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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共謀大事 文 / 劉夢殊

    慕容廆道:「敢快分一半人去救火,這裡有我在呢,幾個小毛賊翻不了天。」

    侍衛們巴不得他說這句話,呼啦一下子,走了一多半。

    馬一山和曹紫燕虛晃一招,且戰且走,衛士們遠遠地挺劍跟隨,前面是一排小樹,一轉彎慕容廆大叫一聲:「啊呀!不好!」噗地一聲響。接著就聽見一人說道:「這廝了賬了,咱們快撤吧!」

    「我還想殺幾個人過過癮。」

    「你快拉倒吧!這是皇宮,不是菜市場,一會人越聚越多,咱們就跑不了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想是已經走遠了,小雙子戰戰兢兢地命令幾個衛士前去查看,轉過了彎,發現慕容廆胸口插著寶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傷口汩汩的流著血,嘴裡也噴出血來,弄得滿臉都是,眼見活不成了。他圓睜著雙眼,好似有一些不甘心就這樣死去。這人當然是陳三雄了,他糊里糊塗的做了替死鬼,當然是滿腹的不願意了。

    慕容廆、曹紫燕、朝陽、馬一山展開輕功,撒腿如飛,不一會來到東邊的城牆下,諸葛仙遊早就等在這裡了,一條繩索垂了下來,五目靈猴蹲坐在城頭上,慕容廆一抱拳:「多謝諸葛先生妙計救我,我這裡多謝了。」

    諸葛仙遊道:「不要客氣,快走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我們還會見面。再見可汗!」四人順著繩索爬上城牆,五目靈猴收起繩索,扔到了另一面,四人順繩下城。

    小白猿萬里遙牽了五匹馬等在城下,五人上馬,五目靈猴收起繩索,向眾人頻頻招手告別。

    眾人心頭一熱:「這個五目靈猴大通人氣,對待朋友無比的真摯,諸葛先生真是幸運啊,得此嘉友,夫復何求。」

    五人打馬飛馳,一路上曉行夜住,只用了半個月就到了雁門關外金雞嶺牛半坡、周福來所帶的大隊人馬匯合。

    牛半坡見到慕容廆高興得跳起來,雙手加額:「老天爺保佑,我的可汗可把我們給急壞了,你要是不回來——」

    他想說:「你要是不回來,我們可咋辦?」他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硬是把話壓了回去。

    慕容廆看見他扎的營盤井井有條,進可攻退可守,心中暗暗稱讚,想那偌大的一個皇宮,侍衛們一片散沙,各個惜命,明哲保身,都在混日子,晉朝焉有不敗,我們慕容家族雖是個小部落,卻是人才濟濟,團結一心各個奮勇爭先,我部落焉有不強盛?想到這裡,慕容廆會心的一笑:「牛堂主辛苦了,都是我不好,讓你惦記了,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牛半坡道:「我們一路上打著皇帝賜給的甲仗,打著鮮卑大都督旗號,一路上風風光光來到雁門關,我們行得慢才到三天。」

    慕容廆道:「咱們休息一天,明天去拜見東夷校尉何龕,如今我和他同殿稱臣,見一見這位最高行政長官。」

    到了第二天慕容廆為了表示友好,他頭戴步搖冠,戴儒生巾衣到東夷府,以士大夫之禮,登門拜訪何龕。

    何龕接到衛士報告,非常高興,心想:「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知道朝廷的厲害了吧?我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威風。」

    命令大軍列隊迎接,慕容廆看到晉軍盔甲鮮明,刀槍耀眼,一個個高挺胸膛威風凜凜。他心中惱怒,心道:「一個小小的東夷校尉竟敢輕看與我,來而不往非禮也。」下馬命人取出戰袍鎧甲,穿戴整齊,嘿嘿冷笑,雄氣赳赳的從劍戟如林的隊伍中從容而過。

    晉軍中有位將軍問道:「慕容都督因何把朝服換做戎衣?」

    慕容廆答道:「主人不以禮,賓復何為哉!」

    何龕聽聞,很是慚愧,覺得自己心胸狹窄,心想:「這要是傳到朝堂之上,免不了要受百官彈劾,還不得定個破壞團結之罪。」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恭恭敬敬的待為上賓。從此對慕容廆彌加敬憚。

    慕容廆當上了鮮卑大都督的消息很快傳揚出去。宇鮮卑和段部見小小的慕容廆威德日益增強,聲名遠播,懼怕被吞併,多次派騎兵搶掠慕容部落。慕容廆都是以謙卑的言辭豐厚的禮物加以撫慰,一段時間各部相安無事。

    短暫的和平,帶來邊境的寧定,慕容廆閒暇時間多了起來,每日裡處理完部落中的事物,就督促幾位王子練習武功,孩子們神功進步很快,慕容翰尤其喜歡射箭,練到百發百中箭無虛發的程度,慕容家又添一猛將。

