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和她的關係?」蕭邦一直認為秦妤聰明,這會兒卻有點兒懷疑她的智商,或者說,太愛胡思亂想。
「我們兩家是世交,她從小就喜歡跟著我,我只把她妹妹!」
在他的觀念裡,「妹妹」的意思就是親人,絕對沒有摻雜任何一絲男女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他忘了女人都很小心眼,對此非常敏感,會狹隘地扭曲「妹妹」這個身份。
秦妤本來不是真的介意,隨口說說罷了,但一聽就有點兒來火了。「什麼妹妹?乾妹妹?意思就是你覺得她還不夠資格當你的女人,睡一下還是可以的?」
這會兒輪到蕭邦語塞了,他明明已經把意思說的很清楚,就是妹妹,什麼叫睡一下還是可以的?她把他當什麼,禽.獸?
秦妤也不清楚這把無名火從何而來,一分鐘前還好好的,還對他愧疚,現在卻無端端又生氣了,使勁鑽牛角尖。
但女人本來就是絲毫不講邏輯的動物,很多時候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吵起來,肚子裡憋著一把火,嘴邊也憋著很多話,不吐不快。
「你認為我對你做的事情,對其他女人也會做?」
「我怎麼知道?如果沒有,為什麼她的手鏈會在你浴室裡?」
她去他家住當晚就看到了,但當時候他們的關係還不明晰,她不認為有管這件事的資格,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傻充愣。這會讓兩人吵起來,才忍不住提起那件事。
蕭邦一直用的是自己房間的浴室,不清楚大廳的浴室有沒有人用過,蹙眉。「她上次去我家留在那的。」
「她為什麼去你家?」
蕭邦簡直莫名其妙,明明剛才氣氛還好,她突然又發什麼神經,偏偏拿邢優的事情來和他吵。難道他怎麼對她,怎麼對邢優,她還不清楚?
早上她發脾氣,他不在意,願意包容她的小脾氣。但今天想她想了一整天,一下班就迫不及待趕過來看她,還特意買了一束花。
不期望她像其他女人一樣熱絡地迎接,和他撒嬌,但至少也不該是這個態度,還給了他一堆欲加之罪。
蕭邦這會兒的感覺就是,自己捧著一顆熾熱的心上趕著倒貼,卻被她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心都涼透了。
這叫什麼來著?對一個人好,就等於給了她一把刀,她隨時可以捅你的心窩子。
他也是個硬脾氣,這無端端地承受她的質問,也禁不住動了怒氣。
換做是個男人,早就幹架了,這會兒就是因為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愈發惱怒,憋得一肚子火,反問了一句,「難道她去我那還要向你報備?」
秦妤冷冷一笑,「不用,當然不用,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們才幾個月?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干涉你和她的關係?」
「說白了,我不過就是你來了性致想上就上的女人,我有什麼辦法抗拒?」
「你——」蕭邦被她氣得臉都青了,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對著那張臉,又愛又恨,只差沒給她活活氣死,手指一根根緊握成拳頭,恨不得抽她一大耳光子。
秦妤看了眼他的手,偏是往前一步,倔強地仰起臉,眼裡不怕死地閃這著火星子。「你要打我嗎?來啊!」
蕭邦就差沒被她氣得爆血管,兩眼發白。他在她面前都算是沒脾氣了,從來沒發過火,一向小心翼翼地*著,可偏偏她就是有激起他火氣的本事。再是好脾氣的人,都會給她氣得跳腳。
難怪說女人不能*不能慣,他對她好,結果卻把她慣得無法無天了。
平時耍點小脾氣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對他說這種話,敢情他一片赤忱都給她當狼心狗肺了!
