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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新的生路還很多,因為我還活著 文 / 艷冰曦

    走進辦公室,司妮把手機還給劉兵,想解釋兩句,他卻正忙著,好像沒時間理她,便回到座位上打開了手機。「嘟嘟……」的信息提示音響起,她一條一條地翻著,不是台上的未接來電提示,就是肖傑的短信,不同日期不同時間,卻是相同的號碼,司妮的心被融化了。這麼多年,已習慣被人遺忘、無人關心的日子,突然被一個人每天惦念著,又怎能不感動呢?

    晚上的飯桌上,不斷有人拿男朋友的事調侃司妮,司妮越解釋他們越來勁,真正應了越描越黑這句話,後來她索性任他們去說,大家都沒有惡意,不過是想找樂子尋開心罷了。

    一向活躍的劉兵情緒卻很低落,不停地在喝酒,小王體貼地坐在他身邊勸阻著。男同事起哄說:「劉兵,知足吧,如今美女遍地,可像小王這麼專一的美女算是鳳毛麟角了。」

    聽到表揚,小王高興地端起酒杯說:「謝謝誇獎,我會再接再厲,敬各位一杯。」

    另外幾個女人不願意,紛紛站起來批駁,被大家稱作「花蝴蝶」的女人說:「我們怎麼呢?沒有有錢有勢的父母,沒有這裡的戶口,沒有固定收入,一切只能靠自己,全方位地努力尋找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又一個女人接著說:「就是,我們自己不爭取,又能靠誰?那些條件好的臭男人眼睛長在頭頂上,哪能看上我們這些外來戶,就是有幸看上了,也只是當情人、二奶的命,人家現在講的是門當戶對,政治聯姻。條件不好的,我們又不想屈就,時間一晃,便成了大齡剩女。哎,悲哀的人生啊!」

    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一個個都高談闊論,唯有司妮安靜地坐在那裡,聽著大家的爭論,心也隨之起伏沉淪。肖傑,這個攪亂她生活的男人,猶如滌蕩心靈的百合香一樣悄悄地在她的腦海裡來來去去地迴旋著。

    大家的酒勁上來時,最愛搞笑的一位男同事突然問道:「女同胞們,向哥兒們透露一下,你們當中誰還是處女之身啊?」

    小王提起酒瓶子朝他頭上輕輕一敲,罵道:「言過了,小心挨揍,姐兒們都是沒有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她看看幾位同胞,又補充道:「小雨姐除外。」

    司妮咀嚼著心中的苦澀,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與結婚沒有多大關係,看看你們一個個比司妮還要浪,哎,男同胞的不幸啊!有人說,要想娶一個純潔無染的老婆,你就得從小學裡提前預定。」一位男士的幽怨自憐引來同性的共鳴,女人們群起而攻之,罵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小王急了,站起來大聲說:「你們這是對女人的污蔑,典型的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本姑娘可是純純正正的少女,我的第一次絕對是要留給我未來的老公的。」小王說完害羞地看了劉兵一眼,劉兵拋給她一個欣賞的媚眼,她心中頓時像吃了蜜一樣。

    劉兵和小王的互動沒有瞞過眾人雪亮的眼睛,大家又將矛頭對準他們說鬧。口無遮攔的胡吹亂侃聲迴盪在不大的房間裡,司妮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吃完飯,時間還早,又去了臨近的ktv。兩個話筒被搶來搶去,根本輪不到司妮,她便坐在沙發上看別人猜拳喝酒。唱完歌的劉兵和小王也相繼加入進來,一向樂天派的小王喝著喝著,看向劉兵的雙眸裡浮上晶瑩的水霧。司妮示意劉兵勸勸她,劉兵卻等一曲終了,唱起了莫蔚的《愛情》: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麼會夜深還沒有睡意,

    每個念頭都是關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為愛你,怎麼會有不安的情緒,

    每個莫名的日子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捨不得這樣放棄,

    不停揣測你的心裡可有我姓名,

    愛是我唯一的秘密,讓人心碎卻又著迷,

    無論是用什麼,言語只會(只會)思念你,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會不經意就歎息,

    有種不完整的心情愛你愛你(愛著你。)

    劉兵看著司妮深情地唱著,歌聲優美而傷感。小王喝得更歡,司妮有了想甩劉兵耳光的衝動,他這個樣子,讓她覺得負罪,她更希望他能把這份深情傾注在小王身上,而不是三人之間的相互傷害。司妮突然覺得好無力,太多的作繭自縛,換來的只是更多的暗自傷神,而理智,在某些時間某些場合,不過是一件虛偽的外衣,禁錮思想的野馬,只會讓人感到言不由衷。她想到明天的約會,無意識地拿出手機,看到未接來電,情不自禁地笑了,是他的電話,打了好幾次,她卻沒聽見。

    司妮走出房間,毫不猶豫地壓了回撥。她不想給自己思索的餘地,怕稍一停留就會失去打這個電話的勇氣。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起,肖傑急速而低沉地問道:「結束了嗎?怎麼不接電話?」

    「在ktv,沒聽見,你休息了嗎?」

    「還在開會,要到很晚,明天休息,得先把工作安排好,告訴我地址,我讓司機過去送你回家。」

    被人關心的喜悅在司妮心中散開,她輕快地說:「不用了,這兒離我住得很近,走路用不了幾分鐘,你安心開會吧。」

    「那好,早點回去,路上小心,到家後發信息給我,明天早上等我電話。」肖傑又叮囑幾句才收了線。

    掛斷電話,司妮站在那裡沒有動,紫色的燈下,漂亮的臉上粉嫩嫩的,靈動的雙眸散發著妖嬈而又多情的光澤。她出神地想著剛才的對話,想著他那張剛毅俊美的臉和磁石般的聲音。他的模樣,不知何時已清晰地刻在她心中,因為不敢去想而刻意地

    忽略,因為害怕受傷而強裝的淡然,重新翻開,才明白她早已收藏了他的點點滴滴:高大挺拔的身軀;壓倒一切的氣勢;擺在人前的冷酷威嚴;留給她的溫柔霸道……

    再次走進包房,司妮看到小王趴在劉兵懷裡,劉兵替她擦拭著淚水。司妮多麼希望從此他能將炙熱的目光轉移,能將《愛情》的歌聲唱給懷中渴望他的女孩。此情此景,應該離小王的夢想不遠,司妮在心中為他們祝福著,悄悄拿起包退出了房間。

    夜深了,司妮卻難以入眠,明天,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日子?她想起《新生》中的一段話:新的生路還很多,因為我還活著。但我不知道怎樣跨出第一步。有時,彷彿看見生路就像一條灰白的長蛇,蜿蜒地向我奔來,我等著,等著,看著臨近,但忽然便消失在黑暗裡……黎明的曙光穿透淡色的窗簾,給小小的房間帶來一線光明時,司妮才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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