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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決定簽下離婚協議,是在這個初冬。
天氣有些冷,她的身上套著一件厚厚的棉衣。
可即便是這樣,依舊遮擋不住那刺骨北風的侵襲。
這裡是精神病療養院。
不像是家裡,只要太冷了,就會有暖氣供應。
不知道是為了要節省開支還是什麼的,就算是這樣大冷的冬天,這邊仍舊沒有開暖氣。
這幾夜,陳安幾乎夜夜都沒法入眠。
她瘋了似的想要出院,更瘋了一樣的想要逃離這個療養院。
可不知道那個該死的老女人和這邊到底交代了什麼,那些醫生總是用各種各樣的借口,說她的病情還沒有完全康復,讓她無法回家。
本來陳安還不相信,這些都是舒落心親手弄的。
直到有一天,陳安親眼看到了舒落心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子塞給了她的主治醫生……
那一刻,陳安才真正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整死她陳安。
那一夜,她哭了一整夜。
如果可以,陳安真的希望,自己當初沒有進過談家的門。
其實,沒有和談逸南結婚之前,她在陳家的日子雖然不是那麼好過,偶爾還要遭受幾個白眼。但最起碼,沒有在談家的時候一樣,遭到舒落心的毒罵。
談家的日子雖然好,錢也多,可陳安現在真的覺得,還是以前自己沒有錢,卻在陳家過著安心舒適的生活好。最起碼,不用擔心每天會不會被誰打,被誰罵。更不用,在寒冷的冬天裡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這個病房裡。
這還算好的。
現在她每一天,還要接到陳家的人。
而她每天從陳家人的嘴裡得來的消息,就是陳家的哪一處產業被舒落心給弄沒了。而後,便是接二連三的勸著陳安離婚……
這樣的日子,陳安真的倦了,也累了。
於是,她在今天主動提出要見舒落心。
舒落心或許已經意識到她今天要見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一大早就興高采烈的過來了。
除了現在出門總是帶著帽子之外,現在的舒落心貌似已經恢復的和以前一樣。
不……
應該說,比以前還要漂亮。
前一段時間受傷之後,舒落心每天除了刻意安排好自己的作息時間之外,還會給自己燉一些上好的阿膠。養顏美容的玩意吃多了,現在的舒落心皮膚比人家十八歲的姑娘還要美。
白裡透著紅,光鮮明艷。
不上妝,都好比韓國明星。
而眼下,陳安感覺自己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長時間呆在療養院,她幾乎做不了什麼保養。前一段時間顧念兮來看她的時候給她帶的那套化妝品,早就用光了。
臉頰的肌膚,早已有些紅腫開裂。
頭髮也一樣,在這裡發放的洗髮水都是統一的規格。想要做個發膜,都沒有。
她那一頭本來還算打理的不錯的長髮,此刻就像是稻草一樣。
光鮮明艷的舒落心,陳安覺得有些自卑。
二十幾歲的年紀,如今還比不上人家上了五十的。
見到舒落心,陳安自然的將自己的手往背後縮了縮。
她的手指早已長上了凍瘡,紅腫又醜。
「想通了?是想要簽離婚協議是吧?」舒落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一身褐色狐狸皮草,讓她看起來既高貴又優。
手上的lv名包,據說還是談逸南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
其實,這些都是舒落心告訴她的。
每天她除了會準時過來逼她離婚之外,還會將他們發生的那些好玩的事情告訴她。
當然,舒落心之所以會這麼做,不過也是為了刺激陳安。
讓她的精神看起來異常,讓她無法出院。
「舒落心,我出不了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
陳安看著一身都是名牌服裝的舒落心,感覺胸口就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一樣。
憑什麼,她陳安就在這裡受苦遭罪,而舒落心卻能在外面逍遙自在呢?