氣得叫一咬牙切齒,「秦妤,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
秦妤看出他生氣了,內心深處其實是很害怕的。從前在他面前說句話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一點不高興,現在卻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他吵架,什麼難聽的專說什麼。
但那些話都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是心裡壓了太多的事情,急於找一個宣洩口,借一個事由來吵架,把情緒都發洩出來,蕭邦只是倒霉中槍,成了她的發洩點。
她是在跟自己較勁,跟自己生氣,她也討厭這麼彆扭的自己,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抗拒。
一切都變得好煩好亂,秦妤閉了閉眼,心力交瘁,無顏面對他,沉默地別過臉去,看著那一束燦爛的紫睡蓮,心裡一酸。「我就是那樣人,你走吧!」
蕭邦冰冷的臉上,閃過一抹諷刺的笑意,一閃而過,很快就收斂起了,於是重新變得冷酷無情。
她低頭閉著眼睛,感到寒風掠過臉頰,房間內沒有了動靜,隔了幾秒鐘,傳來粗暴的關門聲。
「啪——」地一聲巨響,她的身子跟著一顫。
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光了,她癱坐在沙發裡,苦惱地扶著額頭,心亂得不像話。
……
蕭邦被秦妤氣走後心情有多鬱悶可想而知,作為軍人,他一向遵守交通規則,今晚卻是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好像多等一秒都會給活活憋死。
一路狂飆到海邊,猛然來了個大剎車,停在路邊,開了車窗,點了根煙。
暴脾氣一時上頭,好幾次都沒有點著,一拳頭
砸在方向盤上。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頭一遭把一個女人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不求她回報,至少也不該拿那個態度對他。
饒是他對她再溫柔,也不該用那些話夾槍帶棒地諷刺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蕭邦狠狠抽了幾口煙,單手撐在車窗上,抵著頭,夾著煙的兩根手指冒著煙霧,熏得眼睛有點兒疼,忍不住瞇了起來。
自己都不明白,一向冷靜的他,怎麼就因為一個小女人的脾氣也跟著動怒了?實在是太不像他了!
許是越在乎,越受不得一點兒刺激。就算他不是玻璃心,也不是捧著一顆心讓她這般踐踏的。
蕭邦煩躁地捏著眉頭,一根煙抽到半截,扔了,幾秒鐘後,又神經質地再點了一根。
眼角餘光瞥向副駕駛座上的手機,矛盾了幾秒鐘,長臂一伸撈了過來,心煩意亂地調出她的號碼,猶豫著該不該打過去。
剛按了個撥號鍵,手一抖,趕緊掛了,嘴裡狠狠罵了句。「操.蛋!」
堂堂空軍上將兼指揮官,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怎麼偏偏為了一個小女人攪得這般心煩?簡直瞧不起自己!
這通電話若是打過去,就等於他先低頭了。他倒不是計較誰先低頭的問題,癥結在於,是她莫名其妙脾氣,還是兩次。他該哄的哄了,該忍的忍了,還破天荒買了花,能做的都做了,她還想他怎麼樣?
女人真是這世上最難懂的動物,有時候越是哄,越大脾氣,都無法無天了。倒不如把她晾到一邊,讓她自己冷靜,反省自己的錯誤。
畢竟他和邢優清清白白,該解釋的關係都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問題不在他。她自己想不開,他就是把心掏出來證明清白都沒用。
他是個男人,在她面前低過頭,不代表他沒有一點脾氣。畢竟是個血性方剛的大老爺們,要傳出去被一個小丫頭治得服服帖帖,那他以後還有臉做人麼?
所以,這電話,絕對不能打!
