從那時候起,只要他在g市,就一定會過來吃一碗白粥和一個紅豆包。當然也會打包一份。
「楊先生,你來了,快坐。」
「謝謝老闆,老樣子。」
老闆很快就給楊光上了白粥還有紅豆包。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紅豆包,楊光眼鏡酸酸,想起楊遠家裡的那張已經空了很久卻已經乾淨的輪椅,突然的就紅了眼。
這些年,他一直都記著南飛雁喜歡白粥喜歡紅豆包,一直的,就這樣的記著。他永遠的記著當初看見她用好像吃什麼山珍海味一樣的甜滋滋的表情來吃紅豆包。
那一份記憶一直被他珍藏著,珍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以前,他每次吃這些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想,楊遠是否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這些她喜歡吃的?她是否吃的像當初的那樣開心?
但是,現在……
眼淚情不自禁的留下來,滴在那碗白粥裡。
楊光站起來扔下一張紅色大鈔,跌跌撞撞的離開。
「老闆,你還沒有拿打包好的。」老闆已經把白粥和紅豆包打包好了,和以前一樣。
因為每次來,楊光都會打包一份,所以老闆也已經習慣。當初老闆還問過他,是不是給愛人打包的?
當時楊光一臉幸福的說是,因為她很喜歡。
時過經年,物是人非。
楊光看著老闆手中的東西,眼睛紅紅,「不用了。」
「她不喜歡我們家的紅豆包了?」老闆有些意外,雖然這老闆有些時候沒有來了,不過他們夫婦可是一直都記得這個老闆的愛人很喜歡他們家的白粥和紅豆包的啊。否則也不會跑那麼遠的過來打包不是?
楊光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遞過去,「去開一個小店吧。男人不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跟著吃苦。大媽已經陪你吃了一輩子苦了。擺了二十多年的地攤了。」
「這可使不得。我們雖然辛苦些,可也不能……」
「拿著吧。如果可以的話,店的名字就叫南飛雁吧。找一個學校的門口……」
楊光那大滴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
老闆夫妻應該也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看著一個大男人流眼淚,就是旁人也眼睛酸酸的。
「當是我的投資吧。以後我去吃的時候就不付錢了。」楊光說完就大步的離開,不過離開的時候,還是接過老闆手中已經打包好的白粥和紅豆包。
老闆夫婦手裡拿著被塞過來的錢,沉甸甸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這錢是真的?」旁邊的老伴看著這樣的一大疊錢,有些恐慌,這人是錢太多了嗎?還是傻了?
「我們就聽他的,找個學校門口去看個小店吧。就回我們以前去的那個學校吧。做生不如做熟。」
「好。不過我們的店名,真的就叫南飛雁嗎?聽起來就不像是買早點的店。」
「這應該是一個名字吧。應該是今天這個老闆的愛人吧。」
「有錢人真難懂。這麼多的錢隨手就給我們了。」
「我們記著吧。以後他來了就記賬,記著,慢慢還。你也老了,我也捨不得你一把年紀了,還要一早的跟著我出來,早上的風可是很大的,都把臉給吹皺了。」
「呸,都已經是一把老臉了,還怕什麼皺。快把這錢收好,財不外露。」
「好……好。」
老闆看著楊光離開的方向,其實他曾經隱約的記起,自己曾經好像聽這位老闆說起過,他愛的人叫南飛雁。
老闆看了一眼身邊跟了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老婦人,覺得自己的確是要開個小店了。再過些年,他們連小攤都擺不了。
楊光從小店離開,準備回軍區的招待所去。
看了一眼旁邊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白粥和紅豆包,楊光深呼出一口氣,然後把車停在路邊,拿過來,然後自己一口一口的吃掉。
看到前面有個人正在拉著垃圾桶走過來,然後把包裝盒扔進去。
只剩下一屁股車尾煙。
這個時候的司南絕已經回到了慕夏山莊,本來他和夏驚蟄是屬於非法同居,最多也就是影響一下他的仕途而已,屬於作風問題而已,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
而現在卻變得有些棘手,因為夏驚蟄被安上了間諜的身份。司南絕知道這肯定是沈銘干的,因為沈皓絕對不會傷害夏驚蟄的,即使是一根毫毛,沈皓也不會捨得。
「老大,你怎麼不說話?」裴子欽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司南絕,有些沉不住氣。他能沉得住氣才怪,家裡的女人發飆,如果夏驚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就會帶著兒子離家出走,她不希望兒子跟著一個沒用的爸爸。
裴子欽都要委屈死了。
夏驚蟄死司南絕的老婆,怎麼要輪到他來想辦法營救?他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不過,沒有辦法,誰讓他是妻奴呢。
不過這件事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他成功的娶到老婆了。這些年,每次說到登記結婚,韓妮娜就有一千一萬個借口拒絕,現在好了,一句話,不想要步夏驚蟄的後塵。
張世超撇了一眼裴子欽,「你沒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傻的。」
現在嫂子的間諜安,不僅僅是g市的問題,而是從京都方面直接的派人過來調查的,老大做得越多就越是麻煩。這點都不懂。果真是生個孩子傻三年。
雖然,生孩子的人是韓妮娜,不過傻的人卻是裴三。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裴子欽瞪了一眼張小四。