「喲,現在總算是想到了?」舒落心的語調輕佻,那雙沒有任何紋路的眼眸裡露出的只有對陳安的鄙視。
「你這個該死的老女人,你竟然給主治醫生塞紅包,讓我出不了院!」被舒落心嘲笑,陳安的情緒變得越是激動。
「那哪裡算是塞紅包,我不過是讓他好好照顧你罷了。再怎麼說,你都是我兒媳,不是麼?」
舒落心說的好聽。
可現在打死陳安她都不會相信,這舒落心竟然會讓人照顧她?
不讓人悄悄的在這療養院裡
裡將她陳安給弄死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陳安站了起來,本能的想要伸手掐住舒落心的脖子。
弄死舒落心,和她同歸於盡的想法陳安不是第一天有。
甚至,她也嘗試過趁著醫生和護士不在的時候對舒落心動手,免得讓她再出去害人。
可無奈,每一次陳安對她動手的時候,醫生和護士都會第一時間趕到。
再後來,他們會給她注視一種液體,然後她會迷迷糊糊的睡著。
而這樣的一睡,有時候就是兩三天。
以前陳安不明白,為什麼舒落心說什麼這裡的人都會相信。不過,現在她明白了。
原來,舒落心一直都給這些人紅包。
怪不得她一喊,那些人都來了呢!
意識到這一點,陳安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的咋咋呼呼。
站在舒落心的身邊,陳安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舒落心卻像是看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在陳安的面前,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呵呵……總算是學聰明了!」她慢條斯理的落座在這邊上的沙發上,「陳安,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簽下離婚協議吧。不然,該多遭罪?」
「瞧瞧,這大冷的天都沒有暖氣,你不會覺得凍得手腳發麻麼?」舒落心再一次環顧了這個房間四周,慢悠悠的道出。
「是你!是你讓他們不給我供應暖氣的,對吧。」陳安又意識到了一點。
「不錯!」舒落心倒也不遮遮掩掩的。
「你這個老女人,你為什麼會如此狠毒?難道你就不怕遭到報應麼?」淚,順著陳安的臉滑落下來。
「遭到報應?呵呵……」聽到這話,舒落心又是一聲輕笑。
「陳安,我走過的橋可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如果這個世界有報應的話,舒落心覺得,早就該在當初她悄悄的往談逸澤的母親杯子裡放那些東西的時候,遭到報應了。
「我不管你這個禍害想要怎麼遺臭萬年,你放我出去!」
陳安聽著舒落心那狂妄的笑聲,只是一個勁的朝著她撕心裂肺的吼著。
這樣見不到外面世界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
不過她知道現在自己絕不能和以前那樣對舒落心魯莽,不然又要被打針睡上個幾天。她將以前拉扯著舒落心脖子的手改為落在她的皮草上。
還真的不得不承認,舒落心這個老女人的眼光不錯。
光是抓在手裡的這份觸感,柔軟的不像樣,也暖和的不行,讓人留戀萬分。
不過能有這個手感,價值肯定不在話下。
這個老女人,在這一方面還真捨得為自己花錢!
「放你出去?陳安,你是在開玩笑吧?」舒落心一手就將拽著自己衣服的女人給撇開了。然後心疼的整理著自己身上的那件皮草,好像在她的眼中,陳安連這她皮草上的幾根毛都不值。
「你連個離婚協議都不給我簽,我憑什麼放你出去?再說了,放你出去了,我以後想要找你簽這離婚協議,不是還要整個世界找你麼?」
將自己的皮草給整理好,舒落心又是一個冷笑。
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是存著心思想要將陳安捆在這裡。
不然,以她陳安這麼木訥的腦子,舒落心還真的想不出到底什麼才是對她最重要的。
「你……」
聽著舒落心的這話,陳安的眼眸裡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到底想不想簽離婚協議,不想簽的話我可就走了。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這樣的瘋子浪費。」抖了抖身上那件昂貴的皮草,舒落心踩著高跟鞋準備離開。
今天下午她還要去見一個人,中午之前她必須要到美容院去做一個保養才行!
