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他給我開玩笑,把衣服藏起來了?」
天花板還有蜘蛛網,強忍著不適感,他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看看是否有地方可以藏衣服。可讓他失望的是,木屋裡的東西幾乎全是破爛品,而且東西也不多,一眼就能望盡,沒有可以藏衣服的地方。
圖樣圖森破,果然就不該存有僥倖!
薛如海口中罵罵咧咧,但他再怎麼罵也沒有辦法將吉珠罵回來。
靠不了外人,他只能想辦法自救。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圈,薛如海最終把視線定格在身下的毛毯上。這是石衛在整理木板床時,順手鋪上的一張新毯子。
看著這張珊瑚絨的長毯,薛如海淚流滿面。幸虧還有一張毯子,否則我就真裸奔了!
這張斑馬紋的毯子還算長,足足有兩米,寬也有一米五。絨毯一批,身體一裹,立刻嚴絲合縫,如果他不做大動作的話,想來應該是不會露點的。
不過,現在問題來了。
雖然勉強有一件「衣服」遮羞,但他沒鞋子啊!難道要讓他赤腳走回城裡?拜託,現在可是在城郊啊,地上全是爛泥巴啊!
心中在咆哮,但現實讓他不得不低頭。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可以代替鞋子的東西,赤腳出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在離開前,薛如海把三樣道具拿在手上:
金屬箔紙片,聯絡用;微型圓碟,防禦用;赤色虹鏡,登陸全息世界用。
他本想用那方形的金屬箔紙片聯繫吉珠,讓他送點衣物鞋子過來,可看著這薄薄的紙片,上面沒有任何標識,也沒有任何凸起按鈕……尼瑪,就不能給個說明書麼!
氣呼呼的把金屬箔紙片和赤色虹鏡塞進毛毯中,那微型圓碟因為有一條細細的水波鏈,所以他直接將它掛在脖子上。想著這東西連火箭炮都能抵擋,薛如海立刻決定,以後二十四小時都佩戴著!
「就這樣吧,出去碰到路人借個電話,讓東子送件衣服過來。」薛如海歎口氣:「也不知道在醫療艙裡待了多久,蒼山堂現在估計是一片混亂吧……」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好長空學堂對外的負責人,也已經決心離開蒼山堂,但畢竟做了蒼山堂堂主這麼多年,兄弟伙一同出生入死,說不牽掛,這絕對是謊話。
感歎過後,他拿起木桌上的便條,這張便條是壓在虹鏡下面的,想來是吉珠給他留的。
「薛如海,從此以後請你拋棄以前的『雪狼』稱號,你將是長空學堂對外的一個門面人物,所以你從現在起,將沒有任何代號,只有自己的真名,哪怕是在長空學堂亦是如此!現在的你,是全新的你;以前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往浮雲;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目前,組織會交給你兩個任務,請盡快完成。」
「任務一:清理自己的過去,蒼山堂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記住,你只是你一個人,成功者的精力,永遠不可能分攤成兩份。」
「任務二:盡可能的招聘一批外圍人手,這些成員的成份,你自己看著辦。完全忠誠的肯定好,心有他用的也不一定壞,就看你如何調度。」
薛如海啐了口唾沫,將心裡對吉珠的鄙視化為了滿腔吐槽:「還新生的我呢,咋越看越想老五干的傳銷呢!不過傳銷的等級還不夠,下次得讓老五去教教他。」
等吐槽完畢後,薛如海則陷入了沉默中。
這張便條看起來像傳銷,但每一個字似乎都有深意。第一段話,其實就已經給他未來定性了,他將會永遠處於人前,在享受著萬眾矚目中,他可能被人討論、被人猜疑、被人威脅。這些都是他需要面對的,從此以後可能他的任何**都會被他人想盡辦法的挖出來。他不再是低調的雪狼,而是即將被所有人記住的薛如海。
後面兩個任務,更是深意連連。
第一個任務,似乎是讓他向過去告別,但又似乎有點歧義。「蒼山堂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他的意思似乎是蒼山堂可以解散,也可以不解散;亦或者是,蒼山堂可以明面上解散,但實際上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
但後一句又說「我只是一個人」……薛如海沉思片刻,目光不自覺的移到第二條任務,就在這時,腦海突然閃過一道思緒:「莫非他是想讓我,另找一個人代替成為蒼山堂堂主?又或者不是?」
第二個任務更是讓他糾結,話裡話外無不透露著玄機,似乎就算是招進間諜也無所謂,就看他怎麼去調度。
「真是麻煩,話不能說清楚麼,非要整的模稜兩可,又不是對佛偈!」薛如海憤憤的想要抓頭髮,但剛一摸上腦門,那光嫩嫩的觸感就提醒他,他被「開顱」了,所以頭髮被剃的精光,如果點上戒疤,就一新出爐的大和尚。
訕訕的放下手,一時之間他還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光頭的事實。
不過比起光頭,更讓他在意的是,他大腦裡真的被植入了「芯片」麼?