蕭邦跟抓這個燙手山芋似的,趕緊扔回去,越看越心煩。
一連抽了好幾根煙,心情絲毫沒有好轉。
屏幕突然亮起來,幾乎是鈴聲一響他就急忙拿了過來,但不是秦妤,而是邢優。
蕭邦皺起了眉頭,沒接,繼續抽煙。
這陣子邢優打了得有上百通電話給他,他都沒接。但這會兒,無端端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在手機第五次響起時,煩亂地接了。
聽筒那邊立即傳來嘈雜的音樂聲,人聲鼎沸,亂糟糟的,邢優的聲音含糊不清出。
「阿邦……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我……我好想你……」
「你在酒吧?」
「嗯……除了買醉,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做……我好痛……真的好痛……我就快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阿邦……」
蕭邦聽出她喝醉了,沉了沉嗓子,帶著幾分規勸的意味,「那裡很亂,你早點回去!」
「我求求你……求你你……」電話突然掛了。
蕭邦左思右想放不下心,畢竟自己有愧於邢家,若是她在酒吧出了什麼岔子,自己良心恐怕也過不去,重新發動了跑車,疾馳而去。
……
午夜酒吧,音樂震天,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頭頂旋轉,眾人在舞池中間群魔亂舞,瘋狂地宣洩著,空氣裡都是人肉味。
這個時間,一個人在酒吧裡,要麼是為了*,一.夜.情,要麼就是心情不好來買醉。
邢優屬於後者。訂婚宴到現在時近一個月,開始幾天她每天躲在家裡不敢見人,天天就知道哭,哭了醒,醒了繼續哭,沒日沒夜,難以接受這樣的恥辱。
邢銘看不下去,狠狠罵了她一通,她便不再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酒吧買醉,只有用酒才能麻痺痛苦。
可是今晚的酒卻是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痛,她躲在角落裡,再一次熱淚盈眶,給蕭邦打了電話。
不接,還是不接,這陣子她每次喝醉就都給他打電話,但沒有一次是接通的。他就這麼厭惡她嗎?連聽到她的聲音都不願意接?
邢優紅著眼睛繼續打,聽筒裡傳來熟悉的男聲,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緊緊攥住手機,「阿邦……」
「阿邦……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我……我好想你……」
「你在酒吧?」
「嗯……除了買醉,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做……我好痛……真的好痛……我就快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阿邦……」
「那裡很亂,你早點回去!」
他在擔心她嗎?可為什麼他的聲音聽上去那麼冷漠?一點關心的意味都沒有?
他是那麼地殘忍,可她卻痛不欲生,甚至動了自殺的念頭。邢優的眼淚簌簌往下掉,可憐地哀求著,「不要這麼對我……我求求你……求求你……阿邦……」
手機突然斷了,邢優像個瘋子一樣繼續撥,卻再也打不出去。
幾個盯了她很久的男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朝她走了過來,「怎麼這麼可憐,一個人在這哭?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嘖嘖……被男朋友拋棄了?哪個混蛋捨得這麼對你?我都心疼……」
「跟哥幾個玩玩?保證讓你開心……」
其中一個淫.笑著,開始對邢優毛手毛腳,她用力一推他,結果一個趔趄沒站穩,直接跌入對方懷裡,那人笑開了花。
「喲!美女!投懷送抱這麼主動?迫不及待要跟我開心開心了是不是?」
「放手……放開我……」邢優已經醉了,手腳綿軟,使不上一點力氣,即便是掙扎也如同隔靴搔癢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抵禦的作用。
幾個男人把她圍在中間,摟著她的那個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亂摸起來,令邢優噁心。
被他摸過的地方就好像有老鼠在爬,她著急地扭動著身子。「放開我……快……放開……救命……救命……」
音樂的浪潮掩蓋了她的求救聲,大家都各自玩各自的,沒有人留意到這邊。即便有,也懶得管這種事情。
邢優身陷囹圄,幾隻骯髒的手在她胸.口下身亂抓亂摸,男人們淫.笑著,已經開始幻想接下來的畫面。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慘叫一聲,被扔了出去。另外幾個看著突然闖入的,威風凜凜,威嚴肅穆的男人,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圍了上去,但三兩下就全被打趴在地上,嚇得落荒而逃。
蕭邦幾步上前,接住邢優的身子,她疲軟地癱倒在他懷裡,驚恐無助,恐慌地抓住他的襯衫,瑟瑟發抖。
他脫下西裝罩在她身上,護著她離開了酒吧。邢優這會兒已經完全醉了,走路都東倒西歪,他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秦硯在車裡等,見他出來,忙下車打開車門,瞅了一眼,發現他肩上的女人居然是邢優。
上車的時候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怎麼是邢小姐?我還以為是秦小姐!」
蕭邦鬆了鬆領帶,呼吸間一口粗氣。「找一間酒店!」
「你該不會打算……」秦硯想說趁人之危,但轉念一想。就算他這麼做了,對邢優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算是趁人之危。
「我得多嘴提醒你一句,要是被秦小姐知道你帶邢小姐去酒店,恐怕……」
蕭邦現在最煩的就是聽到秦妤,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皺眉。「我有問過你的意見?繼續開車!」
秦硯聳聳肩。看來,某人今天心情不好!