司南絕看了兩人一眼,「小四,你盡快辦好你嫂子的身份問題,這個可以找找夏翊凡,還有我的結婚報告之類的,一同給我辦了。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會有一些落井下石的人出來阻攔。」
「這個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嫂子和沈皓還有海外扯上關係,有點敏感,在審核的時候可能會有點棘手。」
「這個我會處理好。你準備好所有的件就好。」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後招?」裴子欽看著一點也不像著急的司南絕,還真的有些好奇。
司南絕勾起嘴角,「裴三,你讓所有的人手準備好。等著沈皓,我們甕中抓鱉。」
「你是說沈皓會回來?」
「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已經回來了。」司南絕看著自己手上的結婚戒指。那個人對他老婆還真的是情深意重啊。
裴子欽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大,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嫂子被別人安上間諜罪名,你也不著急,還想著要抓沈皓?老大,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司南絕撇了一眼一臉好奇寶寶樣子的裴子欽,明明就是個男人,卻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還要白嫩,「下次不要穿這樣得衣服,不倫不類。」
「老大,我們現在說嫂子,怎麼說到我的衣服去了。而且我的衣服很漂亮的。」裴子欽站起來轉一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新款衣服,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啊。而且這絲綢的布料很舒服呢。
張世超嘴角抽抽,這樣的蝴蝶袖不是女人的專利嗎?怎麼裴子欽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居然也穿?
「反正這身衣服以後不許穿。」司南絕看著這樣的一身衣服,眉頭就不舒服,眼睛更加的不舒服,「你也不怕教壞了裴小二。」
「是。」裴子欽說到兒子的問題,那可是絕對的一本正經。
「老大,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麼不擔心嫂子。妮娜在家裡可擔心壞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遭殃。妮娜說,如果嫂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跟我離婚。」
「裴三,你好像還沒有結婚。」
「就是還沒有結就離,所以丟人啊。而且,我昨晚已經被扭了好幾次耳朵,嫂子再不回來,我的耳朵也就要不保了。」裴子欽摸摸自己還在
通著的耳朵。
這個時候,司南絕和張世超才注意到裴子欽的耳朵的確比平時要紅很多。
「三哥,你這樣真的好嗎?」張世超有些好笑。
裴子欽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等你遇到那個讓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你就明白,男人多厲害,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妮娜就是我的剋星。」
「我算是明白了一物降一物。不過,你也不虧,你以為糟蹋了那麼多的女人,現在終於有女人來收拾你了,這叫老天開眼。」張世超笑瞇瞇的。
裴子欽冷哼一聲,「張小四,你和我那是半斤對八兩。你糟蹋的女人可絕對的不必我少,我是明明白白的上床訊開心,下床不認人,而你……」裴子欽笑得燦爛,「你好像一直都是在打著戀愛的名號來做流氓之事。如果說我是明明白白的耍流氓,你可就是偽君子,暗裡可比我還要……嘻嘻。」
張世超放個白眼,「你直接的上比得上我得你情我願得談情說愛來的高尚?切。」
「好了。」司南絕真的不明白這兩貨,有什麼好爭吵的,都是一丘之貉。
「嘻嘻,老大,你還是說說吧。你是不是已經確定嫂子沒事了?」裴子欽笑嘻嘻的走過來,一張比花還要嬌艷三分的臉靠在司南絕面前,「老大。」
即使是見慣了裴子欽的撒嬌,司南絕還是忍不住的要惡寒一下。
「蘭神醫找了人,今天應該就能回來。不過還是要接受調查,而且調查的負責人是楊光。」司南絕昨晚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是蘭神醫和花醫生昨天帶著司小寶一起去找的人。
司南絕還真的沒有想到蘭神醫會如此的給力,本來憑著他自己的本事雖然也能把夏驚蟄給安然的帶出來,不過也是需要一些時間走動走動。
想不到蘭神醫居然一句話就已經給辦妥了。
司南絕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司小寶多跟蘭神醫出門玩耍玩耍。
「對了,老大,這次的事情是誰捅出去的?」張世超微瞇著眼睛,知道老大是否領證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敢在老虎頭上拔須的人卻不多。
裴子欽也嚴肅起來,「老大,會不會是郁家?郁北城一直都跟老大過不去,而郁明芳也暗戀老大。」
「有可能,不過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張世超眉頭皺皺。
裴子欽有些不屑,「不要想的太複雜。」
司南絕撇了這兩人一眼,沒有說話。昨晚在確定夏驚蟄會沒事後,他就著手調查了這背後到底是誰動的手腳,誰和沈銘有勾結?