看了木訥的陳安一眼,她邁開了腳步,朝著大門處走去。
看來,今天這石頭腦還是不肯簽字了。
不行,她要趁著下午這個時間,好好的琢磨一下明天要怎麼整她比較好。
可就在舒落心的腳就要邁出這扇門的時候,陳安的聲音卻是從後面傳來:
「等等!」
「還有什麼事?」舒落心只是頓住了腳步,連個回頭都沒有給她。
「把協議給我!」無疑,陳安的這一句倒是讓舒落心有些驚訝,也有些開心。
轉身,她快步的朝著陳安走了過去,順帶著將自己包包裡的件拿了出來。
「這就是件,我答應給你的贍養費也會給的。你只要簽好了名字,其他的一切我都會替你辦妥的。你連去民政局都不用,你看能給你處理到這樣的前任婆婆,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
舒落心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趁著這最後一次見面,挖苦這陳安一番。
「舒落心,你別自命清高。如
果這次是我和談逸南去辦理結婚手續你能這樣親力親為的話,我陳安的名字倒著寫!」因為是離婚協議,因為這協議簽完之後,她又能讓談逸南打著光棍的旗號給她招攬人才,乃至錢財,所以她舒落心才這樣的親力親為不是麼?
說到底,她不就是圖自己的利益麼?
「你這麼說,我也不否認!」
舒落心依舊是冷笑,連為自己的真面目被別人揭穿露出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舒落心看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所以,她對自己的貪婪之心一點都不感覺到羞愧。
反倒是覺得那些看起來大公無私的人,虛偽極了。
「舒落心,你真夠不要臉的!」陳安看著她那張虛偽的笑臉,還真的恨不得衝上前去撕爛她的臉。
可她知道,現在衝上去吃虧的還是自己,所以她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行了,這個世界上比我不要臉的人多的是,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和我說這些好了,趕緊把名字簽了,大家都省事!」
「我簽完字之後,你能保證從此以後不再動我家麼?」陳安反問。
「那是當然的,你簽完了離婚協議之後都和我們毫無瓜葛了,我還去找你和你家的麻煩做什麼?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去多做個美容什麼的。」
舒落心還好心的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了一支筆,給陳安遞了過去。
「不過我們可說好了,不准你再去找小南。如果讓我知道你和小南還有什麼聯繫的話,我定不饒你!」
舒落心現在是怕。
怕這個不能生育的陳安和談逸南再攪和在一起。
到時候,談家的產業沒指望,連孫子都沒有!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舒落心還是要先給陳安打一個預防針。
「好,我簽。希望舒落心你也不要反悔!」陳安說完這一句話,就接過了舒落心的筆,開始簽字。
從陳安的手上接過那紙離婚協議,舒落心還仔細的檢查了她的簽名處,見找不到任何問題之後,她才收拾了起來。
對待這份協議,舒落心可是非常用心,連一個折角都捨不得弄出。
這可是,她用了整整三個月,才從陳安的手上拿過來的。
當然,搞定了陳安這邊,小南那邊就容易多了。
現在,陳安和談逸南的這段婚姻,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為了重新獲得自由,她陳安可是拿出了自己的婚姻作為交易。
「我待會兒就跟他們打一聲招呼,明天就可以讓你的家人過來接你了!」將包包寶貝一樣的跨在自己的懷裡,舒落心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陳安,願我們這一輩子都不用再見面!」
這是舒落心臨走之前,和陳安說的。
而陳安背對著這個高傲女人離開的背影,只是狠狠的拽緊了自己的掌心……
——分割線——
這天,談逸澤下班的時候被周子墨喊了過去,到了那裡才知道,凌二也被喊上了。