他這個人一向老成,喜怒不形於色,就連罵人都是的面無表情的,這會兒卻很明顯帶著一股煩躁的氣息,難道是和秦小姐吵架了?
到了酒店,蕭邦讓秦硯先走,自己扛著邢優進了酒店。開了一間房,大步走進去,直接把她扔到*上。
身上被她沾染了一身酒味,蕭邦不喜歡自己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當然,某人例外。
這會兒熏的有點不舒服,正要進洗漱間,邢優卻突然坐了起來,醉眼迷濛的地看著他。好似看不清楚,抓住了他的襯衫。
「阿邦……是你嗎?阿邦……」
「阿邦……你終於肯見我了?」邢優哭了起來,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淚辟里啪啦往下掉,「阿邦……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怎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哀怨地哭喊著,抓緊他的襯衫要他一個回答,但蕭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感情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對錯之分。事已至此,他道歉也沒有用!
縱然他是個自私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和邢優之間,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保護秦妤。然而,他也不是一個完全冷血無情的魔鬼。對邢優,他心裡是有愧疚的。即便不能改變任何決定,但那種情緒一直在他心裡。
再怎麼樣,兩人也認識了十幾年,邢優為他做過的事情,他都記在心裡。只要與感情無關,他願意彌補她!
對這個深愛他的女人,他只有辜負了。對她冷漠,才能將傷害減少到最低。
不顧她的哀求哭喊,他冷漠地抓開她的手,把她按回*上,關了燈,走進了洗漱間。
邢優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又是一整晚噩夢,不停重複地夢到訂婚宴那天自己慘遭拋棄的噩夢,醒來時全身都是酸痛無力的,腦子痛得幾乎要炸開了。
她麻木地望著天花板,遺憾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死?只有死,才能結束所有的痛苦。活著,才是最殘忍的折磨!
她平靜地躺了很久,行屍走肉一般坐了起來,走到外間,意外地看到蕭邦坐在廳裡,正在吃早餐。
這一刻,她突然對他恨之入骨,手指死死掐進了門廊裡。
在他殘忍無情地拋棄了她,一手捏碎了她的美夢,成為眾人的笑柄後。他怎麼還能如此泰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難道他的心是鋼鐵做的嗎?一點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
對他來說,自己大概卑微得就像他腳底的螻蟻。他操縱著她的生命,她的喜怒哀樂,自己卻根本不曾在他心裡佔據一絲一毫的地位。好像過去十幾年她的付出,全都是自取其辱!
儘管低著頭,蕭邦卻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似的,淡漠地開了口。「醒了!」
邢優臉上的妝亂七八糟,活脫脫像個女鬼,說話間咬牙切齒地帶著恨意,身子都是冷冰冰的。「你怎麼會在這?」
>「昨晚你喝醉了,打電話給我!」
「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還找我做什麼?反正對你而言,我什麼都不是,我的死活跟你沒關係……」
面對她仇恨的質問,蕭邦顧若罔聞,繼續看他的報紙,語氣輕描淡寫,「去洗個臉,我有話對你說!」
邢優握緊拳頭,憤然上前幾步,眼裡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火焰,「你還想說什麼?你還嫌害我不夠慘?要說的,你已經在訂婚宴上說的很清楚了。」
「如果你不想娶我,那為什麼承諾訂婚?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如果是這樣,你做到了。你不但羞辱了我,還讓我們整個邢家跟著蒙羞。蕭邦,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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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邢優也是蠻可憐的啊,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最殘酷的虐刑了,虐身虐心!不過,蕭爺也正在被虐著呢!哈哈哈,感情裡的,都是情商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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