不過可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郁家。
「好了,該幹嘛幹嘛去。裴三,一定要讓下面的人隨時準備著,只要發現沈皓的行蹤就給我抓起來,不顧一切。」司南絕看了一下裴子欽,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折手段。」
「是。」裴子欽和張世超相視一眼,心裡都明白老大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其實三年前的那次,老大就已經動了真格,不過想不到沈皓命大,居然沒有死,最後還害的嫂子因此和老大分開了三年。這口氣,老大能忍才怪。
司南絕決定了,絕對不能再讓沈皓逃出他的手心,既然不能殺,那就把他控制在手裡,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裴子欽和張世超都出去忙了,司南絕給楊遠去了個電話,這次楊遠回來會呆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司南絕一直都在暗中的調查當初南飛雁的死,根絕當時夏驚蟄說的話,兇手是衝著她去的,所以司南絕一直都在暗中的調查著。
果然,當初的那場刺殺,真的就是有人渾水摸魚。
不過最後死的還是南飛雁。
司南絕感激南飛雁救了夏驚蟄,對於楊遠,也很抱歉。
司南絕把調查來的結果交給了楊遠,以楊遠的脾氣,肯定是不會放過喬漫的。而他們的調查也發現,喬家和沈銘兄弟一直都是有聯繫的,既然這樣,那就連根拔起,一鍋端了。
司南絕還在和楊遠說著一些事情,就看見書房的門被打開,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司小寶睜著大眼睛,從外面探進一個小腦袋,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在看到自己爸爸正在笑看著他的時候,笑瞇瞇的小跑過來。
「爸爸。」司小寶一把的抱住司南絕的大腿。
司南絕掛掉電話,把司小寶抱在腿上,「起床了?」
「嗯。爸爸,我想媽咪了。」司小寶嘟嘟小嘴,看著司南絕有些委屈。
司南絕好笑的在司小寶的額頭上輕輕彈兩下,「媽咪今天就能回家。一會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去接媽咪回家。」
「好。」司小寶高興的要跳起來,「我最最想媽咪了。」
「好了,我們父子兩鍛煉去。我們的小男子漢要長大了。」司南絕把司小寶舉起來。
司小寶坐在司南絕的肩膀上,「爸爸,我看見你頭上有一根白頭髮了。」
司南絕有些不在意,他已經是三十多的男人了,有一根白頭髮壓根就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再說男人四十一枝花。
司小寶的心裡卻有些小小的波瀾,「爸爸,等你老了,我就背著你。」
「好啊。」司南絕笑了笑。
「不過,我一點都不想爸爸變老。」司小寶眼睛定定的看著那根白髮,不過眨眼間又找不到
了,好像壓根就不存在過什麼白髮一樣。
司小寶的小手在司南絕的頭頂撥弄一下,還是沒有找到。心裡想,原來是自己看錯了,爸爸還沒有老。
司小寶心裡暗暗的下決定,就算以後再次見到爸爸都上有白髮也不能告訴爸爸。
「司小寶,你這麼大了還坐在爸爸的肩膀,也不怕把你爸爸給壓壞了。」蘭神醫一身清爽的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脖子上還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蘭爺爺早。蘭爺爺也是要去晨運嗎?」司小寶伸出小手衝著蘭神醫打招呼,笑嘻嘻的,看著就能讓人心情舒暢。
蘭神醫瞪了一眼冷酷著臉的一點都不可愛的司小寶他爸,冷哼一聲。
司南絕心裡笑笑,都說老人像孩子,果真啊。
蘭神醫倒是和司小寶玩到一塊去了。
「司小寶,下來,陪爺爺跑步。」蘭神醫看了司小寶一眼,然後瞪向司南絕,「別總是寵著孩子,以後司小寶要是和你一樣沒用,我找你算賬。」
司南絕有些委屈,他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好的有能力有實力的青年,怎麼在蘭神醫的眼中就成了『沒用』的了?