相比較前一段時間,凌二爺明顯的又瘦了一圈。只是,瘦了一圈的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仍舊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然而,比起以前那個明艷生動的凌二爺,現在的凌二眉宇間還多出了一抹淡淡的感傷。
這抹感傷,誰都看得出來。
但對此,凌二卻不肯透露一句他感傷的由來。
不過就算凌二爺不說,這些他的好兄弟們也都看察覺的出,凌二爺的感受全都是因為蘇小妞要再婚了……
這個消息,其實還是前幾天從今年進軍本市的駱氏集團傳來的。
這幾天,駱氏從上到下的員工,都在說這件事情。
據說,他們駱氏集團總裁親自說,下個月會舉辦婚宴,到時候邀請全公司上下的員工都去。
還聽說到場的員工還有紅包可以拿。
這麼個大好的消息,自然傳遍了所有人的耳裡。自然也包括。凌二爺的耳裡。
然而,這個消息對於凌二爺而言,真的就像是晴天霹靂。
在聽聞這個消息的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凌二爺一直都躲在辦公室裡。
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人都不見。
除了,偶爾會讓六子給他送點吃喝的東西,讓別人知道他還活著之外,他就像是徹底消失在這個人世間。
若不是今天周子墨一定要讓他出來,他怕是還走不出那扇大門。
「說吧,今天找我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談逸澤一坐下,希望周子墨講明來意。
他現在的時間有點趕時間。
今天答應顧念兮要早點回家,回家之前他還想要去給她買一點板栗。
說起那丫頭,談逸澤的心窩不自覺的放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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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回到公司上班幾天,身子明顯的就瘦了。
不過這也難怪。
每天除了要處理好明朗集團的內部事情之外,還有到雲閣去處理賬目,緊接著回家還要帶孩子。
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不瘦才怪!更何況,太過累了回家之後,她還沒有食慾。
為了哄的這丫頭多吃一點,談參謀長可真的是廢了很大的力氣。
「談老大,你就那麼急著趕回去陪小嫂子麼?不是跟你說麼,女人不能寵,會給寵到頭頂上去的!」
周子墨一向是理論派。
「那你對你家周太太呢?」談逸澤連回頭都沒有,一句話就堵得周子墨連話都不會說了。
也對,誰寵老婆能比得上他周子墨?
周太太,是被他在家當成菩薩一樣的供著。
「周太太就是被寵壞的最好例子!」周子墨嘟囔著。
現在周太太壓根就不把他周子墨當成人。
一惹毛她,她就將他周子墨給趕去沙發上睡覺。
簡直沒法沒天了!
周子墨在心裡暗自下決心多少次了,不能寵壞那個女人。
可每次看到周太太的眼神,他就是狠不下心來。
「那是你家周太太,兮兮是兮兮!」他談逸澤的老婆,就是容不得別人說一句壞話!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小嫂子行了吧!」知道他們談老大的性格,要是他真的再敢說一句小嫂子的壞話的話,這談老大定不會輕饒他周子墨。
為了免得被談老大痛扁一頓,周子墨識相的閉上嘴。
而在這個時候,一直呆在邊上沒有開口的凌二爺,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你們這些有老婆的有事就快點說,沒事就快點回家陪老婆,不要在我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真他媽的鬧心!」
看著他們兩人都護著自己的老婆,凌二爺也想著如果蘇小妞在自己的身邊的話,他也一定會跟這兩個人一樣,為她說話。
可無奈,蘇小妞就要和那個小年輕結婚了!
真該死!
而談逸澤掃了一眼這病怏怏的凌二爺,道:「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到這,凌二爺一聽才知道,中招了!
