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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的光線,有些暗。
霍思雨的頭髮,也有些凌亂。她站起來的時候,有幾根頭髮還垂散在她的臉前。
這樣的她,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部表情。
只覺得,此刻的她顯得有些陰森。
而舒落心呢?
好吧,要是在尋常的時候,她可能有些害怕霍思雨現在這樣的表情。
可眼下,她都在這個恐怖的牢房裡帶了快一天了。
現在整個精神狀態,處於快要奔潰的臨界點。
過激的狀態下,人的反映都和尋常有些不一樣。
這一點,可以詮釋現在舒落心看到有些異常的霍思雨沒有後退,反而還朝著她走進了幾步。
「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害你?是你,是你自己勾搭上施安安,是你,還想要拿施安安來幫著你扳倒顧念兮的同時,還打算順便把我也給扳倒了,然後你就順理成章的得到明朗集團吧!」
早上的會議,當施安安進來的時候,舒落心就明顯的察覺到霍思雨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若不是施安安後來並沒有按照這女人的劇本演,恐怕現在坐在明朗集團上的不是顧念兮也不是她舒落心,而是霍思雨吧!
從早上看到她那個表情的時候,舒落心就想要發洩一頓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做賊的喊抓賊,這一點還真的挺有意思的!
「這一點,我不否認,我確實動過那樣的念頭!」
對於這些,霍思雨倒是沒有想要攆著藏著。
反正,她和舒落心的關係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又何必再做那些虛偽的事情呢?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那你還好意思來說這些!」
想到自己可能到手的東西,差一點就落進了這個女人的手裡,舒落心當然心有餘悸。
特別是看到霍思雨現在還這麼趾高氣昂,堂而皇之的和她說這些,她能不氣麼?
可霍思雨說了:「我當然好意思說這些,而且我比那些個只敢做又不敢承認的,好的不知道有幾千幾萬倍!」
雙手抱著手臂,霍思雨一副等著看好戲態度。
「你什麼意思?」
舒落心突然覺得,霍思雨這話弄得她有些不明不白。
是!
她舒落心是想到過在得到明朗集團後將她霍思雨給除去。
但那些,都還在計劃之中。
可現在她還沒有做什麼事情呢,這個霍思雨竟然還來問了?
「我什麼意思,你會聽不懂麼?」突然間,霍思雨又一步步朝著舒落心走了過去。
那步伐,不慢也不快。
尖銳的高跟鞋鞋尖,敲擊著這水泥地面,發出的聲響在這個牢房裡頭迴盪著,陰森森的,讓人背脊發涼。
「舒落心,你可別告訴我,你都和談逸澤,顧念兮還有談家人住一起那麼久,還不知道這sh國際是顧念兮的。幫著顧念兮他們耍我,有那麼好玩麼?看我在他們面前一次次的上演調虎離山還有偷盜設計,好看麼?你是不是不害我到死,不肯罷休?」
霍思雨此時身上的氣息有些冷。
她一步步逼近的時候,又迫使舒落心不得不一步步的後退。
看著都快要被自己給逼到牆角上的舒落心,霍思雨仍舊沒有停下來:「只可惜,害人終須害己。這不,你連自己都給送進來了!」
「談逸南現在都不知道在什麼鬼地方,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還怎麼能從這個牢房裡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這些。」
或許是被霍思雨給逼急了,舒落心開口嘗試解釋:「這該死的sh國際,到底什麼時候是顧念兮的,我怎麼知道?」
「不對,sh國際在國際舞台上已經有好些年了,從我三十多歲的時候就聽說過了!那個時候,那顧念兮才多少歲?這不對,這sh國際肯定不是顧念兮的!」
舒落心一邊辯解著,也一邊尋思著。
「不是顧念兮的?那證件都是真的,還有全球唯一編碼。如果不是真的,施安安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多的功夫,將這證件改成顧念兮的名字?若是顧念兮直接把證件給拿走,那施安安可就虧大了!」
「施安安和顧念兮什麼交情,你覺得她有必要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將sh國際暫時交到顧念兮的手上麼?」
霍思雨一連串的質問下,舒落心又安靜了下來。
對啊。
施安安和顧念兮非親非故的,若不是sh國際不是顧念兮的話,她又為什麼需要費那麼大的功夫,來幫著顧念兮?
