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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過敏了 文 / 陌上殳人

    司玥話未說完就看見墨涼兮神色有些不對勁,這下倒好,忽然就一頭栽到了桌子上,「咚——」的一聲嚇了她一跳。

    「啊啊!死了死了!死人了!」墨涼緣拍著手又蹦又跳,神色癲狂,不知是喜還是懼。

    司玥伸手探到他的鼻翼之下,雖然有些急促但呼吸尚存,墨涼緣還在嚷嚷,吵得人頭疼,「阿緣,你若是再叫我就讓你給他陪葬。」

    墨涼緣立刻安分下來,她現在雖然瘋傻但並非天生的,有時候對於事物的感知甚至比一般人更為敏感,直覺裡她知道自己不能惹怒這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白衣少年,唔~~他要是生氣了說不定就不會給自己吃好吃的了。

    摸摸自己鼓鼓的肚皮,再看看趴在桌子上臉朝下的黑衣少年,又瞅瞅對著墨涼兮若有所思的司玥,墨涼緣忽然撒起潑來,登登登跑到桌前,雙手一掀,嘩啦啦整桌子的殘羹剩飯都倒在了墨涼兮身上,她嘴裡咕咕囔囔著:「埋起來,埋起來……寶寶埋起來……寶寶……」

    嘩啦啦的雄壯景象完全出乎司玥的預料,她先前還以為這對兄妹有著血緣上的奇妙吸引呢,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相愛相殺?

    **的湯汁順著原本柔順黑亮的長髮滴落,啪嗒啪嗒的聲音清晰傳入耳中,幾根還粘著肉渣的骨頭掛在墨涼兮的耳朵上,顫顫巍巍,搖搖欲墜,白的是豆腐,綠的是青菜,色彩鮮艷……倒盡胃口。

    好端端一個翩翩美少年就這樣被「辣手摧草」了,墨涼緣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埋葬著死去的寶寶」,司玥面無表情地看著,「住手。」

    都已經被糟蹋成這個樣子了就別指望她還好心地把這個暈倒的傢伙再背回去!

    最後的最後,司玥找來一匹骨瘦如柴走起路來一步三晃的驢將不省人事的墨涼兮悠悠達達地駝回去了,趕著驢子走在大街上,身邊是緊拽自己衣服瑟縮著腦袋的墨涼緣,這丫頭虎視眈眈地盯著驢背上的某人,眼中好像有某種神采閃過,雖然不善但至少有了些生氣。

    興許……能恢復也說不定?

    墨涼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他昏過去的第二天下午了,睜眼後入目的是白色的帳幔,淡淡的香薰不是在洛凰殿時的攝人心魄,卻有安神的作用,悠閒安逸地散在整個房間裡,桌子上原本用做觀賞的昂貴琉璃瓶此時被當做了花瓶,半瓶清水裡插著幾枝開得紅艷艷的桃花,含苞待放。

    腦中的思緒有些凝固,饒是墨涼兮此時也有些初醒後的茫然,他只記得自己當時和司玥在仙客來,沒聊幾句忽然眼前一片黑暗,昏迷中好像受到了一些零散的攻擊,但卻遭不成傷害,緊接著是很長一段晃晃悠悠的漂浮之感,幾乎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口中乾渴,兩天沒進食也有些餓了,他掀開被子的時候一愣,外衣被人脫去,而裡衣也不是他之前穿的那一套,身體也沒有不適的黏膩之感,像是……像是有人幫他清洗過了?!

    心下一沉,臉上的表情也開始陰沉起來,每個人都有些小毛病,而他的毛病大概就是潔癖了,無論如何,他是每天都要沐浴更衣的,但是卻又不喜歡人近身伺候,劍宮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興許是來自內心深處對人的一種不信任吧。

    總之,有潔癖的墨涼兮喜歡事必躬親。

    在洛凰殿的時候他事事都必須聽從洛凰的吩咐,因而潔癖並不明顯,對於近身侍婢也是毫無拒絕之意,儘管順從其實心裡彆扭又壓抑,現在山高皇帝遠,出了劍宮後他終於發覺到內心真正的召喚從而「作威作福」了。

    墨涼兮早在招下人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自己的喜好,特別是警告某些想憑著幾分姿色就妄圖爬上主人床的侍女,總而言之一句話:除了他哪天掉進糞坑裡,否則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貼身伺候!

    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努力回憶著自己昏迷之後的情景,難道自己真的掉進糞坑裡了?否則哪個該死的下人竟然敢扒自己的衣服!