「好了,別打趣我。我現在心情不好,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了我還想回去呢!」凌二爺的臉色,還是沉悶的不像話。
也對,老婆就要跟別人跑了,他現在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回去?難不成你還想一個人躲那地方?」談逸澤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看來你們是沒有什麼事情要說了,那我先回去了!」凌二爺說著已經起了身。
他現在的精神勁,壓根就提不起任何精神來應付這兩人。
「你要走也可以,不戰而敗的人我最看不起!」談逸澤沒有留下他的意思。
周子墨站在兩個人之間,不知道該說誰比較好。
原本,凌二爺已經邁開腳步,而周子墨已經打算將他給找回來的。
他們就是知道他已經幾天都不出門了。
特意,趁著這次機會找他出來,順便開導開導他。
沒想到,他的脾氣也還是這麼硬。
幾句話不合,起身就想走。
「老三,你也給我回來。連自己的老婆都捨得讓給別人的人,老子看不起!」談逸澤的脾氣也臭。
然而還是他的這句話,攔住了準備奪門而出的凌二爺。
「誰說,我要將老婆讓給別人的!」凌二爺殺了個回馬槍,大步朝著談逸澤走來。
那怒火匆匆的架勢,好像準備和談逸澤大幹一場。
而周子墨見這情形不對,立馬也攔在他們中間。
「你們兩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手心手背都是兄弟,總不能讓他周子墨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人鬧起來。
「你都能躲著十天半個月不見人,不是想將自己的老婆拱手讓人,算什麼?」談逸澤只是冷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輕蔑。
而凌二爺卻在聽到的這句話之後,惱了:「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我沒有想過要將她讓給誰!」
「沒有想過讓給誰,那你躲著什麼意思?你難道都不知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你的老婆可能已經跟人跑了!」
談逸澤一句,凌二爺也一句。
兩方,都很激動。
激動之下,兩個人也伸手推來推去的。
不過因為中間擋著個周子墨,他們並推不倒對方。
放到,是周子墨連連中招。
「喲,你們三個這是在玩什麼,老鷹抓小雞麼?」
就在這個時候,周太太給他們端著果汁和茶點,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老鷹抓小雞,這是周太太的說法。
周先
先生一聽,嘴角猛抽。
周太太,你看到過年紀都一把大的三個大老爺們還會玩老鷹抓小雞麼?
見到周太太進來,為了免得讓女人們看到大老爺們的笑話,雙方在僵持中冷靜下來,各回各的沙發。
而周子墨被推了這麼久,總算是清閒下來了。
早知道周太太出來能這麼快化解這兩個鬥雞的話,他早該讓她出來。
也用不著,他被當成棒球甩來甩去那麼大半天。
「老婆,我的點心呢?」周先生見到老婆只在凌二爺和談老大的面前放了點心,用著無辜的眼神看著周太太。
「你忘記了,你剛剛不是已經吃過了。」周太太瞪了他一眼。
「我只吃了兒子的糖果,哪有吃點心?」周先生的濃眉都皺成了一團,表示自己很委屈。
「兒子的糖果都被你給吃光了,你還好意思說?」對於周先生賣萌的做法,周太太表示很鄙夷。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周太太端著盤子回廚房去,準備給他和兒子做飯了。
而周太太的一番話之下,讓凌二爺和談老大都抽著唇看著他。
連兒子的零食都搶了,周子墨捏也太幼稚了!
可人家周先生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兒子整天都霸佔著周太太,他就生氣的將他的糖果給吃光了而已,難道還不行麼?
對於周先生的挑釁,凌二爺和談老大都表示,不想要跟弱智男繼續進行交流。
不過因為被周先生這麼幼稚一鬧,先前兩個本來爭鋒相對的人兒,總算是平息了下來。
而周子墨也瞅準了這個機會,找來了今天自己看到的報紙,念道:
「夜半交警攔車,局長挾賬單索款。相關負責人稱,這是臨時工所為!」
「……」聽著這個新聞標題,談逸澤挑眉。而凌二爺則從周子墨的手上搶過那份報紙。
「這麼說來,張局的舅舅介入這件事情了?」
只是一聽新聞標題,談逸澤便猜出了個大概。
「估計是,現在張局還利用自己的受傷造勢,準備取保候審。」
「這他媽的也太猖獗了吧?」看了這報紙之後,凌二爺開口。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那天喝醉的他壓根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是在第二天看到那輛被他自己給撞到樹,整個車頭都變型的騷包寶馬,他有些苦笑不得。
「他舅舅是市委書記又怎麼樣?難不成我們幾個還怕他?」凌二爺囂張的說。
也對,憑借他們幾個,還真的很難有什麼人能和他們抗衡。
再加上這次事件還有周子墨的爺爺親自操刀,還有什麼人能逃得出?