再者,施安安自從搶了人家蘇悠悠的男友,還懷上了孩子之後,就跟顧念兮沒怎麼來往了。
就這樣的交情,還用得著那個高傲的女人,費那麼多功夫來保顧念兮麼?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到了這,就找不到可
可以解釋的法子了。
就像是進了死胡同,又重新折回,然後又進入了一條巷子,走到最後又發現這是個死胡同!
這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年紀輕輕的顧念兮,會突然間擁有那麼大的sh國際集團?
而且,今早看著顧念兮那個吃驚的樣子,貌似她也在今天才知道這些事情!
再有,為什麼今天早上那個出現在施安安身邊,推著輪椅的白髮男子,看上去那麼熟悉?
而且這種感覺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今早那個男人看到她舒落心的時候,眸色也有一瞬間變深。
那絕對不僅僅是她舒落心的錯覺那麼簡單!
可眼下,舒落心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夠解釋這些……
這一夜,對於這監牢內的兩個人,注定是無法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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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大清早的樓下怎麼這麼吵?」
早晨,顧念兮才從夢中醒來,就發現這樓下吵吵鬧鬧的。
那大動靜,讓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從昨天開會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感覺怎麼睡也都睡不夠。
本來今天想要好好賴一下床的,沒想到這才七點多,就被人給吵起來了。
頓時,小女人有種惱火的感覺……
而躺在她身邊的男人,頓時就變成了傾瀉的對象。
見談逸澤還沒有起身,她直接就將男人的被子給掀開了。
其實談逸澤早就醒來了。
他一向淺眠,就算睡著的時候都有特種兵人特有的警覺。
所以,當樓下一大早就傳來動靜的時候,他就醒了。
之所以按兵不動躺在床上,目的也就只有一個。
自從懷上二胎,顧念兮睡覺就變得特別的挑剔。
一般只有被他抱在懷中,才會老老實實的睡著。
要是一旦他離開,她肯定會醒。
所以,他不動也不睜眼,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女人睡一個好覺。
只是事實證明,樓下的吵鬧聲實在是太大了。
這不,非但他談逸澤醒了,連這小女人也醒來了。
被掀開被褥的談逸澤,古銅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最近在烈日下的訓練比較頻繁,所以他的皮膚比之前的還要黑。
不過這個色澤很好,特別是在清晨的陽光中,還有一種特別誘人的光暈……
而向下延伸,則死談逸澤的腹肌……
長年累月的訓練,談逸澤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著是比較清瘦了些。只是,他並不是弱書生的那種瘦,而是那種精壯,沒有一絲贅肉的身材。
光是這樣的身材,一看就讓人的視線移不開。
而顧念兮拉開談逸澤的被褥,看到的也就是這麼一幕。
這一看,某女便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好吧,他們家談參謀長的身材,還真的比t台上的男模還要棒。連整天面對著這麼棒身材的顧念兮,有時候都會看的有些失神。
就像現在這樣……
「這身材挺不錯的吧?」看著那丫頭耷拉著個腦袋,一直盯著自己的身子看,談逸澤開了口。
嗓音裡,有著男人清晨特有的沙啞。說話的時候,他的喉結也隨著上下滾動著。
這無形中,又是另一種情調的誘惑。
「嗯,是挺不錯的。」顧念兮是個乖寶寶,爸爸說過不能隨便對別人說謊。
所以,眼下雖然她也不知道談參謀長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挺不錯的話,要不要摸一把?」
男人聽到顧念兮的肯定,嘴角輕輕往上一提。
笑容很淡,在在清晨陽光的沐浴中,倒是多了幾分真實。
當然,最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的,還是他眸子裡的寵。
那種,恨不得將顧念兮給疼到骨頭裡的寵……
「嗯?」
好吧,這大清早的顧念兮實在有那麼些搞不清楚她家的談參謀長這到底都是在說些什麼。
「我說,摸一把吧!」男人的嗓音,優而富有磁性。可無形中,卻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氣場。
見顧念兮還有些猶豫,他的大掌索性直接伸了過來。
他的手掌真的很大,最起碼頂她顧念兮兩個小手。他的骨節也很漂亮,每一根手指的形狀都是那麼好看。
好吧,顧念兮也知道,最近這陣子估計是缺愛了!
