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你剛才問的問題,東面土坯房裡住的是這第七大院的院長,辰天!高階戰師實力,隨時可以突破戰尊…….」
「辰天?聽名字就好質彬彬呀!」
「不要看他的名字,要看他的綽號,辰天人送外號『萬人屠』,曾經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土匪,殺了成百上千的人,後來被軍隊抓住兵並送過來做了奴隸。
在十七院長中,辰天的實力一直排在前五,進入獅子口鬥獸場四年之久,一次次的搏殺中奠定了七院院長的威名,到現在為止無人敢於挑釁!」奴隸說起話來依舊那麼簡潔明瞭,能用一句話表達出來,絕對不會再說第二句。
「你的意思是,這十七個庭院裡都有屬於自己的院長?」
「十七庭院,每院各有院長一名,負責管理奴隸。」
段塵不由看了看那個依舊傳來女人嗯哼聲土坯房,道:「院長是怎麼產生的?是不是成了院長之後就可以玩女人了?」
「向原院長挑戰,取而代之,則你為新家主;一旦失敗,你就會被原院長派出去參加鬥獸場的血腥比賽。家主待遇優厚,他們只聽從鬥獸場總負責人的安排,並且每個院長都有土坯房子住,不僅可以玩所在庭院中的所有女人,而且每頓的飯菜都要比普通奴隸豐盛很多,足以填飽肚子。」
說到這,奴隸昏沉沉的眼底深處閃過抹深深的渴望,女人?填飽肚子?不用擔驚受怕?已經在腦海中抹殺了,至於女人?自己連幻想的資格都沒有了。
「玩女人?填飽肚子?鬥獸場對這些院長倒是很照顧啊!」段塵看看面前蜷縮在牆角渾身污垢的奴隸,這等對比反差實在是大的讓人難以接受。
「沒辦法,這裡的奴隸太多了,鬥獸場的總負責人紀景龍根本管不過來,所以便出現了這十七庭院,同時出現了院長,院長就是管理奴隸的。」
「管理奴隸?呵呵,那些院長不也是奴隸嘛?同時奴隸,奴隸有何苦為難奴隸呢?」段塵無聲一笑。
「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實力,當然在享受的背後是應付的義務,他們……也不好過。」
「什麼義務?」
「那些觀看鬥獸的貴族有時候會指名道姓讓這些院長去鬥獸,畢竟這些院長的實力很強,而那些貴族就喜歡強者戰鬥,所以那些院長逼不得已只得去和妖獸戰鬥。
和我們這些普通奴隸戰鬥的妖獸相對於弱一點,而和那些院長戰鬥的妖獸實力很強,不是高階妖師就是低階妖尊,甚至還有中階妖尊。」
「和中階妖尊打?我去,這能打得過?」對上低階妖尊段塵有實力將其打敗,可是對上中階妖尊……就難說了。
「可以的!這些院長雖然實力都在高階戰師和低階戰尊之間徘徊,但是常年與妖獸戰鬥,經驗十分豐富,辰天今天中午就完虐了一頭低階戰尊的大猩猩,這不才在房間裡發洩嘛。」
「這些院長這麼強悍?」段塵突然覺得可以在這個鬥獸場歷練一番,雖然和妖獸戰鬥有危險,但可以增長經驗不是嘛?
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院長雖然實力都很低,但還不是可以與比他們實力強的妖獸戰鬥?段塵突然覺得這個人間地獄是一個歷練的好地方。
「呵呵,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今天中午和辰天一起去鬥獸的第六庭院的院長就沒有回來,好像是被一直老虎給撕成兩半了。這不,現在第六庭院的那些奴隸打的正歡呢,就為了成為新的院長啊,哎……」
「難怪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亂哄哄的。」段塵連連低頭。
「聽說這個獅子口鬥獸場是大燕帝國奧利奧家族的產業,怎麼總負責人是紀景龍啊?」段塵繼續問道。
「紀景龍祖祖輩輩都是獅子口監獄的總負責人,遺傳下來的!說白了,紀景龍就是奧利奧家族的一條狗,一條忠一不二的哈巴狗。」
「原來如此,那為什麼你們都不活動?十七個庭院除了第六庭院在爭奪院長之位,其餘的都死氣沉沉的?」
「保存體力,給自己活命增加些保命本錢。」
「詳細說說!」段塵感到奇怪,這些人竟然淪落到連說話的體力都要保存的地步,他倒不是認為這些人太過誇張,一個人幾個人如此,或許是做作,可一個庭院,十七個庭院都如此,裡面問題可就大了。
男人瞥眼看了看段塵,略微猶豫,開口道:「外面的那些士兵三天只發放一次食物,一個饅頭和一隻燒雞,你覺得……誰能填飽肚子?而且每天還要去和那些吃人的妖獸戰鬥,所以只能保存體力,保存的體力越多,活下去的希望也就越大。」
「三天一個饅頭和燒雞?」段塵眉頭大皺,怪不得這些人都如此沉默,就算是普通人都會眼冒金星的,更何況這些奴隸大多都是戰士啊,胃口都是很大的,而且還要和妖獸戰鬥,很消耗體力的,這點食物根本不夠扎牙縫的。
所說達到戰師級別可以湊活十幾天不吃不喝而不死,但是長久下去著實受不了啊,早就餓的頭暈眼花了。
輕輕呼出口氣,段塵靠到牆上,道:「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忍受這種痛苦,反正你們已經沒有希望出去,吃不飽穿不暖,時常可能遭受大雨、大雪、大風和暴曬,而且每天還要去和妖獸戰鬥,不如自殺解脫」
「解脫?」奴隸忽然淒苦一笑,附近不少人在聽到這些話後竟然也都露出幾分苦澀和悲涼。
「我想死,我真的很想死,我恨不得現在就咬
咬舌、割腕、撞牆,但我不敢,這裡的每一個奴隸都不敢!」
「為什麼?」段塵無語,這裡難道死都不讓死?