「這判刑是一定的。不過我是覺得,這泥鰍一樣的人渣,肯定會借用他舅舅逃了的。」談逸澤說。
「那談老大,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人渣逃過法律的制裁?」周子墨問。
「很簡單,其實我前幾天正好收到一段視頻,就是他舅舅和某個商賈出入高級酒店的畫面。找個時間給他發過去,只要他敢繼續干涉這件事情,我立馬讓人爆了他。」當然,這個時候只是暫時不辦了他。對於這一類的貪官污吏,談逸澤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那老混球怎麼辦?」墨老三問
「這類的人渣,先要將他這些年貪污所得,都給曝光了,包括他的名下有幾處房產,還有資金。特別是海外銀行那一部分,更要徹查!」或許因為這件事情或多或少那天他也參與了,凌二爺難得的提起了興趣。
「那這件事情,凌二你來辦。」其實,這便是談逸澤一開始的初衷。
為了,讓凌二多出來走走,換個心情。
「沒問題!」凌二爺道。
「好,這件事情就這麼敲定了,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先離開了。他們母子倆現在應該在等著我回去。」顧念兮最近一回家就開始折騰毛線,兒子又總去玩她的毛線,母子兩人的矛盾有時候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前一段時間,兒子還將顧念兮好不容易折騰出來的一塊打好了的毛線給拆了,氣的顧念兮都哭了大半天。
後來還是他談逸澤好說歹說的,將她給勸好了。
再說了,回家之前他還想要給這顧念兮買點板栗。
要是去晚了,談逸澤還真的怕那家店關了。
「那好,相信的情況我接下來會跟進。有情況,我再通知你們。」周子墨說。
「……」對此談逸澤點頭作答。而後,他又看向了凌二:「如果不想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給搶走,就盡快恢復起來。再者,其實那小年輕的也並不是沒有任何缺點的!」
談逸澤說的,是駱子陽。
至於是什麼缺點,還要讓他凌二親自去找出來。
「我知道了談老大,謝謝你!」
兄弟間的矛盾,來得快去的也快。
這不,說開之後,凌二往談逸澤的胸口上錘了一拳,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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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喂喂喂!你也看看我好不好?我也為了你的事情奔波勞累了一整天,你也應該感謝我!」
周子墨向來愛湊熱鬧。
見到凌二爺只感謝談老大,沒有感謝他,立馬湊上去。
「你呆一邊去。」凌二爺很沒有情面的將他給推到一邊去。
不過,三人卻還是同時笑了。
他們的友情,可是經歷過生死,遊走過槍林彈雨的。
決不可能輕易的因為一兩句言語,就壞了這多年的兄弟情……
——分割線——
談逸澤回到家的時候,果然讓他最頭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顧念兮抱著自己被兒子踩壞了的毛線,一雙大眼珠子紅通通的。
而這邊兒子,則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珠子,盯著顧念兮看。
看到她手裡那亂成一團的毛線,還一個勁的天真無邪的笑著。笑的,口水都掉下來了。
像是絲毫沒有看到他老媽都急的快掉淚了。
「又怎麼了?」談逸澤進門,自然而然的窩到了老婆的身邊。
而顧念兮一見到老公過來,豆大的淚水立馬刷刷的掉了。
「老公,你兒子把人家弄了好幾天的毛線都給拆了。」老公回來,她終於可以哭訴一下自己的委屈了。
將毛線給丟開,她窩在談逸澤的懷中哭的個痛苦。
「你也真是的,都和你說別把東西放到這小子的面前,這典型的就是個破壞王!」談逸澤無奈的將窩在自己懷中的小腦袋給提高了一些,然後輕拍著她的背部。典型的,老婆當成女兒哄。
「我以前都是放櫃子上的,剛下班本來是想要拿出來檢查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的,悠悠打電話來我就在邊上接,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就將我這幾天的勞動成果給拆開了!」
顧念兮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眼下,都快到談參謀長的生日了。
可她,想要給談參謀長的生日禮物,現在又給兒子拆成了一團。
這回,她還真的急了。
「我看咱們兒子這個能力,以後還真的能當個拆卸專家!」你看不一會兒的功夫,家裡的東西都給肢解了。
家裡給他的玩具,那個現在不是成了一堆的?
