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薄玉喬方才聽得耳旁存了幾聲鶯啼,還未待反應過來,便只覺一陣冰涼之感襲於面上,這股子寒意讓她一個激靈,猛地從垂著鵝黃帷帳的床頭挺起身子,入目便是趙月如笑意盈盈的模樣,以及黃鶯那丫鬟有些忐忑的眸光。
薄玉喬掃了一眼,見著趙月如玉手間尚未絞乾的帕子,*的往下滴著水,沾濕了大理石打磨的地面,當即便有些愣了,道。
「姨娘,您這是作甚?」
見著女兒有些委屈的模樣,趙月如斂了斂笑意,逕直開口道。
「昨日我已然與你說了,今日便要習廚藝,怎的還躲懶,眼下辰時都過了,若是再不起來,小廚房便要備二夫人的午膳,咱們便沒有功夫了。」
聽得此言,薄玉喬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全然將趙月如昨日的言語給忘了。一想到自今日起便要日日與吃食為伍,這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姨娘、」
「快些起身,此事沒的商量!」
趙月如厲聲言道。見著那張嬌俏的面龐顯出一絲冷意,薄玉喬也不敢怠慢,當即便下了地,穿上金線鉤繡牡丹的繡鞋,而後才站起身子,讓黃鶯服侍更衣。
黃鶯選了一件水碧色的襦裙,上頭並無繁複的紋繡,只不過在衣角處由繡娘細細勾了暗紋,看著當真是極為致。
「換件杏黃色的來,小廚房油煙重些,水碧色的襦裙穿進去怕便毀了。」
聽得趙月如吩咐,黃鶯忙端著先前的水碧色襦裙,幾步走到紅木雕花櫃子前頭,取了件兒杏黃的小衫。
薄玉喬抬眼一看,見著趙月如身上也是件杏黃的裙衫,當即便暗自發笑,這可是母子裝?
趁此功夫,薄玉喬身旁另一個大丫鬟翠芙手中端著木質托盤,上頭放著巴掌大的瓷盒兒,裡頭裝著上好的青鹽,一旁潔白的錦帕上放著以象牙製成的豬鬢刷。薄玉喬先是將豬鬢刷放入清水中一涮,而後再蘸上青鹽細細刷牙。
第一次見著豬鬢刷時,薄玉喬當真有些愣住了,畢竟這小東西除了上頭的桿是象牙所制之外,餘下都與牙刷極為相似,倒是解決了薄玉喬不能刷牙的煩惱。
梳洗過後,趙月如便徑直牽起薄玉喬的小手,而後便帶著她去了瓊枝閣後院兒的小廚房。入了小廚房內,薄玉喬便見著幾個粗使婆子圍在極大的灶台旁,兩人正在燒火,爐子上放著一個瓷甕,上頭不斷的浮起水汽,想來是正在煲湯。
「姨娘,這是何吃食?」
薄玉喬眼下雖說嗅著那股子濃香,但卻分辨不出瓷甕中燉煮的到底是何物。聽得她的問話,趙月如笑道。
「罐燜魚唇。喬姐兒,眼下你自然是不能上灶的,咱們今日便練練刀工。」
話落,薄玉喬抬眼一看,便見著了那幾乎與她等高的案台。趙月如取來一旁早便備好的木凳,將薄玉喬給放了上去,而後薄玉喬便見著了上頭一大一小兩把菜刀,想來那把小些的便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