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般的眼光,摸營這種事,一定會選擇月黑風高的夜晚,但是童飛卻選擇白天。因為童飛有自己的考慮。
這兩年在道生林,見得多就是靈獸。童飛很清楚,一般的獸類多善夜戰,而且有些靈獸,還有著夜間活動的特殊天賦。若是黑夜去,反而更容易被識破。反倒大白天,還有可能有機可乘。
事實上,童飛的判斷沒有錯,狼營多數軍士都正在休息。而且狼族在夜晚感覺敏銳,可白天就大大不如。另外狼營前哨的情況也有些特殊。守備多數比較懈怠。
狼營前哨存在有些年頭了,百年之前兔族和狼族大戰,前哨是為了防禦之用,如今兔族已經誠服狼族,這前哨也只存在一點監視的作用,在狼軍中算是一個冷門。
現今的狼營守備名叫奎黯,跟他的名字一樣,時運有些灰暗,所以才被派來前哨營。
奎黯是傳說中的八狼衛之一。論其資歷原比奎隆還要高幾分。
從前老狼尊在位時,奎黯就是八狼衛。不但是狼族軍中老人,而且還是個貴族。
自從奎隆上位之後,奎黯反倒失勢了,原因是他不太會見風使舵。其他的八狼衛一見奎隆得勢,紛紛倒戈,溜鬚拍馬大唱頌歌,可奎黯表面上敬重,暗地裡卻有些瞧不起奎隆。
說起那奎隆,在狼族的往日名聲並不顯赫。他原本是條雜毛狼,不但相貌醜陋,而且一顆牙還斷了,被人叫做斷牙。
斷牙狼奎隆在狼族本來沒有什麼地位。也不知遇到什麼運氣,他機緣巧合下,得到遠古狼族的靈血,而後一飛沖天晉陞築基。之後還頗得巫王的親睞。跟狐王胡心月也混的火熱,這就算是強強聯合了。加上他征服了兔族,奪得了大片靈脈福地,於是乎得到多數長老的支持,坐上了狼尊的寶座。
但是,對於奎黯這樣的老貴族來說,奎隆的發跡有些太過取巧,就像是乞丐突然有一天做了皇帝,令一幫貴族老爺們情何以堪?
奎隆上位,開始的時候還是為求地位穩固,還給長老貴族們一些臉面,但是最近的一百多年,反對的呼聲漸漸平息,他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定。對於老貴族們,奎隆漸漸不那麼當回事了,於是乎,奎黯就被發配到了前哨營來了。
遠離奎木城的日子說來也不錯,天高皇帝遠,自得逍遙。可惜,前兩天忽然冒出兩頭兔子衝到營地,一頓打殺,傷了不少人。最奇怪的是,這倆兔子居然還會雷術。雖然說奎木狼族對於木系法術天生具有一定的免疫力,可這雷術卻不簡單,居然還有絲絲的天威。顯然這是天雷!
奎黯覺出一絲威脅的味道,雖然這雷術乃是陰雷,不過假以時日,陰陽融合之後,保不齊會成為大禍患。奎黯心想一定要好好查查。
兔族這百年一向來誠服,沒有一絲的反抗。如今居然出現倆個兔子,掌握法術,摸到狼營前哨,這似乎是不祥的預兆。
可惜的是逃脫了一隻,留下的這一隻嘴巴死硬,一時問不出什麼來,讓他頗為頭痛。他想了想,正在考慮,要不要派個人前往兔村打聽一番。就這個時候,忽然前邊的營地再次出現了騷亂。
大白天出現了騷亂,直接將他的午休攪和了,奎黯頗為惱火。當即問:「來人是誰?」
「稟報將軍,是一個人族小孩!」
「人族?」奎黯有些找不著頭腦,青龍域何時居然有了人族,這倒是新鮮,莫非是巫族的?巫族不是盟友嗎?怎麼會騷擾我們狼營啊?
「大人,那人族小孩,放了一把火,把我們的木甲營燒了!」
「什麼?你們全是飯桶嗎?幾百人難道不是他一個對手?還不給我拿下!」奎黯悉悉索索的起身,正要出去看,結果又來一個稟報的:「將軍!」
「又有什麼事?」
那報信的軍士說道:「報告將軍,那人族被我們砍了,火也滅了!」
「哦,砍了就好了!」奎黯一聽說已經殺了騷擾者,當即問道:「他還有同黨沒有?」
「報告將軍,就一人。」
「好,讓大家打起精神,不可馬虎。」奎黯打了個哈欠,重新脫去了盔甲,鑽回了被窩。
還沒有入夢,忽然有人又來報:「將軍不好了!」
奎黯有些慍怒,衝著帳外道:「什麼不好了?」
進來一個報訊的道:「將軍不好了,那人族又回來了!」
「什麼?不是說被砍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奎黯說著起來穿起盔甲,拿起武器來到了前營。只見陽光下幾十個刀盾武士正圍著一個人影在砍殺。那人影上下竄動,極為敏捷,面對幾十個圍殺,似乎游刃有餘。
奎黯大聲喝道:「混蛋,讓我來!」說著扛起青龍刀上去就砍。只聽得裂帛之音,對方直接破碎,化為虛無。
「嘛的,這哪是人,是只白日鬼!」奎黯罵了一句,看看四周沒了什麼動靜,於是安排眾人戒備,自己走回去了。心中卻嘀咕,怎麼會白日見鬼?回到營帳,還沒等解甲,那邊有有來報:「不好了將軍,那鬼又來了,而且還放了把火吧有營地點著了!」
「什麼?」奎黯大驚,飛奔出去,一看,一群灰頭土臉的弓弩手正在救火,而營地中央,數十個士兵正圍著一個人影刀來劍去的。
「何方妖孽,敢來我營地騷擾,看刀!」這一次奎黯有些火了,捏了個驅鬼咒,一刀就朝著那影子砍去,刀光見處,只聽卡嚓一聲,一刀兩斷,人影消失了。這一次是見血了,可細細一看,砍倒的分明是一個刀盾
武士,而不是人族。難怪鮮血飛濺!