竟然大清早的,就對著談參謀長身子的各個部位進行yy。
可也沒有辦法,最近遇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檢查總是說,不能累著也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不然孩子有可能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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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也正因為這樣,談家談參謀長這段時間才沒有怎麼碰自己的吧?
想到連自己不怎麼注重這方面生活都能對著談參謀長各種yy了,那談參謀長呢?
這段時間,他是不是也忍得很辛苦?
想到這的時候,顧念兮其實還滿愧疚的。
想當初,談參謀長結婚的時候就跟她說過,夫妻間做那檔子事情是他談逸澤的權利和義務。
如今,在她懷孕的這段時間,談參謀長的權利和義務都被她給剝奪了。
他的感覺肯定不是那麼好吧?
像他尋常那樣,每天就算再晚回來也想要跟她嬉戲一番的德行,估計已經憋壞了吧!
但顧念兮對談逸澤所有的愧疚,卻都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因為,談某人竟然邪惡的拉著她的手兒放到了……
感覺到那個物體的溫度,顧念兮的突然間想要撒手。
可某人竟然固執的將她的手按在了上頭。
而她的力氣,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顧念兮抬頭就撞見,這個男人的嘴角上還掛著邪惡的笑……
「對著自己懷孕的老婆做這種事情,談參謀長你好意思麼?」掙扎了好幾次,顧念兮都沒能從中逃脫。
其實,這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敢弄傷了他。
不過這男人估計正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他才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放。
既然強行的躲不掉,顧念兮索性來說理。
結果,這男人卻用痞子的語調說著:
「對自己的老婆,沒啥不好意思的!」
也就是說,對著別人反倒會不自在?
對於談參謀長的話,顧念兮實在有些窩火。
可沒有辦法,他們家談參謀長的思維彪悍,一般不在正常人的範圍。
你無法理解,也是應該的。
「老婆,快一點動動!再不動動,我的小命就要沒了!」
某男人還催促著。
那嗓音裡,透著一股子急躁。
其實吧,尋常時候的談參謀長,總能將自己的情緒在別人的面前很好的掩藏。
唯有在這檔子事情上,他總是跟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似的,橫衝直撞!
而正是因為這一點,也讓顧念兮升起了想要抓弄他的心思。
他越是讓她動,她越是不動。
反正,談參謀長的意思,她就是要逆著來。
「……」
他越是喊著要快點,顧念兮越是慢悠悠的。
談逸澤又怎麼會看不清這丫頭那點小心思?
「兮兮,你再不動動的話,下半生的性福可能就要沒了!」
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發洩一下的機會,要是這麼都被剝奪了的話,他談逸澤的功夫真的要殘廢了。
「可是下半身用太多的話,會造成大腦缺氧的!」
某女的小嘴兒嘟囔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別說是下半身缺氧了……」
也就是說,在她身子底下死了,他也甘願。
更別說,是區區的下半身缺氧了!
而聽他說完這一番話的顧念兮再抬起頭來才發現,這個男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前額的青筋,也是凸凸的!