這還好說,有時候連他的小褲子都被他自己給拆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最多下回你這東西,都藏好!」談逸澤這回故意支開她:「好了,去弄點吃的過來,我今天忙了一天了,餓壞了!」
他的目的,就是不讓這母子兩人繼續在這裡大眼瞪小眼。
「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好了,你在這裡,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雖然還哭的有些抽噎,但一聽談參謀長沒有吃東西,顧念兮便收拾了一下去了廚房。
而被留下來的談逸澤看著老婆離開的背影,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收拾毛線,一邊開始教育兒子:「你下次要是敢把你媽給弄哭,看我怎麼收拾你!」
「等你以後有老婆就知道,老婆哭的時候,你的心臟都快受不了了!」
不過兒子似乎壓根就沒有將談逸澤的話放在眼裡,現在已經玩起了前段時間蘇悠悠給他的充氣小企鵝。
一掐,小企鵝咯吱咯吱的響。
他就一個勁的笑,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
「喂,我跟你說話呢!」
被兒子忽略的談參謀長火氣很大,將小企鵝奪回手裡,他指著自己剛剛給顧念兮收拾好的那卷毛線說:「下次,絕對不能動你媽的毛線,聽到沒有?要是敢動的話,我就打你的小屁股。」說著,談逸澤還比劃著要往他的小屁股上下手。
不過小孩子聽不懂,只覺得談逸澤是跟他在說笑,還一個勁的咯吱咯吱笑著。
但這個畫面,倒是讓剛剛給談逸澤端著點心進來的顧念兮嚇了一跳。
「你打他幹嘛?他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能聽懂你的話。」顧念兮一進門放下了東西,就不由分說的將兒子從談逸澤的手裡給搶了過來。
都說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溺愛孩子的人。
談逸澤現在看來,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也不知道剛剛誰還和兒子大眼瞪小眼的,還和他哭訴來著。
這會兒,母子倒是站在同一聯盟了。
「我這是在教育他。」教育他下回不准動你的毛線,不然不知道你又要哭多少回鼻子了。
不過,談逸澤的好心顧念兮並不接受:「去你的,你要是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只要看著兒子這張小臉,她哪還記得什麼氣。
「再說了,這麼小的孩子,他能聽得懂你的話才怪!」
顧念兮嘟囔著。
「我談逸澤的孩子,怎麼會聽不懂?」
談逸澤在邊上絮絮叨叨著。
對於談參謀長額的自戀,顧念兮已經見怪不怪
怪。
只是出乎顧念兮的預料,在談逸澤對兒子進行這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之後,這小祖宗接下來真的不再敢動她的毛線了!
——分割線——
「小南,你下班了!」談逸南下班的時候,舒落心正站在明朗大廈的樓下等著他。見到談逸南從電梯口出來,她便喊著。
「媽您怎麼過來了?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或許是前一段時間舒落心的傷口一直不癒合嚇壞了他,現在只要舒落心有個什麼異常,談逸南就跟個瘋子一樣。
「沒有沒有,媽只是呆在家裡覺得無聊,想要和你一起出去吃個飯!再說,我們母子已經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起吃過飯了!」舒落心的一番話,讓談逸南稍稍鬆了口氣。
什麼都好。
只要不是她的身體不舒服,就行!
