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決定了嗎?」在維也納的霍夫堡皇宮,已經被弗蘭茨皇帝指定為皇儲的李海頓看一眼站在面前的外交大臣波爾希托特和總參謀長康德拉一眼,淡淡地問道。
自從費迪南大公夫婦在薩拉熱窩遇刺後的近一個月,他一直呆在維也納,試圖竭力阻止戰爭的發生。可是毫無用處,維也納的政府裡好戰分子佔據了絕對上風,塞爾維亞激進分子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借口,本就對奧斯曼帝國在巴爾幹的遺產覬覦多年的奧匈執政者們早已奈不住心中的貪婪。但他們只看到了羸弱的塞爾維亞,可能還有他們身後自身難保的沙皇俄國。
在得到德皇的保證之後,他們更加堅定了,俄國人由德國人去對付,奧匈帝國只用對付塞爾維亞人就可以了。
但誰也沒有看清躲在最後面的英國人,德國人似乎認為英國不會宣戰,英國人用一種含混的表達方式讓德國人確信英國不會參戰,似乎德國人只用對付俄國人和法國人就可以了。如果威廉二世知道英國人的真實想法,就一定不會貿然宣戰。
尼古拉二世在得到法國人的明確支持和英國人的暗中保證後這才發佈了總動員令,實際上在這之前,他們曾一度想放棄塞爾維亞人。
但英國人卻在關鍵時刻向俄國人保證他們會參戰。
可是現在,誰也看不到這點,現在只是7月23日。
波爾希托特拿出了皇帝的手諭:那就打吧!
弗蘭茨.約瑟夫皇帝確實就是這麼寫的,口氣裡透出些許無奈,皇帝本人並不能改變帝國政府高層一致所作出的決策。
李海頓在波爾希托特遞過來的對塞爾維亞最後通牒上簽下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實際上就是份宣戰書,塞爾維亞人是不可能接受奧匈帝國所派出的警察在境內隨意拘捕和審判反奧激進分子的,這無疑徹底損害到了主權。
塞爾維亞政府本來有能力阻止這起暗殺,但他們卻什麼也沒做。要知道「黑影」在1903年曾把他們的國王砍成了肉醬,而且在政府和軍隊裡擁有不小的勢力,他們允許這麼一種主張暴力和恐怖的組織存在,本應當受到懲罰。
「俄國人一定會參戰的,康德拉,請作好準備。」李海頓並沒有忘記提醒他的總參謀長一句,不過從對方的眼神裡他可以看出,陸軍總參謀長對一位身為海軍上將的皇儲的勸告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這份最後通牒塞爾維亞人差點就接受了,俄國人最初決定妥協,他們吃不準英國是否會站在他們這一邊。奧匈帝國於7月23日向塞爾維亞提出了極其苛刻的條件,限定在四十八小時內答覆。塞爾維亞為了忍辱求全,除了奧方派員參與追捕審判兇手一項外,其餘條件全數被迫接受。
在這關鍵時刻,英國首相格雷向俄外交大臣薩姆佐諾夫明確保證:英國人會全力站在俄國人一邊,甚至不惜參戰。雖然白天英王喬治五世還在向世界公開宣稱:「我們將盡一切努力,不被捲入戰爭,而確保中立。」
德國人之所以向奧匈帝國打保票就是誤以為英國會置身事外,現在英國人的表現好像就是不想摻和這事,他們被英國人裝進了坑裡。
塞爾維亞人在得到俄國的保證後態度開始變得強硬,7月28日上午,明確表示貝爾格萊德拒絕奧匈帝國的最後照會,中午,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
戰爭開始了。
李海頓只能做個看客,雖然成了皇儲,但皇帝和議會並沒有給予他想得到的軍隊指揮權,頂多能給陸軍總參謀長康德拉提些建議。
他情願當上陸軍總參謀長,但這絕無可能。
康德拉和總參謀部一開始就犯了個錯誤,兩相情願地認為俄國人不會參戰,在制定戰爭計劃時把主要力量集中在了塞爾維亞邊界。
但俄國人並沒有如他們所願,在俄國人7月30日宣佈全國總動員後,康德拉這才又匆匆忙忙地把他的大軍從奧塞邊界上的多瑙河一側調往奧俄邊界的加利西亞。
7月31日,柏林分別向俄國和法國遞交最後通牒。在向沙俄的通牒中,德國要求俄國「接到通牒12小時內」取消其總動員令。對法國的通牒要求巴黎在18個小時內宣佈如果俄國和德國之間發生戰爭,法國要保持中立態度,如果法國保持中立,它必須將土爾和凡爾登兩地要塞交給德國佔領作為保持中立的保證,待戰爭結束後歸還。對此俄國根本不想做出答覆,法國則做了簡要答覆:「我們要根據自己的利益採取行動。」
此時,德意志第二帝國已經別無選擇。
8月1日,德國向俄國宣戰,第二天向法國宣戰。
但到了8月4日,英國突然對德國宣戰,給了同盟國一記重棒。
德皇威廉二世幾乎被這一棍子砸暈過去:呀,呀,咋回事呢,你們不是說好了要中立的麼?!
接下來的進程李海頓已經無法改變。
德國人所犯的一個很大的錯誤是戰略方向錯誤,他們墨守成規地把西線當成了主攻方向,而不是集中全力先去擊敗較弱的俄國人。他們在比利時的列日要塞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法國人卻得以從容佈置兵力。
戰爭爆發後幾乎是一連串失敗的消息:德國大軍被比利時人擋在了列日,俄國人的動作出乎意料的迅捷,在東線貢比南戰役中擊敗了德國第八集團軍,德國人似乎要丟掉整個東普魯士。
而在奧俄邊界,康德拉不顧前線兵力不足的情況,貿然下令向俄國人發起主動攻擊。俄國人在遭受最初的失敗後,漸漸站穩腳跟,開始發起反擊,逐漸掌握了戰場的主動。
李海頓已經管不了這
些,奧匈帝國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國內的士氣了,否則本來就關係複雜的帝國陸軍會因為即將到來的這些失敗迅速地走向崩潰。
他回到了的裡斯特。
歐洲戰場上與英法的第一次衝突卻在海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