司小寶看看自己爸爸,再看看蘭神醫,非常聰明的沒有說話。
媽咪說過,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最好不要插手,更加不要插嘴。
司小寶看著蘭爺爺和爸爸兩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好一會,司南絕才說一聲,「謝謝。」
這聲謝謝是為了夏驚蟄說的。謝謝蘭神醫的幫忙,也謝謝他平時那麼的照顧司小寶。
「哼。」蘭神醫從鼻子裡發出一聲。
他做這些可不是為了這個冷面狼,而是為了他的徒弟司小寶。
司南絕看著傲嬌的蘭神醫,心裡笑了笑,然後放下司小寶,讓他跟著蘭神醫跑步,而自己則是和趙赫還有小吳兩人過過招。心裡也想著,是時候趙赫人專門的教一下司小寶這些了。
司南絕卻不知道,司小寶一直都跟著蘭神醫學習這些。
因為司小寶平時跟著學習的人比較多,例如裴子欽,張世超等。司南絕一直都認為司小寶的那些小身手事跟著他的幾個兄弟學習的,卻不想那些全是蘭神醫教的。
蘭神醫教給司小寶的不止司醫術還有不俗的功夫。從沒有外人知道蘭神醫功夫了得,即使是花婆婆都不知道。
司小寶也一直都不說。
「司小寶,你爸爸有沒有說你媽咪什麼時候回來?」蘭神醫在花園的草地上慢慢的跑著,司小寶跟在旁邊。
司小寶的小短腿在蹦躂著,「爸爸說吃過早飯,我們就去接媽咪回來。」
「嗯。」
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過早飯後,司南絕帶著司小寶去接夏驚蟄回來。
送夏驚蟄和權明皇出來的是周虹。
其實權明皇跟在夏驚蟄身邊一點作用也沒有,跟著不過是想要讓司南絕等人放心罷了。這一天,他也就是和夏驚蟄一起的到國安來後,夏驚蟄就被帶去化,而他則是一直的守在走廊上,從那以後就是到今天要出來了才見的夏驚蟄。
司南絕看見權明皇衝著他點點頭,表示感激。對於權明皇的做法和想法,他懂。
夏驚蟄看著司南絕跑過來,眼睛紅紅,「南絕,小寶。」
「沒事了。沒事了。」司南絕摟著夏驚蟄,這一天一夜的,她應該被嚇壞了吧。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司南絕摟著夏驚蟄,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泣著。
其實夏驚蟄是真的怕了,怕再也見不到司南絕,見不到他們的司小寶。
「媽咪。」司小寶也眼睛紅紅的看著擁抱在一起的爸爸媽媽,覺得自己的身高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司南絕一手抱起司小寶,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
遠處的沈皓看到這一切,心終於放了下來,其實在昨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會沒事了,不過卻仍然捨不得離開,想要見她一面。只有親眼看見她安好了,他才能真的放心。
司南絕把夏驚蟄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處,然後回頭看向在遠處的那輛車,眼睛一下就鎖住那雙看過來的眼睛。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沈皓轉過頭,避開司南絕的目光,「我們走吧。」
陳竣看了一眼沈皓,再看一眼遠處依靠在司南絕懷裡的夏驚蟄,沒有說話。這種感覺他知道,他懂,他也曾經經歷過。所以對沈皓此時的心情,他明白。
沈皓在車子慢慢遠去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陳竣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
司南絕看著離開的車輛,嘴角笑了笑,後面已經有車跟上去了。
夏驚蟄抬起頭看看外面的車道。
「怎麼啦?」
「沒事。我就是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夏驚蟄看著司南絕笑了笑。
司南絕拍拍她的頭,順順她的頭髮,「我們回家吧。」
「好。」
「司少將,夏小姐這段時間最好不
要離開g市。我們有些工作還需要找夏小姐配合。」周虹看著夏驚蟄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司南絕,眼角的餘光掃過一旁的權明皇。似笑非笑的。
夏驚蟄當周虹在放屁。
司南絕冷笑一聲。
周虹見大家都沒有理會她,又看下先權明皇,「權大少,我妹妹已經等了你十多年了,你難道要她一直的等下次嗎?」
權民皇不屑的笑了笑,「自作多情。」
「你……權明皇,你太過分了。」周虹看著這個一臉鄙視的權明皇心裡就氣,自己的妹妹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性格脾氣樣樣都好,卻偏偏喜歡權明皇,還說什麼非他不嫁。
這些年,周虹也一直都在g市,所以也是知道權明皇的身邊沒有任何的女人,卻就是想不明白權明皇為什麼不同意娶自己的妹妹,而且每次說起都是一副不屑甚至是恨不得對方死的表情?
