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所長,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李晨很誠摯地說道。他看得出來,剛才路有名的確是盡力了。
路有名歎了一口氣道:「李總,實不相瞞,這個田世民是這片地區的一害,現如今他盯上了您,您可一定要當心才是啊。」
李晨眉毛一揚道:「我不怕他。」跟著又奇怪地道:「路所長,既然你知道他是一害,為什麼不想辦法除掉呢,難道說他上面有人?」
路有名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這傢伙上面肯定沒有人,但是此人是九進宮,十分狡猾,有著超常的反偵查能力,所以我們根本就抓不到他的證據。」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又接著道:「李總,剛才的事情你也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本來明擺著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但是到了這傢伙的嘴裡,卻變得模糊不清了。你也知道,我們警方辦事,也是要從法理情三個角度來考慮,除非是證據確鑿,才能辦成鐵案,否則根本拿他沒法。」
李晨一聽,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剛才親身經歷,他肯定不會相信,本來是完全合理合規的施工程序,卻變成了故意傷害的罪魁禍首。可以想像,如果田世民的父親當真死了,或者說其他的那位老人死了,那麼就是鬧到法院去,法院也一定會判建築公司承擔相應的賠償。
這個道理說玄奧也玄奧,說簡單也簡單。因為施工究竟對老人身體有沒有危害,這是一件兩說的事情,但是老人在施工期間住院了,最終又死了,這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所以建築公司即使完全照顧章辦事,但也同樣脫逃不了賠償的命運。
李晨皺起了眉頭,一個人在那裡沉思。
路所長道:「李總,所裡還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不過以我對田世民那傢伙的瞭解,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完,如果有事,您儘管打我電話,但是我能不能做到,您就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了。」
這番話道出了路所長的苦衷,他不敢得罪李晨,但是也不想跟田世民搞得水火不容,因為那樣會讓他的轄區內出現很多不可預知的情況。
李晨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了,有時間我請你。」他向來是這樣的人,即使對方公事公辦,但是只要幫過他的人,他一定會表示感謝。
路所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能得到李晨的友情,看來今天做的也值了。
這時,一個人走到了李晨的身邊,說道:「怎麼樣,今天的事情解決了嗎?」
李晨回頭一看,原來是馬新朝。
此時,馬新朝的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但是仔細一看,又不像是在笑,倒像是一絲無奈。
馬新朝所在的和黃地產公司,是全國都排得上名號的大公司,各大城市都有他們的項目,而馬新朝做為項目企劃部總監,自然經驗豐富。他知道在地產開發的過程當中,除了要與政府搞好關係之外,與地方勢力的關係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則那幫傢伙三天兩頭來鬧一場,誰都沒有辦法搞下去。
「馬總,原來是你啊。」李晨說道:「剛才多虧路所長幫忙,回頭我再找找他,看看能不能把這事徹底解決。」
誰知,馬新朝卻搖了搖頭。
李晨奇怪地道:「馬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認為路所長解決不了這件事情?」
馬新朝還是搖頭,然後道:「我給講一講以前我的一些親自經歷吧。記得那時我剛當上項目經理不久,有一次在華東地區某城市,公司開發了一個地產的項目,上面的關係自然都打點得好好的,可是沒曾想開工才幾天,當地的一群人便找上門來了。那幫傢伙來了也不打人,也不砍人,就是把工地上的工具一古腦兒的捲走,然後又把電源線割斷,或者把機械設備的一些部件弄壞,然後也不說什麼話,直接就閃人。」
李晨聞言,一下就愣住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奶奶的,居然還有這種玩法,那不得把施工方玩個半死啊?
馬新朝歎了一口氣道:「當時我剛當上項目負責人不久,也是年輕按氣傲,直接就報了警,結果警察來了,看了現場,也做了筆錄。但是沒想到,第二天這幫傢伙又來了,而且還是像昨天那樣把東西弄完之後,就立即閃人,也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所有的人都不見了。而110在市區內最快的出警速度也在五分鐘以上,所以當警察趕到的時候,這幫傢伙早就不見了影蹤。」
這一下,李晨有點傻眼了,過了一會兒才道:「這簡直就是一群無賴之徒啊,難道是搞的游擊戰術嗎?」
馬新朝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玩的就是打游擊。警察也承認抓人,但是上哪裡去抓?那幫傢伙都是游手好閒之徒,居無定所,並且他們上面還有老大,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藏身之地,所以根本不可能抓得著。而且還有一點,現場並沒有出人命案,也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鬥毆,所以根本不會被警方列為重點查辦對象。」
如此一說,李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就跟打仗是一個道理,並不一定說實力強的一方就一定能取勝,只要弱者找到強者的弱點,那麼就能以弱勝強了。
不過,要他向田世民那種市井無賴之徒低頭,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馬總,那你最後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李晨心裡清楚,馬新朝如果連這種問題都沒能解決,那麼是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的。
馬新朝淡淡一笑道:「其實就是一道心裡的坎,邁過去就好了。」
李晨頓時明白,但是卻搖了搖頭道:「不行,對這種敲詐勒索的傢伙,不能縱容。」
馬新朝眼中微閃訝色,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他說道:「
「那你想怎麼辦?」
李晨道:「現在還沒有想好,但是在姓田的再次找事之前,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將他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