事實證明,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真的那麼難受?」
她問。
「嗯!再不動動的話,我真的會死的!」男人的嗓音,啞啞的,帶著某種懇求……
到最後,某女只能紅著一張小臉,開始在談逸澤的身上賣力著……
這一日,窗外鳥兒的鳴叫和這房間裡偶爾傳出的男人催促聲,匯聚成這個早晨最動人的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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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風平浪靜之後,再度從這個臥室裡走出來的兩個人兒,男的神清氣爽,一手環著顧念兮的腰身,一手整理著自己的帽簷。
而女的,除了小臉紅撲撲之外,還不時揉著自己的小手。
這一對璧人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此刻呆在談家大宅裡的那些人,都紛紛的朝著這對人兒張望過來。
第一眼看來的時候,誰人的眼裡都寫滿了驚艷二字。
確實,談逸澤氣質卓然,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身邊的女人,氣質出塵,端莊大方。兩個如此出眾的人在一起,連神仙都不自覺的羨慕。
只是,如此般配的兩個人卻好像不自知那般。
面對這樓下的一行人,兩人眼眸裡的那種淡然和傲氣,卻是常人無法忽略,也不敢貿然靠近的。
「喲,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呢?」
先發制人
,是談逸澤的首選。
所以,當這個談家大廳裡坐著那麼多人兒都用詫異的眼神盯著他們兩人看,還沒有出聲的時候,談逸澤便開口了。
不鹹不淡的語氣,亦證明這個男人對於大清早出現在談家大宅裡頭的人兒不是那麼的歡迎!
只是,談逸澤的語氣,貌似也有些惱了這個談家大宅裡頭坐著的人兒。
他們雖然知道,談逸澤素來囂張了些,但他們還真的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能將這張囂張跋扈勁進行的如此徹底。
恨意,在這個大廳裡繁衍著。
但礙於今天他們前來這裡是來求人的,所以他們也不敢輕易的惹惱了這個男人。
因為他們都知道,在某些事情上,這個男人開一口,比他們說上百來句都來的有效果!
所以,他們也按耐下心裡的不安,對著談逸澤陪著笑臉:「小澤,這麼一大早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和你的愛人休息?」
第一個上來跟他們打招呼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
不過這人湊上來的時候,顧念兮就不是很喜歡。
因為他的毛髮的黑,和他臉上的皺紋有些不成正比!
虛偽,這是顧念兮對於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再有,顧念兮還發現,這個此刻對著她家談參謀長賣著笑臉的人兒,和昨兒個被送到監獄裡頭的舒落心,眉宇間有些相似。
難不成,這人是……
沒有直接開口,也沒有問談逸澤,光是抬頭,觸及到身側談參謀長黑眸子裡的冷和銳利,顧念兮的心裡頭便有了答案。
她的男人脾氣確實不是很好,在常人的面前你也很少看到他笑上那麼一回。可談逸澤也不會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會對著尋常人展現這樣的銳利和涼薄。
唯一的解釋就是,面前的這人和談逸澤討厭入骨的舒落心,有著牽絲拌縷的關係。
這麼一來,對於談參謀長今天明知道樓下有人,還刻意拉著她在床上折騰了那麼多時間,顧念兮也有了較好的解釋!
而顧念兮也不得不承認,面前中年男子的套近乎方式,掌握的很好。
單單「小澤」兩字,就明顯的拉進了彼此間的距離。
再者,他還在談逸澤的面前提及到了她顧念兮,想必也希望談逸澤通過這些,和他介紹一下她顧念兮,順便也給他當成台階下。
讀懂了這個男人的企圖,顧念兮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不愧是舒落心家的人,連心機都一樣的重!
若是尋常人,肯定被他這種賣弄心眼的方式給糊弄過去。
只可惜,面前這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可不是一般人。
掄起玩心眼,談逸澤可以算是祖師爺。
這不,大清早的她顧念兮就被他給玩了一通,到現在小手還酸酸麻麻的!
好吧,話題有些扯遠了。
像是談逸澤這種玩心眼的祖師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還在他的面前班門弄斧!
「既然知道這麼早過來會影響到別人休息,就不該過來!」
不出顧念兮的預料,他家的談參謀長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
那冷漠的態度,近乎殘忍。
但他彷彿不自知,側身就將她顧念兮給拉著下了樓。
留下被他戲弄了一番,還呆呆傻傻站在原地的男人!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在別人面前賣弄自己的年紀。就如同,那個中年男子一般。
「你的家人沒有教會……」教會你禮貌二字麼?你是怎麼對待長輩的?
