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我今天出來沒吃藥!
「已經確定死亡原因是脊椎斷裂了,一個外行亂插什麼嘴?伸長牛寶寶自己一邊翻滾去!」
小胖法醫把我拉到一邊小聲道:「真叫痕檢哇?可能是二傻推的,要不算了行不,總不能追究一個傻子的責任哇。」
「你也說了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啊,查了才知道。」
「不是,秦法醫,我是怕浪費警力,最近這個抓得很嚴,前天例會上剛學習,不能浪費納稅人的錢……」
「出事我兜著!」我打斷他的話道。
然後就是等痕檢過來。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我先安排殯儀館運走大傻的屍體,農村一般會停屍三天的,但我有點擔心繼續腐爛下去二傻會吃大傻的屍體,真的可能的!腐肉也在異食癖患者的菜譜上。
好好地安排好這具讓我激情澎湃讓我愛戀不已的屍體,我順路去撈了撈黑毛豬謀殺案涉案證據——在大鍋裡煮的大骨頭。還沒煮好,用高壓鍋煮要快些,這樣架大鍋用柴火大概還要煮兩三個鐘頭。
鍋裡還有蔥花,小民警沒看住村民好心給添的……汗一把的。
然後痕檢還沒來,我們就在村裡尋訪大傻的情況。
因為黑毛豬謀殺案中有好幾頭黑毛豬的拋屍地點離大傻家最近,所以村民有懷疑是大傻二傻他們幹的,雖然他們也知道身體孱弱的傻子絕對沒力氣捉漫山遍野跑的「半野豬」的,但心裡還是有了芥蒂。
還沒公佈黑毛豬謀殺案已經破了的消息,不過村裡有了些風言風語,好多村民聽到風聲說是張富貴幹的,此刻我們又問大傻的情況,他們便問「到底誰幹的?」「是張富貴還是倆傻子?」「倆傻子是不是用了陷阱捉豬?」……
我們說懷疑大傻是被他殺的希望他們提供些有用的情況,村民就不太熱心了,他們到底不太關心大傻怎麼死的,他們都更關心豬多些。
其實也不怪他們,誰也不相信會有人去殺一個傻子。
可氣的是有個銀髮老奶奶操著我一點都聽不懂的方言拉著我的手硬要給我糖吃,小胖法醫給翻譯了一下,她說的大概是「女娃娃幾年級了?真水靈啊。」
「現在小孩子真長個啊,我小孫子初二就比還我高了。」
「我小孫子比女娃娃你高半個頭,好,特別好,個頭也正配。」
「女娃娃有婆家了沒?」
「我小孫子學習成績特好,在城裡上學週末就回來了,女娃娃在奶奶家住幾天好不好?。」
「就這麼定了,女娃娃今天就住下,等我孫子回來叫他帶你上山捉豬崽子玩,特別好玩。」
奶奶您什麼眼神啊!
更可氣的是王勇和小胖法醫不幫著解釋,還在旁邊添油加醋、扇風點火的!我詛咒倆壞蛋憋笑憋到內出血!!!
直到天擦黑當地警方也沒派痕檢來,來了幾波人感謝我們破了黑毛豬的案子。
又一桌黑毛豬農家樂做好了非拉我們去吃,死拉硬拽地說什麼「傻子案子不急,先慶功。」「懂懂,小事,明天我們問問去。」「一定要慶功!」「明天我們查去,放心。」
我好幾次要發火了王勇好幾次把我拉住了,我也知道不能得罪當地警方,再說人家是好心,還有一孩子沒找到呢這大忙的還特意來感謝我們,但是……
正拉扯呢一道強光籠罩我們,照得我們都睜不開眼睛。
強光是從一輛勘察車上射來的,抬手擋著光望過去,只見一個人影從車上下來,身影英姿颯颯,只聽他的言語堅定而乾脆:「什麼情況?找個人帶我去現場。」
當地警方竟然認識那人。「這不是常兄?」「正好,走,去吃飯,飯桌上說,好久不見了。」……
那人不客氣地打斷寒暄,他的言語是神一樣的不容置否:「原樣給我留一份就行。快!你們誰帶我去現場。」
窩得個神啊!!我總算見著一路人了,即使只一個影子兩句話,已能肯定他跟我絕對一路人!!我一揮手臂道:「走!我帶你去!」
強光燈下就看到一個許強一般帥氣的身影了,等看清了而我才發現來的是被剝去的頸皮案中遇到的那個法醫,當時的案件碰頭會上他對我很友善的。
「你怎麼來了?」
「正好附近辦案聽說就你和王勇兩個在這,我想王勇幫不上你,等於就你一個人在辦案,就來了。」
我真是眼淚都要下來了,不過我這人還是比較公道的:「也不是,雖然幫不上忙,但他幫我打了狗,還是有幫助的。對了,我聽他們都叫你常兄,我也叫你常兄行麼?」
「行。」
常兄好像叫常宅,在省廳二十多年了,「省廳老人」了,一米六五左右,戴著眼鏡,看起來也快五十了,相貌一般,不太說話,正常光線下看就沒有強光背處那一刻的奪人眼球的帥氣了。(那一刻真的很帥,比電視劇裡還帥,讓我回味良久。)
路上我簡單說明案情,到了大傻家常兄就埋頭勘查現場。
大傻家本來就沒什麼人來,正好他死的時候張富貴家的孩子丟了大家都忙著找孩子,所以即使他死了也沒什麼人來。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正因為這樣現場保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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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常兄循著我的推論在堂屋找到非常明顯的腳步後搓的痕跡,痕跡從離開桌子幾步遠開始,一直到桌邊,很明顯有人在這裡狠狠推了大傻一把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
對一個刑偵高手來說,兇手的鞋印明顯得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常兄一口道出:「男性皮鞋,41碼,兇手走路有不明顯的左腳擦地的習慣,體重七十公斤左右,誤差不超過五公斤。皮鞋,**牌,今年的款,稍等我查下具體哪一款,稍等啊……」他翻看筆記本裡的系統數據,不到一分鐘便確定了,「就是這個!」
我們問了幾位當地民警和村民,不到一小時我們就鎖定了嫌疑人,但這個名字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個嫌疑人的身份太敏感了!
保險起見我們沒有立刻抓人,而是封鎖消息做了進一步取證。
兩小時後我們以協助調查為由將丟了孫子的張富貴帶回審訊室。
張富貴家還在等孩子的消息,孩子媽媽還在哭,孩子奶奶躺在樓上,孩子父親出去了,家裡東西碎了一地。
張富貴意識到自己不是被「請來」而是被「抓起來」後非常憤怒,謾罵著一腳踹翻審訊室的桌子還打民警,兩個民警試圖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壓住他。
外面放著幾個擴音喇叭,我順手拿起一個對準張富貴道:「張先生,關乎您孫子的性命請務必回答我,大傻死之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張富貴這回徹底老實了,他被民警反剪了手沒法捂耳朵,我想他一定被聲波震得腦袋裡嗡嗡作響。
「不知道你說什麼,那傻子死之前說了什麼摁怎麼知道?別想騙摁第二次!啥麼變態殺手(嗶~)逼的調查方向,拿摁孫子要挾我!摁不是傻子!」
我微笑,看來這位張先生覺過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