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看戲乏了之後,一行人便又去了後花園。
此時恰逢花開季節,花園裡百花齊放,各種名貴花卉爭相鬥艷,花香瀰漫,吸引人留戀不去。
後花園中有一湖,是從什剎海引來的活水,湖裡種著各種各樣的蓮花,一到夏天,各色蓮花爭相開放,便是一處極好的景致。可惜,如今時節不對,否則,倒是可以觀賞一番。即便如此,平時或垂釣,或泛舟湖上,也別有趣味。還有太湖產的奇石,玲瓏多姿,植立園中,水石相映,隱隱便有了幾分江南水鄉園林的意味。
眾位夫人觀賞了一下花園景致,宋太夫人便邀眾人去暖閣用茶,只是各府的姑娘都正值大好年華,天真爛漫之時,宋太夫人不願意拘束著她們,便吩咐傅家族中的幾位姑娘,陪著各府小姐在花園裡遊玩。
蘇婉雖然年輕,但既然已經嫁人了,自然不能跟未嫁的姑娘們混在一起,正想跟著宋太夫人一行人去暖閣,卻忽然聽到會寧侯府的小姐劉玉珍語聲清脆地說道:「太夫人,我們這些人還是少了些,不太熱鬧,所以我們想要多加個人跟我們一起玩,不知可不可以?」
宋太夫人對這些年輕的姑娘們,都十分寬容,聞言,便笑道:「那劉姑娘想要誰留下來陪你們一起玩兒?我年輕時也很愛玩,可惜我現在歲數大了,沒這個精力嘍,否則,我倒是想要跟你們一起逛園子賞花呢!」
「太夫人才不老呢!您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年過半百之人。」劉玉珍紅著臉恭維道。
正要再說幾句討喜的話,忽然看到嫡母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知道她是不滿自己的自作主張,心中一緊,剛到嘴邊的恭維話,便又收了回來。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蘇姐姐雖然嫁人了,但年紀卻與我們相差不多,而且,我等早就仰慕蘇姐姐的才華和品德,可惜,一直無緣相見。因此,就想趁此機會,與蘇姐姐多親近親近,還希望太夫人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我倒是沒有意見,只是此事還是要問問昌武侯夫人的意思。」宋太夫人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笑呵呵地看向蘇婉,並不像越俎代庖。
蘇婉聞言,心裡頓時多了一絲戒備。
前身默默無聞,除了針線女紅略好一些,認得一些字外,並沒有其他才能,哪來的什麼才華和品德令人仰慕?
她們留下自己,恐怕並非善意。
雖自己不曾得罪過她們,但想到寶鈴縣主對自己的敵意,心中便有些了然了。
眼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蘇婉一開始雖然面露羞赧之意,彷彿不太適應眾人的目光,但很快,她便調整好了神態,眼神清澈,含笑大大方方地說道:「承蒙諸位小姐如此看得起我,若我推辭,那就實在太不知好歹了。更何況,我也十分喜歡幾位姑娘,正愁沒機會認識,如今有了這個機會,我感激尚且不及,又如何會拒絕?」
「既如此,那就勞煩昌武侯夫人多看顧著她們一些了。」太夫人客氣地說道。
這些少女們都還年少,玩心也大,萬一沒了約束,就容易得意忘形,闖出禍事來。畢竟,前面還有男客。有個稍微年長的約束著一些,她們也放心。
其他幾位夫人也是如此想法,都拜託蘇婉看顧自家姑娘一些,對蘇婉留下來,就不表示反對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眾人看出蘇婉是個穩重又安分守己的人了,也放心將此事相托。
英國公世子夫人自是知道寶鈴縣主她們的打算,也知道蘇婉奈何不了寶鈴縣主,便不打算多管閒事,只用眼神示意寶鈴縣主不要太過分,畢竟,蘇婉的身份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寶鈴縣主只裝作沒看到,她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何肯輕易善罷甘休?
何況,又有人自願湊上來充當馬前卒,她若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太浪費了?
等太夫人他們一離開,剛剛還說想要跟蘇婉親近一下的劉玉珍,就好像沒有看到蘇婉這個大活人一般,只逕自跟周圍的人說笑,完全將她晾到一旁。
不只是她,其他幾位小姐,似乎也都達成了共識,對蘇婉毫不搭理。
於是,她們一眾年輕姑娘在前面說說笑笑,熱熱鬧鬧,蘇婉則形單影隻,孤零零地走在最後。
蘇婉早就料到這等情況,因此,倒也沒有生氣,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觀賞風景,以不變應萬變。
一行人走著走著便到了湖邊,湖水清澈碧綠,波光粼粼,水中的魚兒看的一清二楚,不時有魚兒跳出水面,「噗通」一聲又落入水中,在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藍天白雲倒映水中,跟著水波不住晃蕩,看著也是別有趣味。
被眾星拱月的寶鈴縣主,看到蘇婉這悠然自得的模樣,原本不錯的心情頓時降至谷底,輕輕瞥了劉玉珍一眼。
劉玉珍頓時一個激靈,有些猶豫地咬了咬嘴唇,但還是狠了狠心下定了決心,回頭對蘇婉道:「蘇姐姐,我們打算在這湖邊垂釣,奈何身邊沒有工具,我們身邊的丫頭都不在身邊,也沒有跑腿的人,能不能勞煩你跑一遭,通知侯府的丫鬟,給我們送些釣具來?」
竟是將蘇婉當成下人使喚了。
蘇婉皺了皺眉,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沒有見到丫頭,便勸說道:「這幾天天氣還有些冷,湖水又深,你們身邊又沒丫鬟,萬一不小心落了水可就麻煩了。不如再過些時日,天氣熱了,湖裡的也蓮花開了,再泛舟垂釣,豈不是更有詩意?」
湖邊是危險之地,那些夫人們托她看顧她們,萬一她們出
了事,她也脫不開干係。
劉玉珍頓時冷了臉,說道:「你到底去不去?我母親拜託你照顧我們,你就是這麼照顧的?讓你做一點小事你都不願意,你怎麼對得起眾位誥命夫人對你的囑托?」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指責蘇婉。
「光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半點事也不做,敷衍了事,難道這就是蘇夫人的處事態度嗎?」
「就是,我回去之後,必定要稟告母親,昌武侯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昌武侯夫人?那不過是抬舉她罷了。你可別忘了,她現在身上還沒有誥封呢?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白身,這樣的人,見了縣主,豈不是應該大禮叩拜?」劉玉珍上下打量這蘇婉,輕蔑地補充道。
若非寶鈴縣主告知,她還不知道,所謂的昌武侯夫人不過是個無子無寵的空架子,連誥封都沒有,端的是可憐,虧她當初還一直羨慕她。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敢針對蘇婉,否則,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得罪蘇婉。
「蘇氏,你還愣著幹什麼?要麼你就去跑腿,要麼就跪下來向縣主娘娘請罪?」見到蘇婉沒有反應,已經完全放開心中的那點忌憚的劉玉珍,不禁大聲對蘇婉呵斥道,原本那圓潤略帶福氣的長相,竟也變得刻薄起來。
寶鈴縣主對她們這番擠兌,顯然也很滿意,得意又戲謔地看著蘇婉,似乎在等著她向自己叩拜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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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答案就是乾隆皇帝,親,你猜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