這是,這個男人想要問談逸澤的話。
像是他們這樣的有錢人,其實很少時候有什麼人會這麼不給他們面子。
所以,他們本能裡也就養成了這種囂張跋扈。
可對於談逸澤而言,他的傲氣和他的猖獗都是在槍桿子底下練就的,那是常人模仿不來的。
所以,對於別人慣有的囂張跋扈,他壓根都不放在眼裡。
更讓談逸澤在意的是,這男人竟然還敢在他談逸澤的面前提及「家人」二字!
這樣的字眼,刺痛了談逸澤內心的某一處。
雖然從他的表情中,你仍舊不能察覺到什麼,他向來習慣於在別人的面前,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極好。唯有他此刻放在顧念兮腰身上的那一隻手的僵硬,可以說明這一點。
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兒突然的僵硬,顧念兮突然有些心疼。
但她也知道,這是談逸澤內心伸出的某一個禁忌。
任何人,心裡都有一道不想要被別人揭開的傷口。
而談逸澤的傷口,就在這兒。
你想要揭開它,那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所以,現在的顧念兮比起擔心她家談參謀長的傷口被人揭開,她更擔心的是抱著想要觸及談參謀長傷口那人的安危。
不出顧念兮的預料,這個
念頭才剛剛湧上顧念兮的心頭之時,她便感覺到本來環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兒突然鬆開了。
而後,她的身邊刮過一陣風兒。
本來還站在她顧念兮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怎麼移動的,下一秒就出現在幾步之外的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雙長臂,已經架上了那人的脖子。
黑眸子裡的淒厲和殺機,沒有半點掩飾。
「你還有膽子在我談逸澤的面前提及我的家人?活得不耐煩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倒也不介意送送你!」
他的唇角保持著意味不明的弧度。
但那種弧度,卻不是禮貌的弧度。
而是,讓人寒透心的……
或許,這樣的談逸澤在旁人看來有些恐怖。
但在顧念兮的眼裡,只剩下對於這個男人的心疼。
她家的談參謀長,是手染鮮血的。
他能要人命,這一點顧念兮最為清楚不過的。
但顧念兮也清楚一點,要是沒人惹他,她家談參謀長怎麼也都不可能變成這樣。
說來說去,死在他手裡的人,其實都是死有餘辜。
至少,顧念兮是這麼認為的。
但看到變得這麼陰戾的談逸澤,顧念兮還是心疼的。
伸手,她想要上前將這個男人給拉回。
但有人也和她顧念兮一樣,心疼著這個男人。
在她顧念兮上前之前,還有一個人先行呵斥住了這樣的談逸澤:
「小澤!」
開口的,是談老爺子!
聽到談老爺子的嗓音,談逸澤最終閉上眼。
本來瀰漫遍佈他瞳孔裡的殺意,很快就被他層層掩蓋。
等到再度睜開眼眸的時候,他又是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談逸澤!
「管好你的嘴巴。要是不想它提前結束它的使命的話……」
鬆開了那個男人的衣領,談逸澤便轉身朝著顧念兮走去。
「老公……」
顧念兮伸手拉著他的袖子,想說些什麼。
可男人卻說了:「乖,那些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你不用管,好好吃飯!」
接過劉嫂送來的粥,他遞給顧念兮的時候順便打開了電視機,帶著顧念兮在談家沙發上落座。
至於那些站在一側的所謂的客人,他一概不理。
這便是談逸澤!
什麼來者是客之類的話語,在他的世界從來不是理由。
想要成為他談逸澤的客人,舒家人永遠都沒有這個資格!
粥都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顧念兮還能說些什麼?