回想起那天開顱的情景,再加上這幾天泡營養液,薛如海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他當老大十多年,很清楚一點,任何不確定的懷疑,都必須把它當成確定,尤其是關乎自身生命安全的,這絕對不能抱著僥倖。
薛如海收起便條,捏緊在手心:「不管了,話說的模模糊糊,那我就按我自己理解的去辦;辦砸了可別怪我!」
下了決心後,薛如海也不打算在木屋多待了,金屬箔紙片的功用等找到安全地方再去研究,反正衣褲也不過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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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毯子,毅然的赤腳走出了木屋。
這兒是靠近自貢的戈子林,他以前在這兒和當地地頭蛇小尾幫打過架,後來蒼山堂出動了幾個鐵衛,就把小尾幫給解決了,還接手了他們的地盤。若不是畏懼蜀地劉佬,他還真打算把這兒當成蒼山堂分部。
但是如今他已經決意脫去四昧組的外殼,也不怕再被劉佬阻攔了。更何況北京政局已定,太子繼位勢不可擋,鷹派勢必一陣動盪,國安局也已經盯上鷹派背後的黑道大佬蜀地劉紋,說不定就這兩年他就要倒台了,就算劉佬見到四昧組大舉進蜀,說不定也不會出手阻攔,因為他已經自身難保!
這兒曾經也算是蒼山堂的半個地盤,薛如海對附近還算熟悉,找著一條大路便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這段路稀泥很多,並沒有乾硬的石子兒,他光著腳並沒有受傷,但從腳底傳來的軟、稀、癢、臭,卻讓他實在忍受不了。作為一個潔癖的處女座,這種糟心事甚至堪比被人剮一片肉!
在心裡第n次詛咒完嘉措吉珠後,薛如海總算是看到了不遠處的渺渺炊煙。
日上午頭,戈子村的各家各戶都在忙著做飯,突然間,一個裹著毛毯的光頭男人,就這樣毫無防備的闖進了眾人的視線。
「媽媽,那是和尚嗎?」花衣小女孩問正在院裡摘菜的婦女。
婦女聞聲看了眼,立刻嚇得把小女孩的眼睛給遮住:「寶貝,別看,會長針眼的!」
「不是所有光頭都是和尚,也有可能是變態。」坐在村口榕樹下的老頭子,拄著枴杖感慨不已。
「村裡什麼時候來了個變態啊?咦,長得還挺周正的,怎麼偏偏有這愛好?」說話的是一位穿著乾淨素的年輕女人,從其背後背著的畫夾來看,應該是一位來寫生的學生。
薛如海漲紅著臉,一路狂奔。村民的評論,低聲的討論,都傳進了他耳中。他就算臉皮再厚,也實在忍受不了小女孩天真無邪的指著他說「變態」!
在狂奔的路上,薛如海看到了那位寫生的女學生。
他眼睛一亮,不是他見色起興,而是他分明的看到女學生胸口前掛著一個粉紅色的……哈嘍kitty外殼的……手機!
他來村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借電話,先前他被村民指指點點差點忘了,見到女學生胸前的手機,立刻興奮的衝過去,指著對方的胸口,不停的喘息——
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穿著白色素背肩長裙的女學生一聲尖叫:「色狼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薛如海便被一群拿著鋤頭掃把的人,給徹底的包圍在了中間。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