「哇呀呀!」奎黯怒了,大聲衝著四周的虛空大罵:「滾出來,妖孽!有本事衝你爺爺來,躲在暗處算什麼英雄。」說著拿著青龍刀四處亂砍一通,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收了招數。又在原地查看半天,最後才吩咐將那刀盾武士的屍身收埋了,這才悻悻然回到後營。
剛剛坐下喝了半口水,那報訊的又來了,「不好,將軍他又來了!」奎黯怒極一腳將那報訊的踹了出去,抓起了青龍刀就衝了出去。可是這一次等他衝出去,前營卻只有幾個發呆的大頭兵,根本沒有人影。
「人呢?」奎黯怒氣沖沖的問。
「剛剛還在,呼的一下就沒影了!」那大頭兵有些茫然和驚悚的說道。
「你們亂我軍心,我斬了你們!」奎黯大怒道。
「將軍饒命,剛才的確見到。」
「好了,滾蛋!」奎黯雖然如此說,自己卻心中嘀咕:「真是活見鬼了?」奎黯想了一下道:「你們去將我的鋪蓋拿過來,老子就在前營守著,看你還作怪不作怪!」
這倒是省事,那士兵一個個深以為然,知道將軍來了,那鬼怪就跑了,或者就被斬了,於是乎大家幫忙,將大帳直接的搬到了前營。
忙活了半天,果然平靜了。「看起來是何處的冤魂走錯了路竄到我營地,還是等明日讓人去鎮上找個驅鬼的祭祀來。」
奎黯這裡想著,繼續歇息。這一睡果然安穩。可是等他醒來之後,卻聽到了很不好的消息:「就在他睡下不久,那鬼又來了,不但來了,還將後院關押的兔子給劫走了!」
「媽的,你們死了嗎?為何不報告!」
那報訊的就是先前被踢出一丈遠的倒霉鬼,一聽奎黯的訓斥,當即委屈求饒道:「將軍饒命啊,不是我不報,是不敢報,害怕報錯了,又挨將軍您的懲罰!」
鬼將兔子劫走,這事情奎黯心中一估量,馬上就有了答案。奎黯畢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狼妖了,對於鬼怪之事當然清楚。萬事有因由,對方看來根本是有備而來,其實就是衝著被捉拿的兔子來的,這才裝神弄鬼。
不過居然可以驅動鬼怪,看來是個法術高人!想到這裡,奎黯覺得事態嚴重,決定派人前往兔村探查,又將此地的情形,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奎木城去報告給奎隆。
話分兩頭,這鬼怪之事當然始作俑者就是童飛。借助意念化實的功夫,童飛自己潛藏在營地之外,而意念化形在營地裡一通的亂竄,引得奎黯不得不發毛,最終還將大帳挪到了前營。借此疏忽,輕鬆的解救了老桿。
「老大!多虧你來救我!」雖然經歷狼族的拷打,但是老桿精神氣還在。一路上對童飛的仗義相救是連聲感激。
童飛卻輕描淡寫道:「這只是小事一樁,以後做事可不要如此魯莽,哦對了,大肥現在已經是新兔尊,我們一起回去為他祝賀,再商議下一步的事情。」老桿聽童飛說完,大為驚訝,短短兩日,兔村居然天翻地覆了。
說來也巧,那房青居然是老桿的親侄子。當兩廂見面,更是感慨萬分。
回去兔村的路上,房青將前前後後的事情一路解釋給老桿聽。尤其是說到大肥滅殺血蠱和二賊。老桿其實對大肥和房鍾銳的本事清楚的很,不用細說,也可以猜測內中的實情。他知道,能這麼快的誅殺二賊,滅去毒蠱,其中多半是童飛的功績。
回到兔村,見到了大肥和房鍾銳。大肥緊緊的抱著老桿,悲喜交集。又引房鍾銳和房心梅來相見。童飛這才知道,原來老桿也是當年的兔尊侍衛,真名叫房磊。細說起來,他和房鍾銳夫婦同屬金木水火土五行近衛之一。
當年幫助大肥逃跑,跟著他一起進入道生林。這一百多年,他一直跟隨大肥,彼此相依為命,差不多都忘記了原先的身份了。
看到大肥重掌兔村,老桿心情自然百感交集。此間細節,自當不必細說。
大家相認完後,童飛找到大肥商議,提到這一次雖然救下了老桿,恐怕也會引起狼族的注意,估計奎隆很快就會襲擊兔村,讓大家盡快做好迎敵的準備。
而對於童飛營救老桿的細節,童飛沒有細說,房青也只知道一些皮毛。猜測加想像,這件事反倒出現了更加神奇的版本,在兔族中悄悄的傳頌開。
最終,童飛在很多人眼中成為了無所不能的仙童。這是童飛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