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喬微微蹙眉,心下一動,衝著在一旁立著的黃鶯道。
「黃鶯,你出去瞧瞧,到底生了什麼事端?」
聽得薄玉喬的吩咐,黃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應了一聲,便出了主臥之中。
沒過一會子,黃鶯這丫鬟便回來了,一張稚嫩的小臉上帶著些許急色,也顧不上規矩,當即便道。
「小姐,蘭夫人入了咱們瓊枝閣之中,說是想要如夫人授予廚藝,這該如何是好?」
黃鶯雖說不過是個七歲大的小女娃,但也清楚,如夫人如今能在薄府過活,靠的便是這一手廚藝,若是將廚藝傳給了蘭夫人,那不是斷了如夫人與小姐的生路嗎?
見著黃鶯面上的急色,薄玉喬心下嗤笑一聲,黃鶯這丫鬟還是年歲小了些,岑青蘭入瓊枝閣,哪裡是為了習廚,不過就是為了使得她與姨娘不痛快罷了。
先前老太太將姚黃魏紫兩個通房塞進了翠竹苑中,岑青蘭心裡便不痛快,加之昨夜薄正將姨娘攔住,又磨了一會子,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想必此事在薄府中早便傳開了。
薄玉喬沉吟片刻,便對著面前站著的兩個小丫鬟道。
「罷了,你與翠芙便隨我出去看看罷!」
聽得此言,黃鶯與翠芙二人目目相覷,皆發覺了對方眼中的驚懼,顯然是怕了蘭夫人。
薄玉喬徑直走出主臥,便見著一個衣著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墨發以麗水紫磨金步搖綰上的婦人。岑青蘭如今才一十有六,二八年華自是極好,耳間綴著景泰藍紅珊瑚耳環,配上如玉的面皮,當真是透出一股子無法言喻的媚態。
蘭夫人鳳眼一挑,便掃見了將從臥房中出來的薄玉喬,紅唇微微勾起,當即便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喬姐兒。見著姨娘也不知行禮,當真是不懂規矩!」
聽得岑青蘭的譏諷,薄玉喬倒是不以為意,但趙月如卻是氣急了。喬姐兒是趙月如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視如珍寶,她岑青蘭這個賤婦,憑甚對著喬姐兒指指點點?
「蘭妹妹,喬姐兒的身子尚未好全,你還是莫要計較這些虛禮了。」
「虛禮?如姐姐這話妹妹便不愛聽了,小輩見著長輩,行禮自然是懂規矩的,如今喬姐兒讓姐姐親自撫養,居然連人倫孝道都忘在腦後,當真是讓妹妹開了眼界!」
岑青蘭嗤笑一聲,讓薄玉喬心下更為難受,若不是她心下不忿,自然不會失了禮數,使得趙月如落了下乘。
「蘭夫人莫要動怒,都是喬姐兒不好,若非喬姐兒不懂事,您也不必與姨娘爭執。」
薄玉喬說著,便紅了眼眶。杏眼上蒙了一層水霧,配上那張軟嫩嫩的小臉,看著當真是惹人憐愛。薄玉喬衝著岑青蘭躬身行禮,一舉一動都極為規矩,當真是挑不出半點錯處。
「喬兒給蘭夫人請安。」
見狀,岑青蘭微微蹙眉,如此的話,她便是不能在此處糾纏了,省的落了一個以大欺小的名頭,也是不怎麼體面。
岑青蘭能得著薄正寵愛,自然不是個蠢鈍如豬的,面上當即便顯出一絲嬌俏的笑意,極為溫和的開口。
「喬姐兒還是知事的,姨娘我自然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