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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洗澡澡,呵呵呵 文 / 陌上殳人

    桃花瓣繽紛落下,天光正好。

    此時的墨府格外安靜,因身體不適而拒絕見客的墨涼兮正躺在屋外的榻上,身上搭著薄毯,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蔭灑在身上,舒服的像是在熱水裡泡過一樣。

    司玥和墨涼緣坐在他旁邊的石桌上,兩個人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孜孜不倦地學習了好幾個時辰,但此時的墨涼緣已經開始心不在焉起來,確切的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認真聽講過,捏著手中的小竹炭筆在紙上塗塗畫畫,有幾個字倒還像樣,另一些卻純粹是鬼畫符了。

    司玥在教墨涼緣認字,她以前識過幾個字,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盲。墨涼緣出生在一個傳統的家族,母親從沒有考慮過讓她入朝為官,而那個風流快活早把她們忘到一邊的父親更是選擇了無視,從小遵從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墨涼緣知道三從四德,也讀過《女戒》。

    墨涼緣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要教自己認字,她只覺得委屈和不耐煩,但是卻又不敢反抗

    「阿緣,你會寫自己名字嗎?」

    墨涼緣瞟著半臥在榻上的墨涼兮,揪著自己裙擺上的花飾,諾諾的地應著:「會。」

    司玥點點頭,一如她所料想的,墨涼緣的瘋傻狀在漸漸好轉,現在最起碼聽懂人話也能回答問題了,除了依然顯得呆滯癲狂的雙眸,若是她老老實實坐著倒也像一個正常人家的大小姐。

    相比較前些天忽然半夜發瘋扯著嗓子嘶吼咬人、看見孩子就撲過去死也不撒手、總想著要將墨涼兮剁成肉醬的大尺度行為,這些天的墨涼緣已經乖了很多,儘管如此,司玥也一直將她拴在身邊,畢竟精神病人的世界她無法理解,誰知道這是不是平靜背後積蓄的爆發呢?

    瞧這賊光四射的小眼睛,雖然仍是死魚眼狀一樣的白癡,但是誰也無忽略其中近乎古怪的偏執。

    「你來寫,我看看。」

    墨涼緣抓著手中竹炭筆一筆一劃寫起來,把握不好力氣,劃破了紙,但終於是完成了,司玥拉過來看後有些疑惑,「緣?你的全名是什麼?嗯……你姓什麼?」

    她雖然知道她就是墨涼緣,但是卻從沒有從她口中親自驗證過,墨涼緣抓著紙,一個勁兒的重複:「緣……就是緣,我是……阿緣,娘親的阿緣……」

    墨涼兮一直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這時也覺得有些疲倦了,前些天因為藥物過敏他身上起了紅疹,人也昏昏沉沉,現在好了點卻也沒有痊癒,聽著兩個人雞同鴨講的對話,眼皮慢慢合上,安逸寧和的氛圍環繞週身。

    他迷迷糊糊地想:白朮說的若是真話,司玥想必還未恢復,可是他又明明沒有內傷……毫無破綻,不似作假,近來府中頻頻出現黑衣人夜襲,怕也多是與那本所謂「寶物」有關……白朮……白朮……

    她既然說自己就是阿緣,司玥也不強求,拍拍她的腦袋,「你自己去一邊玩吧,不許跑得太遠,我叫你就要回來。否則……晚上不許吃肉。」

    肉是墨涼緣除了兒子之外的命脈,用這個唬她比什麼都管用。

    墨涼緣不想玩,她又不是孩子,泥巴有什麼好玩的?那些下人她看著也不喜歡,當然,他們也不喜歡她。興許是雛鳥情節,在冷宮裡許久未見人的她乍一看見司玥就將她當做了……父親一樣可靠安全的存在,雖然現實中的父親與這些優點沾不上邊。

    而且他會給自己吃肉!

    墨涼緣雖然瘋傻,但有些記憶深的烙下的印記卻是無法抹去,她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家中家徒四壁,經常食不果腹,更別說肉了,就是逢年過節也不一定能吃到,後來娘親和哥哥都不在了,她被墨家接回去卻不是以小姐的身份,而是墨家任何人都可以欺侮凌辱的下人,再後來入了宮倒是過過一陣好日子,但好景不長,墨涼緣很快就又變回了幼年時一樣的食不果腹。

    他會給自己吃肉欸!想到可以每天都能吃肉,墨涼兮容量不大的腦子開始溢滿一圈圈粉紅色的小泡泡,癡癡傻傻的雙眼不知道定在哪一點上,嘴角歪扯,一根銀絲慢慢從中溢出,越拖越長,越拖越長……

    「要,要……肉……吃肉……」

    墨涼緣乖乖地去玩泥巴。

    司玥收拾著石桌上的紙張,拿出最底下的一張遞給半瞇著眼的墨涼兮,「嗯?」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害羞的蝴蝶小心翼翼地閃動著翅膀,白皙嫵媚的臉龐毫無瑕疵,經過暖陽的照射微醺出胭脂般誘人的紅暈。

    慵懶而嫵媚,瞳孔水潤,有些小迷糊的樣子竟然是意外的萌!

