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關鍵時刻,一把帶血的砍刀橫了過來,替鍾曉飛架住了這一刀。
原來是陳墨。
鍾曉飛順勢揮刀,一刀掄在對方的手臂上,那壯漢扔了刀,抱著手臂向後退。
陳墨跟上去補了一刀,將對方砍翻在地。
此時他的出手,又恢復了往昔的瘋狂,根本不管對手的死活,完全就是要把對方往死裡砍。
「陳墨,走!」
鍾曉飛招呼陳墨撤退,但陳墨卻不退,不但不退,反而迎著對方的人群,迎著馬面猛衝了上去。
他的臉色越來越煞白了。
下一秒鐘,陳墨跟馬面沖了一個面對面,兩個都咬著牙,惡狠狠的向對方揮刀。
馬面是劉鐵軍手下的頭號悍將,不論拳腳或者是砍刀,都是一流的,如果是一般的人,和陳墨面對,基本上不出三刀,就會被陳墨砍倒。
馬面沒有倒,不過陳墨凌厲的不顧死活的出刀,還有那狼一樣的吃人眼神,還是讓他一陣一陣的心驚,他終於知道,拚命三郎的名號,不是白來的。
遇見了對手,陳墨臉色更加的煞白,咬著牙,連續的對著馬面揮出了三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快,招呼的全部都是馬面的要害部位。
至於防守,陳墨已經放棄,他一心要在馬面的脖子上,砍出一個窟窿。
馬面膽寒了,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像陳墨這樣的人。
連續的閃了兩刀之後,他招架不住了,胡亂的向陳墨揮了一刀之後,他狼狽的轉身就跑。
跑的比兔子還快。
如果他繼續和陳墨硬幹,誰勝誰敗其實還很難說,因為他身後還有很多的兄弟,隨時都可以幫他,可惜他膽怯了。
陳墨追不上,手裡的砍刀猛力向前擲出,正砸在馬面的小腿上。
馬面疼的呲牙咧嘴,不過還是跑了。
馬面一跑,現場的黑衣壯漢們沒有了指揮,立刻也就散了。鍾曉飛和孫海明他們一陣的亂砍,殺出了重圍,然後跳上車,打轉反向盤,急速的撤退。
此戰,是海州三年以來發生的最大一次的街頭械鬥事件,影響巨大,現場血跡斑斑,雙方掛綵的一共有十幾個人,其中重傷四人。
不過這並不是今夜最大,最慘烈的械鬥,今夜最大,最慘烈的械鬥,還在醞釀之中。
鍾曉飛和陳墨坐車急速的離開現場。
當駛離這條街道,身後沒有追兵,也沒有響起警笛的時候,鍾曉飛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眼睛看向陳墨。
陳墨的臉色依舊煞白,不過比剛才已經好看了血多,他閉著眼,咬著唇,坐在車後座裡一言不發,那把滴血的砍刀,橫放在膝蓋上,右手緊握著,鮮紅的襯衣如國旗一樣的鮮艷。
車裡的人,都在看著陳墨。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是敬畏。
陳墨就像是一桿標槍,永遠都是繃直了,大力的擲出,無論前方有什麼,它都要洞穿而過,絕對不會轉向或者是掉頭!
「飛哥你們沒事吧?」孫海明氣喘吁吁的問。
「沒事。」鍾曉飛摸了一下後背的疼痛之處,笑:「南哥讓你們來的?」手伸回來的時候,發現手心有血,原來他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了一刀,還好,傷口輕微,只是劃破了皮膚,沒什麼大事。
「嗯。」孫海明點頭:「他聽說你和陳墨來找趙成剛了,非常著急,要我立刻帶人趕過來。」
「那醫院呢?」鍾曉飛心裡很不安。
這些兄弟原本都是留在醫院裡面保護南哥的,現在傾巢出動的來救自己,萬一劉鐵軍的人到醫院去補刀怎麼辦?
