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有沒有心不重要,聽的人卻是怔了怔,秦妤隨之笑笑,「我和他已經半個月沒見過面了!」語氣裡多少帶著些感慨,代表她在乎。
喬泠皺眉,「一點聯繫都沒有?」
「沒有!」那天吵完架他奪門而出後,秦妤就再沒有見過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就好像變成了兩個陌生人,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甚至她都懷疑他是否真的在她的世界裡出現過。
紫睡蓮一個星期就枯萎了,但她沒有扔,就留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好像有意提醒自己什麼似的。每次看著,就會恍恍惚惚失神想起他,心裡像有一根刺。
那晚她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心裡一直是對他有愧疚的,也想過主動打電話向他道歉,但那意味著他們要重新聯繫。而她不確定,那樣是否是正確的做法。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接受他的準備,可是內心最深處,還是有一種力量在抗拒。
每當她動容的時候,那股力量就會鑽出來和她作對,心理矛盾讓她的脾氣變得很糟糕,也非常彆扭,才會口不擇言地說出一些傷人的話。
她就是一隻刺蝟,越是會扎傷對她好的人,實在不值得他付出。遠離他,才是自己該做的選擇!
秦妤沉默地搖了搖頭,抿了一口咖啡,在唇齒間瀰漫開一股苦澀,好像一直苦進她心裡去了。
喬泠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臉色,儘管她沒流露出任何痛苦的情緒,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淡淡的哀傷。
她多少是瞭解她的,表面上看脾氣不怎麼樣,但其實越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緒,越是深深隱藏起來,也是挺脆弱的一個女孩子。
經歷過這麼多大風大浪,喬泠倒有些同情她了。都是女人,感情上的事情,總容易感同身受。她臉上那層哀惋之色,也難以叫人不為之動容。
「我沒想到你這麼會這麼快結束!」喬泠禁不住感歎了一句,一下子倒像是成了她的朋友,替她惋惜。
「蕭爺對你的好,你自己體會得到。當初你被陳啟明綁架,是他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救了你。之間的工作機會,也都是他給你提供。你這次能脫罪,都是他在背後幫忙。」
「包括你要退出娛樂圈,也是他親自打電話跟我說。就一個態度,後果全由他負責。如果僅僅是玩玩而已,他不會花那麼多心思,你當他真是閒著沒事幹嗎?」
「我知道他對我好,我很感激他!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兩條不同的軌道,偶爾有短暫的交集,很快也會分開。」
「坦白說,我從來不相信我和他會有結果,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還低,我不敢有那樣的奢望。而且,我也不希望過那樣的生活!」
「既然退出娛樂圈,就代表我想過得簡單一些。伴君如伴虎,我不想成為他豢養的*物,在自己男人身邊還要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包括應付其他人的潛在危險。整天提心吊膽!」
「再者,他的愛能維持多久?他*我的時候,好得無法無天。但如果有一天,他對我失去了興趣,而我又愛上他怎麼辦?」
喬泠認同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現在對你真心,不代表一輩子。他們那些人,圖的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是征服,等新鮮勁過了,苦的只有你。沒有結局的事情,索性不開始,免得傷身!」
「是啊……現在不脫身,等到以後陷進去了,想脫身都難。何必為了曇花一現,留給自己一輩子的傷痛?」
秦妤喃喃著,朦朧的眼神逐漸清晰,恢復了焦距,這才望向喬泠,調侃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之前大概是因為兩人的身份,她們之間的事情,包括對話,都是利益牽扯,跟其他完全沒有半點關係,梗談不上什麼交情了。
這似乎是她們第一次以兩個女人的身份,推心置腹,心平氣和地談論感情的問題,倒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這是第一次,秦妤能夠感受到一個真實的喬泠,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強勢上司,女強人的喬泠。