    想不到眼鏡蛇竟然也有萌屬性……司玥居高臨下看著依然半睜著眼一臉迷糊的墨涼兮,直到他睜開眼完全清醒過來繼而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這才慢慢笑彎了眼,眼中像是開了紅艷艷的桃花,瀲灩旖旎。

    仰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年,在他身後是開得正艷的滿樹芳華,但這繽紛華艷此時卻都成了少年的背景,人面桃花相映紅……在他看來,卻比桃花艷……

    柔順溫潤的氣息,眉目間含著奇異的悲憫,卻又像是漫不經心的嘲弄,清貴的氣質自骨而發,清新如水的氣息一如既往。

    怨不得洛凰殿那麼多人惦記著,縱是劍宮也不缺少懷春的少年男女,只可惜他從未去過牽緣閣,所以關於他的信息也只是「據說」而已。

    據說司玥是上衍殿主的私生子,因為他完全繼承了上衍的冷酷與漠然。

    盡在瞎扯,司玥明明就是和他一起坐馬車進入劍宮的,他那時經常被樓湘湘欺負,整天「沙子笨蛋醜八怪的」的叫。

    據說

    司玥和洛凰殿交往甚密,甚至早就是洛凰殿主的入幕之賓。

    無稽之談,所謂的交往過密也不過是他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一廂情願罷了,關於這點墨涼兮極不想承認。而入幕之賓……呵呵……洛凰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有賊心沒賊膽,盡想使些陰招。

    現在想來他竟對這個少年也還算瞭解?

    「呵……想不到墨少殿竟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眼中含著戲謔之意,她將剛剛接到的調查結果遞過去。

    原本淡淡的胭脂紅像是雲霧一樣瞬間蔓延,從脖頸至耳後根,可愛……可愛……

    若他是女子,司玥的行為就屬於登徒子一類,可他卻是男子,這又算什麼?一個男子對另一個男子說他可愛,縱是情場老手如墨涼兮之流也不由臊紅了臉,急忙低頭翻看著情報信息。

    看著看著他原本燒紅的臉開始一點點恢復常色,繼而閃過陰沉,隱隱有發青的趨向。這些信息司玥沒有看過,畢竟是關於別人的難以啟齒的**之事,即便如此,透過這變化精彩的臉色她也可以猜出幾分。

    宮中嬪妃寂寞難耐,藉故邀請俊美少年至自己寢宮喝酒順便吐露情思,哪知酒菜中卻下了春藥,嬪妃見少年不應準備霸王硬上弓。

    亦或是另一個版本?

    墨涼兮身邊伺候的侍婢愛上美男主子,卻苦於身份卑微,日日看在眼裡缺吃不得,飽受煎熬,最後兵行險招索性生米煮成熟飯?

    還有可能是這樣?

    陌尚男男之風頗為盛行,宮廷中某一個健碩而孔武有力的護衛對諸多美女們的投懷送抱不感興趣,反倒漸漸注意起這個柔媚卻不失男兒氣的少年來,繼而芳心暗許,哪知卻慘遭拒絕,最後選擇孤注一擲地要把菊花采……

    版本眾多,然而司玥卻比較傾向於最後一個,畢竟這麼有愛的畫面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說不定墨涼兮哪天還真的被掰彎也不是不可能……

    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不是直的了……

    「怎麼樣?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適當收起心裡的彎彎繞,司玥面色如常的問,卻無絲毫探尋之意。

    「沒事。」墨涼兮將情報收好,塞入袖中,明顯已經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了……可憐的小傢伙……那我就好心不接你傷疤了吧……

    「司玥,明天和太子見面,可都準備好了?」不愧是墨涼兮,很快就調整了情緒。

    相比較她的嚴整,司玥卻是總有那麼點兒漫不經心的欠打,「唔……放心……一切照計劃進行。你要看看嗎?」

    「不用,你自己決定,我先回去。」墨涼兮從榻上起身,幾個下人緊隨其後抬著榻跟在身後,走了幾步他又忽然停住,聲音裡有幾分不自在,卻仍強裝著,:「那日&*#¥%@&*?」

    聲音太小,司玥疑惑地問:「哥哥,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聽不見什麼的其實是在逗你玩。

    墨涼兮看了幾個下人一眼,幾人領意繼續往前走,他這才太高了聲音,「那日……我是沐浴過再上床的?」

    「自然。」

    墨涼兮的臉色又是沉了幾分,點點頭就要往回走,司玥又說:「哥哥不要擔心,那些丫鬟笨手笨腳的我不放心,所以……所以是我幫你洗的澡。」

    她笑得溫潤又慈祥,看著墨涼兮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樣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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