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記得我那時的名字,久黎,和就離同音,似乎我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承受悲傷。那時的我好像是生活在一個戰亂四起的年代,嗯對,我還記得遇見他那時是橫屍遍野的戰場上,那片戰場上的戰爭已經結束,但那一片土地上飛揚的黃沙仍然久久的籠罩在那片土地的上方,整個場景如同一個萬分悲傷卻哭不出來憋悶著呼吸就快要窒息的人,我想所有見過那個場景的人,內心都會染上那裡的一層陰翳吧。
我也是偶然才到了那片戰場上,戰況十分慘烈,雖說是我們國家獲得了這場勝仗,但是走路回去的戰士卻只有三人。呵,那果真是古來征戰幾人回,那裡的血腥味整整的在那片土地的空氣中裡停留了一個月。
或許是對方的國家放棄了自己的戰士們,整整三天,滿地的屍體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收屍。到那片令人敬而遠之的土地上的原因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當時在走過一具「屍體」旁時,那「屍體」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腳,我當時嚇得一聲驚呼。等冷靜下來後,查看了一下那隻手的主人,那個穿著敵國戰甲的男人,他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我掙脫了那只滿是傷痕的手,想要快步離開,可剛走了兩步,我終是退了回去,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回了家中為他療傷。
七天之後。也就是你們現在說的一個星期後。久黎看了看正專注聽著她講話的千祈。
七天的治療下,他終於醒了過來,並且恢復的很不錯。之所以說他恢復的不錯是因為他醒來的那一瞬間竟然是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拔刀相向。他將我抵在牆上,一隻手掐住我脖子,力氣很大,以我的力氣根本掙脫不了。就在我覺得自己要死掉的時候,脖子上的壓迫力突然消失了。我顧不得其他痛苦得蹲下身乾咳起來。
「是你救了我?」他像是才意識到似得,愣愣得問我。我暫時不能發聲,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這才發現自己流了一臉的淚,他或許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對我痛下殺手。
「那個…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冷靜下來後的他才發現剛剛的劇烈運動將剛剛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來,他痛苦地哼了一聲,跌坐在床上。
「沒關係,」我強裝著鎮定回答,但還是繞著他走到了門前。「看樣子你恢復的不錯,再過一兩個月你就離開吧,我們這裡的人,不是很歡迎你們。」有了剛剛的遭遇,我知道了不能讓他久留,所以提前發了逐客令,我那時開始有些後悔救他,但想想現在的我卻很感激那時救了他的自己。
「你父母呢?」在吃飯時,他半倚在床上吧嗒著嘴問我。
「戰爭開始前一年,爆發了嚴重的饑荒,我爹在戰場上戰死了,娘在我爹死訊傳來後的第三天飢餓伴隨著悲傷撒手人寰。」我面無表情的回答,或許是麻木了吧,這幾年目光所及之處屍體和亂舞的蒼蠅隨處可見,從最開始的驚恐不已,到現在的熟視無睹。因為黑暗太過耀眼,所以我們便在黑暗中沉淪。
「喂。」一陣沉默後,他突然抬頭叫我。
「幹嘛?」我回應了一聲。
「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等戰爭結束你嫁給我吧。」他看著我說。
「咳咳咳,你說什麼?!」我被一顆米飯嗆得不輕。
「哈哈,開玩笑的。」他笑著對我說,那笑中透著陽光,絲毫不像經歷過戰場上的廝殺那樣。
「我叫落塵,你呢?」他帶著笑意問,讓我將剛剛的意外拋到了九霄雲外。雖說從另一個方面說我們兩個是敵對的關係,但是,他卻很巧妙的化解了我們之間的隔閡。
「我叫久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