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萱在飯桌前坐定,看著眼前的飯菜,卻沒有胃口。
她還在為早上的事而耿耿於懷,更對顏子瑜的言論感到不快,再怎麼說,他都不能利用已經死去的齊君陽!
「吃飯吧,一個下午沒吃東西,肚子一定很餓了。」
顏子瑜坐在她身邊,夾了菜到她的碗裡。
傅安萱拿起了筷子,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神色鬱鬱,提不起精神來。
「吃不下了……」
她放下碗筷,站起身,就要往臥房走去。
「站住!」
顏子瑜「啪」的放下筷子,聲音有些刺耳,陳美坐在另一邊,身體顫了顫。
氣氛開始僵滯起來,傅安萱被顏子瑜的聲音給喝住,腳步也停了下來,僵著身子,就是不肯回頭。
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心跳有些加快,那無形的壓迫感重重的向她壓來,讓她有些膽怯。
但是,就像是叛逆的孩子,血液中的叛逆分子令她無所畏懼,即便對顏子瑜有畏懼,也不會向他臣服。
顏子瑜拉過她的身子,眼眸深沉,陳美見他們似乎有分歧,便悄悄的回到客房,迴避。
「傅安萱,生氣也該有個限度,我都已經對你好言相勸了,你別得寸進尺!」
「我怎麼了?我原來還以為,你會對君陽有些許的愧疚,沒想到,你還想著他留下的財物!在你的眼裡,是不是有價值的東西才有用,沒有價值的東西,就可以丟到一邊?哪怕跟你相處了很久的人,只要沒有利用價值,就可以遺棄?」
傅安萱有些難過,她原本以為顏子瑜會對齊君陽的事抱有反省的態度,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不過只是說事實罷了,你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顏子瑜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對齊君陽的事還是那麼的敏感,只要一觸及那件事,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地!
現在在她身邊的,是他顏子瑜啊,為什麼她還會記掛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君陽留下來的東西,我都不要,全部還給齊家!」
傅安萱深吸一口氣,雙眼灼灼的看著顏子瑜,她本就沒有任何財富,也不稀罕那些用卑劣手段得來的東西。
那只會讓她良心不安,徹夜難眠!
「你!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顏子瑜瞪大了眼睛,有了那些股份,即使他真的要娶傅安萱進門,他的父母也不會多加阻撓。那麼豐厚的嫁妝,沒人會拒絕。
更何況,他也不全是為了自己,如果哪一天她記起了一切,也不至於會流落街頭,起碼還有可以傍身的錢。
「不想!」
傅安萱甩開他的手,跑回了房間,在顏子瑜即將追上的時候,將門上了鎖。
「傅安萱,你給我開門!聽見沒有!」
顏子瑜在門外,大力的敲拍著門板,傅安萱窩在床上,根本就不理睬。
許久之後,或許顏子瑜也覺得煩了,外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天色漸暗,傅安萱從床上爬了起來,擰開了床頭的燈。昏黃色的光線,將房間裡的輪廓照的十分模糊,她在浴室梳洗完畢,換上了睡衣,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的倒影。
忽而,門口有輕微的聲響,她扭頭看了看,發現門鎖正在悄悄的轉動。
傅安萱趕緊跑向門邊,想要鎖住門,但還沒來得及觸及門鎖,那扇門就被顏子瑜給開啟了。
「你!你進來做什麼!」
她見顏子瑜的臉色如墨一樣黑,害怕的往後退去。
「這間公寓都是屬於我的,我為什麼不能進來?」
顏子瑜關上了門,往前跨了兩步,猿臂一伸就將想要逃跑的傅安萱撈回了懷裡。
「放開我放開我,啊……」
在傅安萱的尖叫聲中,顏子瑜輕易的就將她甩上了床,她的身子在柔軟的床鋪上彈了兩下,就被顏子瑜給壓了下去。
「你要幹什麼,走開,不要碰我!」
顏子瑜抓住她的雙手,扣在兩邊,騎坐在她的身上。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敢這麼對我說話?」
傅安萱望著上方的男人,別開臉,不去看他。只咬著自己的下唇,掩飾心中的害怕。
「說話啊!你不是伶牙俐齒的嗎?現在倒是給我裝啞巴了!」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模糊的光線,令傅安萱的面容顯得柔和起來,但那雙眼眸中的倔強,卻是令顏子瑜又恨又著迷。
當初,就是她眼中的那一絲倔強,讓他起了一點興趣。那抹倔強,到底能堅持多久,又能將在什麼樣的情況會破滅?
顏子瑜一低頭,就封住了她的唇,火熱的舌尖強勢侵入她的口中,翻攪著她的甜蜜。
傅安萱驚恐的瞪著他,扭轉著腦袋,卻被他固定住了下巴,逃都逃不開!