只能接過去,一口口的往自己的嘴巴裡送。偶爾抬頭,看著談參謀長正在看新聞的側顏,想說些什麼,就見到這個男人側過身,將劉嫂放在茶几上的小菜往她的碗裡夾了些:「這是你昨晚上喊著的想吃的香瓜。不過別吃太多……」和她說話的談逸澤,還是有一些冷,但比起剛剛的他,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
側過身,顧念兮也看到了坐在一側沙發上的談老爺子對她投來讓她不要說話的眼神,顧念兮頓時明白平時都是在餐桌上吃的早餐,談老爺子今兒個為什麼讓劉嫂給她備在大廳裡頭吃的原因了。
談老爺子是怕,怕今兒個舒落心的家人竟然不知死活的跑到談家大廳裡頭來,再加上談逸澤母親祭日臨近,怕談逸澤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在這裡頭大開殺戒。
所以,他安排顧念兮在他的身邊。
只有這顧念兮,才能讓談逸澤的殺意降到最低。
只有顧念兮在他的身邊,他才會有所顧慮。
明白談老爺子的想法,看著同樣面前擺著一碗粥和饅頭卻始終沒有動過筷子的談逸澤,顧念兮側身拿了一個白饅頭,掰成了兩瓣,然後又往裡頭塞了一些碎肉丁和一個煎蛋,就送到了談逸澤的面前。
「老公,張嘴……」
對於顧念兮突然而來的獻慇勤,談逸澤表示不解。
側臉過來看向她的黑瞳裡,冷冽深沉。
眉宇間存在的折痕,更像是一道無形的鎖,將自己和其他人都困住的鎖。
只是,不管是帶著寒氣的談逸澤也好,或是湧現殺意的談逸澤也好,顧念兮都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湧現懼意。
甚至,對著這樣的談逸澤,顧念兮大膽的讓人有些讓人驚歎。
她竟然扳開了談逸澤的嘴,將手上自己精心製作的那個饅頭直接塞進了談逸澤的嘴巴。
「吃吧。這可是我精心為你製作的中國式三明治。要是不吃光的話,我今天就不理你了。」
當顧念兮對著這個男人俏皮的眨巴著眼睛的時候,她說不知道的是在這大廳裡的人兒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就連熟悉他們兩相處的談老爺子,都無疑為她擔心著。
談逸澤雖然說是他的孫兒,但他的脾氣有時候臭的連他都不敢招
惹。
就像是剛剛,觸及到他母親的事情,他會化身為地獄修羅。
差一點,就在家裡釀造了悲劇。
若不是他及時呵斥的話,怕是……
而這樣的談逸澤,最好就是晾他一個早上,讓他平復心情。
可沒想到,顧念兮這丫頭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對著談逸澤耍無賴。
要是能安撫談逸澤還好,但要是再度惹惱了這個男人的話,怕是……
不過接下來上演的一幕,讓談老爺子覺得自己的擔心都有些多餘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塞了這麼個大包子的談逸澤眼裡的寒氣迅速退卻。
速度之快,連顧念兮都有些詫異。
之後,這個男人一手抓著這個包子啃著,一手揉著她的發頂,寵溺的笑著:「我吃就是了!」
他的笑,宛如春天的到來,各處覆蓋的冰霜隨著暖流化開……
也讓大廳裡所有人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鬆懈下來。
「吃一個還不夠哦,今天我不想吃雞蛋,你要把這些都給吃了。至於小魚乾,就都是我的了!」
他的笑,也讓顧念兮放心了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孩子氣的將擺在談逸澤那邊還覆蓋著一層辣椒油的小魚乾搬到自己的身邊。
這些,可是她顧念兮最近的新寵。
因為她喊著想吃,所以談老爺子特意購進了許多,每天早上讓劉嫂用辣椒油加工翻炒一下給她的。
也因為她愛吃,昨晚上和殷詩琪通過電話,顧念兮知道,遠在d市的顧市長特意找了最新鮮的小魚乾,正給她郵寄過來。
「好好好,都是你的。你不愛吃的,我都給你消滅了,成吧?趕緊把粥吃下去,不然待會兒涼了對胃不好!」
看著她將愛吃的東西護在懷中的樣子,談逸澤一旦惱意都沒有。完美的唇兒,你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高高揚起的弧度,宛如靜夜中綻放的煙花,美不勝收……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詫異。
同樣的,他們也意識到,這對著談逸澤各種耍賴的女人於他而言,一定是個不同意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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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眾矚目中,顧念兮總算是將自己的早餐給解決了。
身邊的男人也一如她說的,就著白饅頭,將她不愛吃的小菜和雞蛋都給吃了。
一頓早餐結束,談逸澤抬了抬手錶,側身對顧念兮說:「上樓去多睡一會兒吧,這次要是有人吵到你,我會直接讓他們閉上嘴的!」
這話,顧念兮知道談逸澤是對自己說,亦是對這些突然闖入談家的人說。
而顧念兮也知道,在談逸澤的世界裡,唯有死人會閉嘴不會吵到人。
也就是說,若是這次這些人還吵到她顧念兮休息的話,他談逸澤是不介意讓他們當死人的!