沉默片刻,奴隸緩聲道:「各院都有相同的家規,一旦有奴隸受傷或者生病,不會給予治療,而是拖出去……喂妖獸,活人喂妖獸!」
段塵心頭一顫,簡簡單單的語氣中瀰漫著難以想像的殘酷,活人喂妖獸?即便是以自己的定力,聽著此人嘴中吐出乾巴巴的詞語也忍不住眼角抽動。
「自殺?我們沒有兵器,只能選擇撞牆和咬舌自盡,可是這樣非但不能立刻死掉,反而會被定義為受傷,然後拖出去餵狗;就算你自殺昏迷過去,外面的那些士兵也會展開營救,救活了之後……呵呵,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他們一定會讓你好好體會的!
而如果有人被發現有自殺傾向,或者有那種意圖,同樣下場,喂妖獸!!」這個奴隸也輕輕靠在牆壁上,仰望著淒涼夜空,渾濁淚水無聲滴落,一句幽幽聲音沙啞發出「我……想死……」
這是段塵有史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一個人哽咽出『我想死』這三個看似微乎其微、實則令人震顫的字,這也是段塵第一次見到有一個人迫切的想去死,可是卻不能痛快的死掉。
準確的說是一群人,生活在獅子口鬥獸場、十七個庭院的一群奴隸。
夜,蒼涼寂靜,所有奴隸如龍蝦般都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縮在牆角,為了活下去,為了鬥下去,他們連身子都不敢過多活動,為的只是保存那可憐的體力,只為了不遭受那恐怖殘忍的死法。
靜靜的靠在牆上,即便是早有準備的段塵也為他們感到悲涼,僅是從嘴中說出來就已經聽的心顫,真正身處到他們其中,又是何種的感受?這是一種煎熬,一種靈魂勝於**、外表超於內心的煎熬。
當親眼目睹與妖獸的血腥廝殺和活人喂妖獸時的情景,又是何種的震顫?!
對於這些人來說,死亡或許是種解脫,但誰又有那個勇氣去接受死亡的洗禮,妖獸撕咬,活活吃掉,一點一點的看著妖獸死咬著自己的血肉….……
獅子口鬥獸場,奴隸們的災難地,進入十七庭院,就是活生生的來到人間閻羅殿。
來到獅子口鬥獸場的第一個夜晚就在這種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寂靜中度過,段塵沒有作何行動,而恩寵則早已經靠在段塵的肩膀上睡著了,發出輕微鼾聲。
另段塵有些奇怪的那個男人霍曉峰,也沒有什麼舉動,躲在牆角,保持沉寂。
與這種始終如一的死寂所不同的唯有兩個,其一為段塵的心境,其二則是獅子口鬥獸場的總負責人:紀景龍。
此時的紀景龍手中有一封信,一封看起來沒有其他異樣的信箋,可偏偏是它們,卻讓這位在這個獅子口鬥獸場的總負責人緊皺眉頭,難以抉擇。
這是一封來自大燕帝國將軍府的書信,這封信雖不是將軍的親筆信,但卻蓋有他的印章,對於紀景龍來說,份量著實不輕。信中的要求很簡單,只有五個大字:搞死霍曉峰!!
最後兩個著重添加的感歎號讓心思敏銳的紀景龍認識到寫信之人內心的憤懣。
如果是在平常,紀景龍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這個並不算要求的要求,因為他根本不歸屬將軍府管理,但看到這五個大字的一剎那,紀景龍想起了中午黑甲戰尊拓跋嘉平的囑咐,不由讓他心頭一抖。
一個是自己的上司、奧利奧家族;一個則是將軍府,一個自己同樣不敢招惹的厲害角色。
紀景龍在站在臥室的窗前,靜靜望著陰沉的夜空,眉頭時皺時伸,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要搞死霍曉峰?
為什麼?
為什麼都要搞死霍曉峰那個怪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