「權明皇,我妹妹為了你已經三十歲了,其他女人都了這個年紀連孩子都有了,而她卻一直在等你。你真的就忍心讓她一直的等下去?她愛你,沒有錯。」
權明皇冷著眼睛看過來,那雙眼裡全是刀子,「愛是沒有錯,可她害死我愛的女人就是錯。」
「你說什麼?」周虹有些不明白,她的妹妹溫和善良,怎麼可能輕易的去害人?
這也難怪周虹不知道,當初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周虹還在國外留學,等她回國的時候,周家已經和權家一起搬到京都去了。如果不是因為周虹嫁的是g市人,她也會跟著到京都去的。
這個時候卻聽權明皇說起這樣的話,當然也疑惑。她自認為對自己的妹妹還是瞭解的。
夏驚蟄有些奇怪的看著權明皇,然後看向司南絕,難道權明皇所喜歡的女孩子已經在了嗎?
司南絕拍拍夏驚蟄。這個時候的權明皇就像一頭隨時準備著獵食的獅子,跳起來就能咬人一口。
權明皇冷笑著,「你還是問問你的好妹妹吧。別說我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也不可能娶她這樣的一個惡毒的女人。」
「你胡說,我妹妹溫柔親和,怎麼可能惡毒。你別自己不喜歡,就把髒水往我妹妹身上潑。你問問看,京都城裡,誰不說我們周家養了一個好女兒。哼,權明皇,你就是一個小人。」
「呵呵,溫和可親?」權明皇懶得再說什麼,「不管是你們周家的誰,最好不要隨意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會客氣的。你也一樣。」
「你在威脅我?」周虹看了一眼權明皇,有些不敢相信。周家和權家的幾代的好友,她和權明皇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她比權明皇還要大上兩歲,再加上妹妹喜歡權明皇,兩家人也是喜歡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從她留學後,權明皇就好像對周家甚至是權家的人都有恨。
她本還以為權明皇不娶妹妹,可能是因為喜歡夏驚蟄,所以昨天她才會那樣的對待夏驚蟄,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觀察發現並不是。
現在聽權明皇的話,就更加肯定不是因為夏驚蟄。
但是權明皇說的妹妹害死了他心愛的人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家人提起過?
妹妹已經三十歲了,每次家裡說要相親或者是什麼的時候,妹妹總會異常的執著,一定要嫁給權明皇,否則就單身一輩子。
家裡拗不過妹妹,正準備和權家好好的商量商量,準備兩家聯姻。
「老大,嫂子,我們走吧。」權明皇說完就率先離開。
司南絕一手抱著司小寶,一手牽著夏驚蟄,走兩步,然後停下來,「為了你妹妹好,你最好勸一下你家裡的人,不要想著用權家來逼著權二娶你妹妹,否則,你知道權二的脾氣。」
司南絕說完也走了,留下周虹一個人。
周虹覺得自己非常的有必要瞭解一下,權明皇說的是什麼事?還有權明皇愛的人是誰?
司南絕把夏驚蟄和司小寶回家後就要出門。
夏驚蟄小跑著跟出來,拉著司南絕的手,「皓哥哥回來了,對不對?」
她的感覺不會錯的。皓哥哥一定是回來了。而現在司南絕肯定死要去抓皓哥哥。夏驚蟄拉著司南絕的手瞬間變得冰涼。
心在顫抖著。
司南絕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夏驚蟄看著司南絕,有什麼話被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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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很多軍事常識都是小景的任性所為,不必考證。看著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