孫海明沒說話,顯然,他也有點不安。
車輪飛速向前。
十分鐘後,鍾曉飛他們趕到了醫院。
還好,醫院一切平靜。
鍾曉飛陳墨他們匆匆的上樓,趕到南哥的病房。在見南哥之前,鍾曉飛和陳墨都把身上的血衣換了,以免南哥太擔心。鍾曉飛又被吳怡潔和小薇發了短信,說自己回家會晚一點,讓她們不要擔心。
時間已經是晚上的11點多了,南哥正站在病房的窗戶前,皺著眉頭,一臉焦急的走來過去。當鍾曉飛他們走進來的時候,他緊皺的眉頭才稍微的舒展了一些。
「南哥。」鍾曉飛叫了一聲,鼻子有點酸。
南哥衝他點點頭,又衝陳墨點點頭,眼神堅定充滿了戰意。
「劉鐵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南哥聲音低沉,咬著牙,眼睛閃閃的想著什麼。
鍾曉飛低著頭:「趙成剛這個混蛋,估計早就跟劉鐵軍勾結了……」
南哥點了一下頭:「是,這個是我的疏忽啊,不過還好,你和陳墨都平安……」
「你接下來怎麼辦呢?」鍾曉飛問。
南哥看了鍾曉飛,輕鬆的哈哈笑:「能怎麼辦?繼續僵持唄,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南哥說的輕鬆,但他眼睛裡面的憂慮卻是擋不住,笑容也有點勉強,鍾曉飛早就看出來了,南哥一直不想把他捲進黑道,所以道上的事情盡量不讓他參與嗎,甚至都不想讓他知道。南哥跟鍾曉飛其實早就說過:「你是ty公司的董事長,名人大老闆,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我做,那不是你做的。」
但現在的情況,鍾曉飛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南哥,不如我給陳書記打一個電話怎麼樣?」鍾曉飛提出了一個建議。
現在趙成剛叛變,南哥的實力更加薄弱,已經沒有辦法和劉鐵軍抗衡,甚至是自保了。要想自保,只能請警方介入,對劉鐵軍進行約束,相信如果是陳書記出面,市局公安局大舉出動,劉鐵軍肯定會乖的像是一隻小貓。
南哥搖搖頭,面色嚴肅:「你的意思我明白……但現在還不需要……而且請條子們出面,並不是一個長久的好辦法。」
鍾曉飛一臉疑惑。
他隱隱的聽出南哥好像有什麼計劃,但現在情勢如果緊張,如果不請警方介入,南哥又靠什麼和劉鐵軍相抗衡呢?
這時,房門忽然「砰」的一聲被撞開,孫海明衝了進來,臉色有點驚慌,手裡舉著手機,氣喘吁吁的說:「哥,不好了……」
「怎麼了?」南哥問。
鍾曉飛和陳墨意識到有巨變,都站起來看著孫海明。
「酒吧來電話,劉鐵軍的人砸場子了!」孫海明著急的說。
鍾曉飛臉色一變,現在酒吧裡面只剩下劉濤和他身邊不多的兄弟,根本抵擋不住劉鐵軍的人,以前劉濤和趙成剛兩個人都在,或許還有一戰的能力,但現在只有劉濤一個人,絕對是擋不住的。
帝豪酒吧現在是南哥最後的產業,也是他的老巢,一旦被砸了,損失幾百萬不說,南哥手下的兄弟將徹底的失望,南哥就沒法再在道上混了。
所以酒吧一定要保住。
這是鍾曉飛和陳墨的共同想法,兩個人都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門口沖。
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救援。
一邊走,鍾曉飛還一邊取出了手機,猶豫著是不是要通知刑偵隊的郝明義隊長,希望刑偵隊能幫忙阻止一下劉鐵軍呢?
但就在這時,南哥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低,但卻很陰冷。
鍾曉飛和陳墨站住腳步,驚訝的回頭。
只見南哥已經收住了笑容,眼睛裡面放著興奮的光,搓了搓手,小聲的說:「劉鐵軍,哈哈,你終於是忍不住了……」。
鍾曉飛和陳墨面面相視,兩人都是驚訝,不知道南哥話中何意?
「你們想要去救援,是吧?」
南哥盯著鍾曉飛和陳墨,臉色凝重無比的問。
鍾曉飛點頭,著急的說:「是啊南哥,你放心,我們會注意安全,劉鐵軍想要砸咱的場子,不是容易的事!」
「不不不,你們不要去救援!」
在說話之前,南哥警惕的看了一下病房外,向孫海明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去外面盯著點,防止有人偷聽。
孫海明轉身出去了,他一臉驚訝,對南哥的表情和反應,也是不理解。
「如果我們現在全部去救援,那就中了劉鐵軍的詭計了!」
等孫海明出去了,南哥向鍾曉飛和陳墨解釋,一邊解釋,一邊將身上的病服脫了下來。
鍾曉飛和陳墨不明白,對南哥的話不明白,對南哥的動作更不明白,南哥說病服幹什麼呢?
「南哥,你……」鍾曉飛想要問。
「今天晚上是大行動,劉鐵軍一定是全體動員,將他手下的人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人去襲擊酒吧,另外一部分則是埋伏在路上,甚至有可能就埋伏在醫院的附近,如果我們急急慌慌的去救援,就正好中了他們的埋伏!」
南哥說話快,換衣的速度更快,說話間,他已經把病服脫下,打開病房裡的鐵櫃子,取出寬大的t恤和褲子,利索的換上了,吱的一聲拉上了皮帶。
他的脖子後還纏著厚厚的紗布,換衣的動作也不是太流暢,基本的行動沒問題,但如果想要舉刀砍人,估計還有點困難。
鍾曉飛和陳墨聽的驚訝。
「劉鐵軍想的很得意,但我們不會中計!」
南哥冷笑的又開始穿鞋:「我們要將計就計,一了百了的,一次性的解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