    葛半農的神農幫在中原也漸漸崛起,凡是得罪了朝廷的中原豪傑他都庇護到麾下,偷偷地送到塞外來投奔慕容廆。

    這一次慕容廆又到郊外接一批中原來的俠士,遠遠地看見走過來三十餘人身穿重孝,扶棺緩緩而來,走到近前,慕容廆大驚道:「來者莫非是裴太守嗎?」

    那人滿臉含笑深深一揖:「啟稟大都督,正是裴嶷。」

    慕容廆上前牽起他的手,仔細打量起來。裴嶷道:「恭喜大都督,您勇奪武林盟主,復位成功,經略遼東,滅扶餘名揚天下啊!震動朝堂,中原人士多數慕名嚮往,都想一睹您這位英雄的風采。」

    慕容廆笑了笑說:「裴太守您過獎了,我沒有您說的那樣好。敢問太守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這又是為何?」

    裴嶷眼睛一紅,淒然道:「我兄裴武為玄菟太守,他體弱多病,我放心不下,請求朝廷任命我為昌黎太守。沒想到過了幾年我兄染病去世,朝廷命我回朝任職。我帶著我侄兒裴開送喪一道南下。到了遼西,道路梗塞,無法前行,前來投奔大都督,請你賜給我們一席容身之地。」

    慕容廆高興得跳起來,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先生來歸,我

    慕容廆求之不得。只怕我疆域太小折辱了先生。快快和我回府,你我二人共謀大事。」

    裴嶷叔侄得到了隆重的接待,賜予府邸,待遇優厚。

    當時從內地流寓過來的人,見慕容廆草創伊始,都想離開。慕容廆很是不解問裴嶷:「如今投奔我來的人很多,我對待他們如上賓,所賜豐厚,可是人心浮動,去意頗多,這是為何?」

    裴嶷道:「來歸者,多為名士大儒,或是豪傑望族,他們不缺金錢和禮遇,他們所求唯名分爾,要想讓這些名流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幹,你必須首先確定名分。」

    慕容廆高興的說:「一切全憑先生做主。」

    裴嶷召集各路英才對他們說:「如今天下紛亂,晉庭朝不保夕,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慕容可汗是一位賢良的君主,又是當今武林盟主,是一位難得的英雄豪傑,諸位拋捨家業還不是圖個封妻蔭子嗎?跟著他幹,我保諸位夙願得償。」

    眾人紛紛贊同齊聲道:「裴太守所料不差,既然你都留下來,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共同扶保慕容廆可汗,再無二心。」

    慕容廆見大家都不走了,很高興,以嶷為長史,讓他參加軍國大計的謀劃。以裴開為股肱,以代郡魯昌征虜將軍、北平陽耽為軍師祭酒;平原宋該、安定皇甫岌、蘭陵繆愷以章才俊任居樞要職位,分管各部。

    封北平逢羨為為騎都尉、北平西方虎為興業都尉、柳家堡柳青青為平南都尉,廣平游邃為度遼將軍、陳壽祖為奮威將軍。法制同晉朝一樣。」

    這一日朝會完畢,慕容廆留下陽耽和裴嶷向他們問興邦大計。

    長史裴嶷道:「遊牧民族以搶掠,射獵為主,以騎兵見長,日馳千里,機動性強,打下城池,不知堅守,不知經略,破壞性大,有些物資產業,白白的浪費掉了。我們要改變這種經營模式。」

    慕容廆點頭讚許,「這是我們遊牧民族,不能強大的主要原因,我一定要改變這種做法。」

    軍師祭酒陽耽接著說:「立國之本,靠強大的財力,我們要廣積糧草,積累財富。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長史裴嶷說:「胡人五部中,鮮卑慕容的騎兵最為強悍,可是你們最致命的缺點是各自為戰,不知協作。我們可挑選精兵,把作戰部隊分成四部,青龍軍、白虎軍、朱雀軍、玄武軍。分別訓練,統一指揮,統一協調。」

    慕容廆高聲叫好:「好!我這就分派軍隊,分別由逢羨、游邃、西方虔、陳祖壽統領馬上訓練。」

    裴嶷道:「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家,有一支強悍的軍隊還不行,還要有雄厚的經濟基礎,穩定的大後方,它能為你源源不斷的輸送戰略資源和兵丁士卒。這一切光靠搶掠可不行。」

    軍師祭酒陽耽道:「昔年楚漢之爭,霸王項羽力拔山氣蓋世,何等的英雄,可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漢王劉邦,起於布衣,不過是一無賴爾,可他卻擊敗了大英雄項羽開創了四百年的大漢基業,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富庶的天府之國做後盾,蜀漢丞相諸葛亮《隆中對》中言道:『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就是說的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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