「別想歪了,我可沒那個意思!」喬泠嘴硬不承認,自己都奇怪怎麼被秦妤「套進去」了,畢竟她之前一直不是很喜歡她。
她一向是位傲嬌的主,嘴比什麼都硬,尤其覺得這種「冰釋前嫌」的事情橋段彆扭,太過矯情了一些,不大自在。
「光是替你收拾那些爛攤子都得花我不少精力,哪還有心思關心你?不過你退出也是好事兒,省得給我惹麻煩,我可鬆了口氣。」
「說到底,最不讓我省心的還是喬暘,世界上這麼多女人任他挑,他選誰不好,偏偏非你不可,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的。」
「我爸對他寄予這麼高期望,結果還沒施展拳腳,就先惹得一身腥。要不是我替他擔著,我爸能把他趕出家門。」
說到喬暘,氣氛就有點兒火藥味了,他一直是秦妤的心結所在。
年幼時覺得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事情其實在經歷過娛樂圈的血雨腥風之後回頭看,根本算不上什麼,畢竟誰能保證一輩子都不做錯一件事請。
光是他豁出性命來救她,這份深情,秦妤就沒辦法再記恨自己的救命恩人。
歎了口氣,「他知道我和蕭爺的關係了,應該會放手。」
「但願如此,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會是蕭爺的對手。最怕就是你和蕭爺分開了,他死灰復燃。」
秦妤聽得出來,喬泠兜著圈子無非就是要自己一個保證。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當然不會直截了當地逼她承諾什麼,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都捅破。
自覺道:「我和喬暘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他,即便沒有蕭爺,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無論他為我做任何事情,我的心意絕對不可能改變!」
喬泠清楚秦妤不是個虛偽的女人,也不會撒謊,這才安心了些。「但願他自己想明白了,也就放棄了。我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弟弟,可再受不起驚嚇了。」
……
喬泠心想真倒霉,出走廊打個電話也能遇到晏寂城大混蛋,她當然不會以為只是偶遇這麼巧,很明顯就是來逮她的。
這會兒這混蛋悠然自得地坐在走廊長椅上,隨手拿著本雜誌在翻,翹著個二郎腿相當愜意。
就光是她電話的幾分鐘,路過的女人沒一個不頻頻回頭看他,偶爾有風.騷漂亮,入得了他法眼的,也抬頭朝她們拋個媚眼什麼的,整個就一衣冠*、斯敗類,看得喬泠作嘔,禁不住有點兒心煩氣躁。
總之只要他出現在她周圍的範圍之內,她便如同陰雲蓋頂,透不過氣來,連荷爾蒙都受到影響,總之怎麼都特別不對勁。
「喬姐,你在聽嗎?到底怎麼處理?」
「行了行了,屁大點事兒,瞧你急得什麼樣子!等著,我現在就回公司!」喬泠直接掐了電話,對晏寂城視若無睹,逕自往前走。
經過他面前時,一隻手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跟詐屍似的,她本能就反手一推,「幹什麼?給我鬆開!」
晏寂城笑得一臉慵懶,漂亮的瞳孔在燈光裡像是鍍了一層藍色,愈發亦正亦邪起來。
他身上有一種法國男人的味道,留著鬍鬚,既野性又紳士,很難說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風格,愈是誘人深入,渴望征服他。
只是這會兒喬泠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就巴不得他滾的越遠越好。看他的時候皺著一張臉,沒好氣。
「calmdown,我又不是傳染病菌!」
「你當然不是傳染病菌,你可比傳染病菌的可怕多了!」喬泠翻了個白眼冷冷一笑,「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女人上.*,誰知道有沒有艾滋!自己死活該,別把我拖下水!」
「就算艾滋,也要和你做過愛才會傳染,」晏寂城一笑露出白燦燦的牙齒,不要臉得非常漂亮,叫人對那張臉又愛又恨。
他就是有那種本事,叫女人為他瘋狂,把欲罷不能。
最厲害的男人往往就是這樣,明著告訴你他不是個好男人,卻愈發能讓女人自投羅網,天真地渴望馴服他這匹野馬,成為他人生中最特別的那個女人!
嘴角一揚,劃出輕.佻漂亮的笑弧,「要不我們試試,看會不會得病?」說著就作勢要去攬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