「媽,要出去吃飯的話,應該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打電話預定一下餐廳啊。」母親想要和自己吃飯,做兒子的自然沒有推脫的道理。
「媽已經預定好了,只要直接過去就行。對了,小南,法國料理我記得你很喜歡吧!」
舒落心拉著談逸南的手,和他一起肩並肩走出明朗大廈。
這感覺,真的很好。
多希望有一天,她的孩子能成為這裡真正的主人。
「媽,您喜歡就好。對了,應該要給劉嫂打個電話說一聲,別讓他們等我們了!」談逸南說。
談家有家訓,就是不能浪費糧食。
要是一頓不吃的話,要提前說一聲。
不然這留下來的食物,就要留到第二天給吃了。
「這些我出門的時候早就交代過了。好了,你不用擔心了。」舒落心說完這話之後,便拉著談逸南鑽進了車裡。
本城最有名的法國餐廳——
舒落心吃著最喜歡的鵝肝,抿著紅酒,一臉的笑容。
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能和孩子一起吃飯,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安終於答應離婚了!
很快,小南就能展開新的生活。談家的財產,孩子,一切都不是做夢。
舒落心現在覺得,她的生活簡直充滿了希望。
「媽,今天您臉上一直都是笑臉。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談逸南抿了一口紅酒,問道。
其實,就算不知道母親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只要看著她能健健康康的活著,談逸南就覺得足夠了。
「小南,還真的讓你說對了,我今天還真的有點高興的事情想要跟你說。」舒落心說這話的時候,順手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了一份件。
看得出,舒落心對這份件很用心。
就算是在包包裡拿出來的,舒落心依舊將這樣的一份件保管的連一個折痕都沒有。
「媽,這是什麼東西?」看著舒落心那麼細心的對待一份件,談逸南有些意外。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舒落心只是將件交到了談逸南的面前。
「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兮兮的……」談逸南本來想要打趣母親幾句,卻在打開了件的第一時間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內容,談逸南還暫時沒有看到。
他只看到件上的一行字——「離婚協議書」。
看到這五個字,談逸南的心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而他本能的想到的,便是陳安。
再翻開最後一頁紙的時候,談逸南果然看到了陳安的簽名。
「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談逸南有些懵了。
這陳安到底是為什麼要和他離婚?
前幾天他不才到療養院看過她麼?
當時,兩個人還喝著茶,吃著小點心挺開心的。
最起碼,比以前在談家大宅子裡那樣窩著開心多了。
「她想要離婚,我有什麼辦法!」舒落心一句話,將一切都和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媽,怎麼會這樣呢?我實在想不出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和我離婚。」要說以前也就罷了,但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還蠻好的。
談逸南現在也要求不多,只要有個真心想要和自己過日子的人,就足夠了。
「這女人想要離婚,哪還有什麼理由?按照我說的,你也趕緊把字給簽了,明天媽直接幫你委託律師給辦了,也省得你來回跑。」
「不……媽,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安雖然有些糊塗,但對婚姻不該是這態度!」談逸南的話,讓舒落心的眼眸暗自一閃。
「你懂什麼呢?她要是想要離婚,九頭牛都拉不回。你聽媽的話,就別去找她了。等過一陣子媽再幫你物色一個好女孩就行了!」舒落心道。
「小南,你說的今天這頓飯要陪著我吃,難不成你現在還想著要去找她不成?」舒落心說這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皮。
那一塊,雖然現在傷口已經結巴了,也開始有幾根髮絲冒出來。
不過談逸南一直都不肯
讓她去撓,生怕再感染了。
見舒落心這個動作,談逸南趕緊說:「我不是要去找她,您好好的吃飯吧。」
聽著談逸南的這一番話,舒落心的嘴角上最終輕輕勾起……
她的兒子,難道她還把握不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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