「不……唔,鬆開……」
她掙扎著,顏子瑜鬆開了她
的手,從她的衣擺處探了進去,神情一頓。
「你居然沒穿胸衣!」
「不要碰我,走開!」
傅安萱的眼中漸漸有了水霧,她推脫著顏子瑜的肩膀,氣息紊亂,雙頰酡紅。
顏子瑜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在睡衣之下,她就是光溜溜的,只是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熱血沸騰,多日來壓制著想要對她上下其手的念頭,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大手用力一扯,她胸前的紐扣就「啪啦啪啦」的被扯裂開來,羞恥感讓她雙眼濕潤了起來。
「不要……你不可以強迫我!」
「不可以?我照顧你這麼久,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
顏子瑜不留情面的將她的衣物扯去,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跡,滾燙的能將她的身體燃燒起來。
「我討厭你,顏子瑜!我恨你,你根本就是禽獸!」
傅安萱尖銳的聲音刺痛了顏子瑜的耳膜,他的動作一僵,全身的熱情頓時褪去,心底只剩一片冰涼。
「對,我在你的眼中,就是壞蛋!你愛齊君陽的,是吧?可我還是想挽留你,我為我們的將來謀劃,在你看來,卻是野心勃勃。」
顏子瑜直起身來,離開了她的床。
傅安萱拉過絲被,掩住自己的身體,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背影落寞,話語間滿滿的都是壓抑,可她不明白,他們的將來,為什麼要算計別人,為什麼算計那些代表著罪孽的東西!
在黑色的陰影下,他們的將來會是幸福的嗎?用齊君陽鮮活的生命,能讓他們活在光明中嗎?
「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所以你休想離開我!」
顏子瑜捏著她的下顎,雙目在黯然的環境中,卻閃爍著熠熠的光芒,如同野狼對獵物的勢在必得!
他鬆開傅安萱,轉身就離開,只留傅安萱一人獨自坐在床上,瑟瑟發抖。
眼淚不聽話的流淌而下,害怕,惶恐,不安……負面情緒緊緊揪著她的心。然而,就在她害怕的時候,心裡想起的,卻是齊君陽。
雖然不記得他的面容,但他的溫柔和陽光,卻留存在她的心中。
為什麼會想到他?
傅安萱感覺到羞愧和可恥,貪戀著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和溫暖,是不是已經背叛了顏子瑜?在那段婚姻中,她是不是也付出了自己的心?
她捂著自己的臉,在淚水中緩緩睡去。
半夜,傅安萱似乎夢魘中,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冷汗從她的額頭不斷冒出,「不要,不要碰我,走開……」
她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四周昏暗一片,心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影。
傅安萱連鞋都顧不上穿,衝到門邊,將房內所有的燈都點亮。在一片光亮中,她才感覺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再也睡不著了,她悄悄打開門,想到廚房倒些水。剛到廚房,客房的門就打開了,陳美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見到傅安萱,也有些意外。
「傅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
做了護士這麼多年,只要對方臉上有一點點不對勁,她就能敏銳的感覺出來。
傅安萱笑了笑,對顏子瑜所做的事,難以啟齒。
「有些失眠,做噩夢了。」
她一言帶過,沒有多說。
「醫生有開一些安神的藥,我拿給你吧?」
陳美說著,便回到房間,沒一會兒工夫,就拿著藥瓶出來了。
她將藥瓶放在流理台上,「吃一顆就好,別多吃。」
傅安萱拿過藥瓶,對她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就要回房間。
「傅小姐!」
陳美急切的叫住她,傅安萱轉過身,帶著一絲疑惑。
察覺到傅安萱的疑問,陳美整了整神情,動作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耳邊的髮絲,「少吃點藥,會有副作用,最好……最好不要吃……」
她的表情,讓傅安萱看不清,以為她只是囑咐自己不要依賴藥物,也沒有放在心上,應了一聲,就回房了。
傅安萱沒有看見陳美糾結的表情,回到了房間,倒了一顆藥就吃了下去。
剛吃了藥,躺上了床,傅安萱就覺得渾身放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藥物的作用,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但是,在睡夢中,一些場景就像在放電影似地,一幕幕閃過,她無法看清發生的一切,只覺得是身處幻境,並沒有產生排斥。
「傅小姐,傅小姐?」
一陣敲門聲,將傅安萱從睡夢中喚醒,她被抽離出了夢境,懶懶的睜開眼。
陽光已經鋪滿了地面,她低低的答應了一聲,轉頭看床頭的鐘,居然已經十點半了。
「陳看護……」
她起身,開了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傅小姐,我看你還沒起床,就來看看。」
「昨天的藥還挺有效的,我從來沒睡的這麼舒服過,謝謝你,陳看護。」
r/>陳美的表情微微僵硬,點了點頭,「早飯我給你熱一熱吧,顏先生離開之前,還囑咐我要看著你吃飯,怕你餓壞身體。」
傅安萱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昨天顏子瑜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實在太恐怖了。在他的面前,自己似乎就是一件物品,只能由著他翻來覆去的把玩。不准有思想,不准違背他,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活著。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生出想要逃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