    「大公子?您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天了!公子,您一定餓了吧,我去把之前二公子吩咐過的粥送來!」小丫鬟聽見響動推門而入,哇啦啦說了一大堆又急急忙忙跑出去,很快就端著粥回來,身後跟著白衣翩翩的司玥以及時刻準備撲上來撕咬他一頓的墨涼緣。

    「哥哥!你終於醒了,看來那老郎中還算有些本事。」司玥微微一笑,轉動手中扇柄對小丫鬟說:「告訴其他人把他從羊圈裡放出來,再他賞些銀子。」

    「司玥,你怎麼把人家關在羊圈裡?」墨涼兮的嗓子有些啞,吃了幾口粥,甜而不膩,溫度正好。

    「你是有所不知,」司玥搬了張椅子到他床邊,沒骨頭似的往上面一靠,「之前你忽然昏迷,我又不懂醫術,只好請外面的大夫進來給你瞧,哪知他們一個個儘是庸醫,半天也沒看出個門道來。那個老頭忽然蹦出來罵我,說我什麼瞎胡鬧有眼不識泰山,真正的神醫在眼前卻找些庸醫!還說他有辦法讓你醒來,於是我就將他關在羊圈裡,告訴他你要是醒不過來就再放幾條狼進去和他做伴,沒想到你今天真的醒了!看來那老郎中還算有些本事。」

    墨涼兮撲哧一笑,「瞎胡鬧,你怎麼能這樣做?快些將人家放了吧。」

    司玥擺擺手,「你且安心吧,我當時不過是逗他玩罷了,如今你醒了自然不會虧待他……阿緣,住手,我告訴過你不要扯花。」

    墨涼緣自認為沒人看見的扯花行動終止在司玥淡淡的警告裡,她硬生生止住自己的爪子,轉變方向開始扯自己裙擺上的裝飾,最後一個人縮到角落裡碎碎念,僵硬地扯著嘴角發出「呵呵呵」的古怪笑聲。

    皺了皺眉,這墨涼緣對墨涼兮的怨念未免過於大了,據她觀察,墨

    涼緣在墨涼兮昏迷的時間內一直想辦法接近這位病人,但是接近的原因卻不是交流感情,所以司玥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暈之後拖回房間,並且將她手上明晃晃的菜刀給送回廚房了……

    為何要用打暈這麼粗暴的行為來制止一個弱女子小小心願?只怪精神病人的世界她不懂。

    司玥轉回視線看著墨涼兮將一碗粥喝完才慢慢地開口:「墨涼兮……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關於……你的昏迷。」

    墨涼兮心裡咯登一下,被她這恢復到在劍宮時的淡漠語氣給驚了一下,忍不住掃了一眼蹲在牆角種蘑菇的女人。

    「不用管她,」斜靠在椅背上,坐姿很舒服,「不用緊張,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過是中了……春藥……而已。」

    「什麼?」墨涼兮顯然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春藥……呵呵呵……說出來有誰信啊?甚為洛凰殿的少殿,他難道不是該對這些藥物最為熟悉的嗎?向來只有他去給別人下藥,哪裡還輪得到別人給他下藥!並且還是……春藥!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嫵媚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掙扎之色,他猶猶豫豫地問:「莫非……?」

    司玥搖搖頭。

    「難道……!」

    繼續搖頭。

    最後她站起身,「不過是些普通的合歡散,不是什麼秘藥,而且你也沒有……浴火焚身。」

    「那怎麼……?」墨涼兮微微蹙眉,病中的美人分外惹人憐愛,連蹙眉都帶著幾分脆弱的美感,讓人想要疼惜一番。

    「我想要說的是,你過敏了。別這麼看我,正是你猜想的那樣,你因為服食春藥而過敏了,所以並沒有出現因為藥物而產生生理現象,反倒是過敏了。」

    洛凰殿的少殿竟然因為春藥而過敏!這種話說出去誰能相信啊!身在洛凰殿,想必他比誰都要瞭解這些藥物吧,哈哈哈……司玥內心早已笑噴,養了他這麼多年的洛凰難道不知情?

    「不可能!」墨涼兮急急反駁,「我以前在洛凰殿——」像是想到什麼,他忽然又停住,緊抿住唇不說話。

    雖然只是半句話但其中透露出來的某些字眼足夠司玥好好構想一番了,「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幾天吧,我們的時間還多,你要是累壞了我偷懶的時間豈不是要少很多?我可捨不得……」

    低低的聲音像是微風拂面,「在這期間,我會處理好一切,無須擔心。」她扶著墨涼兮重新躺會被窩,再幫他貼心地掖好被角,柔順的烏絲拂過他的面頰,陣陣清香卻又難以把握,就如她這個人一般,說實話,墨涼兮到現在也不確定司玥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夠瞭解他但事實又並非如此。

    帶著墨涼緣走出房間,忽而又回頭看著他,「忘了告訴你,陌尚太子約我們三天後在含香閣見面。」

    陌尚太子——白朮,同樣也是那天晚上在禁地重傷司玥的人,她到現在也沒完全恢復,至於是如何矇混騙過墨涼兮的?

    呵呵……那老頭要是不幫自己的話……他自己豈不是只能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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