這話,當然讓顧念兮有些驚訝,單單是為了她顧念兮能夠睡個好覺,談參謀長能做到如此?
當然,帶給其他的驚訝,自然也不少於顧念兮的。
因為他們是聽說過談逸澤很喜歡他的老婆,也很寵她。
但誰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所謂的「寵」,竟然到了這麼病態的地步。
為了她睡個好覺,他竟然……
「老公,我不睏。」
「不困麼?」
「吃的有些撐,我想到外面走走先。要不,我帶二黃出去散散步?」其實,她知道這一群人等候在談家,無非是想要跟談逸澤說些什麼。
而談逸澤在她吃完飯之後,卻要她上去休息,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聽到某些話。
當然,她也深知她的男人並不是想要瞞著自己什麼,而是他覺得她現在還懷著身孕,沒必要讓她為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費神。
而聰明如顧念兮,她的談參謀長不想她擔心,她也不會和其他的女人一樣,矯情的纏著。
她所做的,就是退一步,讓談逸澤能更快更好的處理掉這些。
什麼吃的有些撐,不過是她的借口。
最近迷上帶著辣椒油的小魚乾,讓她吃多少都不覺得飽。
更不用說,是在談參謀長嚴格控制她飲食,不讓她吃到撐的情況下。
老實說,現在多給她一盤小魚乾她照樣能吃上一碗粥。撐著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不過考慮到談參謀長的心情,顧念兮還是覺得自己出去走走比較好。
那些陰暗的東西,他一直都不想她接觸。
「嗯,那好吧。順便讓劉嫂帶著寶寶也去曬曬太陽,我這邊處理完就去接你們回來!」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已經帶著她來到了院子,解開了二黃的繩子,遞給顧念兮。
當然,他也還不忘囑咐一番:「二黃,守著我老婆,不准東竄西竄,這是軍令!」
「旺!」二黃也像是聽懂了談逸澤的命令似的,吠了一聲表示回答。
看著這一人一狗的互動,
,顧念兮無奈的笑著。
「好了,我們先走了!」
一手牽著狗繩子,顧念兮走到大門前側過身對他說:「老公,記得別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顧念兮的嗓音,也不是很大。
從院子裡飄進來的時候,卻讓大廳內的幾個人嘴角抽了抽。
談逸澤不傷害他們就不錯了,還傷害自己?
只是談逸澤卻聽懂了,這個女人的擔憂。
黑瞳裡暖了暖,這個男人說:「我知道了!」
回望談逸澤的黑眸,顧念兮牽著二黃一步步離去……
而那個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瞳仁裡之時,那好不容易驅散的寒意,瞬間遍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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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妞,我說你給我趕緊的!這玩意,我先給你分析一下怎麼做。就是你把尿給尿出來之後呢,不用多就弄兩滴上去就行。」
這日也是一大早的,蘇小妞就被某個人從睡夢中給拉了起來,直接送進了洗手間不說,這人還直接往她的手上,塞了一個東西。
等蘇小妞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玩意兒竟然是個驗孕棒?
於是,在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蘇小妞徹底的打翻了和周公的那盤棋。
「我說,你這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被塞進自己手裡的那玩意,蘇小妞突然來了脾氣。
這凌二爺到底是搞什麼鬼?
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
拿著個驗孕棒來找她蘇悠悠,弄的好像他們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姦情似的。
但這只是蘇小妞的想法,並不代表凌二爺的。
見蘇小妞還咋咋呼呼的將手上的東西丟過來,他趕緊接住。
「蘇小妞,這玩意可是我起了個大早買來的。再說,這玩意我都研究了大半個鐘頭了才懂得做法,你可別給我浪費了!」
好吧,生平第一次進了藥店買了這驗孕棒,凌二爺到現在都感覺臉部火辣火辣的。
特別是被藥店的店員盯著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到心跳加速。
買避孕套的時候,他凌二爺都不會這麼慌。
為什麼偏偏是買這玩意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反映?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為什麼他凌二爺會對這玩意有些害羞。現在尤為重要的,是蘇小妞的肚子裡有沒有他凌二爺的種。
從昨天看到了蘇小妞吐,他就一整夜都沒法入眠。
心裡無數個期待,期待著那個精靈能到蘇小妞的肚子裡住住。
這樣的話,他凌二爺感覺就圓滿了。
有了孩子,或許今後他凌二爺不能跟以前一樣過的那麼的恣意,但一想到今後的人生有了蘇小妞的陪伴,他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亮晶晶的。
可他也知道,現在這麼冒冒失失的說要帶著蘇小妞去醫院做檢查,這女人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所以,思量了一整夜的他就在大清早出發去了二十四小時藥店,買了這驗孕棒來。
怕蘇小妞不懂得用這玩意,他還先拆開,自己研究了一番!
可這一切,在蘇小妞的眼裡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笑話。
「浪費啥呀?你要這玩意跟姐姐說一聲不就好了?我那邊多的是,改天給你整幾個過來,想要給誰驗,驗多少次都不成問題!」
蘇小妞說著,又揉著自己的頭髮,朝著大床走去。
好吧,大清早被人吵醒真的不是人遭的罪。
蘇小妞現在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的,不想和這人繼續辯駁。
「你……」
本來想要罵蘇小妞的,但凌二爺突然又覺得蘇小妞說的有禮。
她蘇悠悠本身是個婦產科醫生,在她工作的地方這驗孕棒這玩意當然不少見!
用法什麼的,她比誰人都要清楚。再者,蘇悠悠以前也懷過孩子,那個時候她應該也親身體驗了一番才對……
想到這,凌二爺的心也跟著有些抽疼。
其實,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凌二爺這次這麼主動認真的想要幫蘇小妞驗孕。
因為那種孤單的痛苦,他再也不想要讓蘇小妞體會到。
慢步上前,他再度拽住了朝著大床走去的女人。
雙手直接往蘇小妞的腋窩一架,直接就將她給抬著走向洗手間。
若不是上面寫著晨尿最準,他當然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讓她醒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應該不是懷孕!」
被送到了洗手間裡的女人,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
「蘇小妞,就測一下好不好?不然,我不安心!」
「不安心?是怕我又悄悄的將孩子給打了?」看著他,蘇悠悠突然冷笑。
這樣的蘇悠悠,突然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蘇小妞,你明
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凌二爺也知道,蘇小妞宮外孕差一點發生意外住院,他趕到醫院去的時候對她說過的那一番話,可能傷害了她。
所以,現在每次涉及到孩子的問題,她就像是刺蝟一樣扎人。
「我……」直到當初是自己犯了錯,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凌二爺也不敢跟蘇悠悠較真。見她生氣,他也嘗試著和她解釋著什麼。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女人從他的手上見那個驗孕棒給拿了過去。
男人的焦灼,淺顯易懂。蘇小妞又怎麼會看不透?
本來喜歡打扮的各種花枝招展的男人,為了買這玩意,連尋常考究的衣服都沒有穿。
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估計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連鏡子都沒有來得及照。
不然,向來騷包的他怎麼會容許自己如此邋遢的出現在別人面前?
而正是這一切,也無聲的訴說著他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接過這個驗孕棒的時候,蘇小妞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
只是不知道,所有的話到了喉嚨的時候,卻都說不出來了。
無奈,苦澀,還有心尖上的痛,讓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最終,她側身進入了洗手間。
門關上的時候,她靠著門板的身子,緩緩的滑坐下來。
孩子……
如果當初你有現在一半的在意孩子的話,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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