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大喊:「你們快走!」小和尚鴻儒拉過了兩匹馬,兩名士兵扭住了慕容熹垚,憐香和惜玉上前搶奪公主,與二人扭打在一起,兩個士兵舞動長戈刺死她倆,慕容熹垚心疼欲裂,大聲叫喊:「你們都是畜生,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都殺,你們喪盡天良。」
那蒙面人被慕容斬纏鬥無暇分身,聽到喊聲頗為著急,雙掌在胸前畫弧,奮力推出,這一掌威力奇大,罡風撲面一時氣滯,迫得慕容斬和眾軍士倒退五步,蒙面人掏出兩枚飛鏢,一甩手釘在兩個士兵的後心上。二人撲倒在地,眼見活不成了。
鴻儒和尚扶慕容熹垚上馬,天香郡主養尊處優哪裡騎過馬,在馬上就要栽倒下來,小和尚只好和她共騎一乘。這樣一耽擱士兵已把他們圍在當中,哪裡還跑的出去。
蒙面人大怒,狂吼一聲,連連進掌,士兵們慘呼陣陣,都不敢近前,慕容斬一劍「力劈華山」蒙面人閃身躲過,一轉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扭,「卡」一聲,慕容斬手腕脫臼,寶劍到了蒙面人的手中,橫在慕容斬的哽嗓咽喉上。大喝:「你們讓開一條道路,放他們走,否則我就宰了他。」
慕容斬受制嚇得心驚肉跳,再加上手腕劇痛,大汗淋漓。顫聲道:「我讓他們走,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你放他們走,我保你無恙!」
慕容斬心想:「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就不要再逞強了,先保住小命要緊。至於回去怎樣向父王交代,父王怎樣向宇乞得龜交代,那是以後的事了。頂多挨一頓責罰,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你說話算數嗎?」
「那是當然。」
小和尚在馬上急道:「喂!你說讓我幫你救出你的女兒,答應我不殺生,你卻殺了這多人,此人你再也不能殺了。」
蒙面人一聲冷笑,劍一挺:「那要看他的表現了。」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怎麼天香郡主是他的女兒,他是誰呢?
慕容斬不再猶豫,大喊:「你們都退下,放他們走。」
小和尚放馬疾馳,一會兒沒了蹤影,蒙面人挾持了慕容斬,點了他的穴道,坐在桌子旁,揀那乾淨的飯菜就吃,不慌不忙自斟自飲,士兵們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看著不敢言語。他慢慢吃了一個時辰,約莫慕容熹垚已經走遠,才竄上一匹馬絕塵而去。
鴻儒小和尚和慕容熹垚騎在馬上,順著大道一路狂奔,黑燈瞎火也不分東南西北,也不知跑了多久,馬慢了下來,二人再怎樣打,那馬只是喘著粗氣,再也跑不動了。
又走出里許,馬「咕咚」一聲臥倒,把二人掀翻在地,馬只有出的氣沒有了進的氣,眼看是不行了。
小和尚一臉的愧疚,不停地念誦著經。慕容熹垚問:「小和尚,我們怎麼辦?」
小和尚帶著哭腔:「我知道怎麼辦?被你父女拖累,害死了這馬,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慕容熹垚一陣驚詫,「我們父女?誰是我父親?你說得哪裡話來?」
小和尚轉過頭來,「那個蒙面人就是你的父親,他要我幫忙救你跑出來。」
慕容熹垚笑了笑說:「開什麼玩笑,我父親是慕容涉歸,他已經死了,何來我的父親?」
小和尚也很納悶:「這你就要問他了,我也不知道。」
小和尚停止了誦經,「咱們大約跑出了一百多里路,咱們趕緊跑,騎兵一會兒就追上來的。」
小和尚在前,慕容熹垚緊隨其後,離開大道,向田野中走去,那時遼西地廣人稀,不事稼穡,都以放牧,射獵為生,田野上到處都是枯黃的野草。有的枯草竟有一人多高,虎豹狼群頻頻出沒,步步透著殺機。狼嚎嗷嗷,令人毛骨悚然,慕容熹垚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
約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天光漸亮,眼前出現一座塢堡,塢堡周圍遍植柳樹,柳樹中間密密麻麻栽植毒山棗樹,樹上的荊棘刺堅硬異常,人若碰上,立即出血,刺上有毒,傷口腫脹化膿,很難痊癒。
慕容熹垚知道它的厲害,提醒小和尚注意,繞道塢堡前又用了一個時辰,塢堡周圍是寬寬的護莊河,一座吊橋高高扯起,門的匾額上寫著「柳家堡」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顯然是書法大家的手筆。
小和尚對著塢堡上喊話,「喂!堡上當家的聽著,我乃過路游僧,被盜賊追殺,萬望慈悲之人搭救。」
塢堡上值守之人探出頭來,見一和尚領著一個濃妝艷抹的新娘子,猜他非是良善之人,命人去報告堡主,不一會兒堡主探出頭來,是一個年青的後生,約莫二十來歲,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他朝下看了看,心道:「看樣子是這和尚拐了人家新娘子,跑到此處。這等不平之事,我焉能不管!」
「開門!」手下的堡丁放下吊橋,打開堡門放二人進來。
剛一進堡門,那年青後生一把抓住小和尚的脈門,胳膊一扭,小和尚疼的齜牙咧嘴,佛門弟子講究泰山崩於前不變色,強忍著不吭聲。
那後生一愣,小和尚竟然一點武功都不會,命人把小和尚綁了。
慕容熹垚大喊:「你們不問青紅皂白,為什麼上來就綁他?」
那年青後生一愣:「他拐帶婦女,自非良善,綁他何冤?」
慕容熹垚道:「他拐帶誰了?」
那後生莫名其妙:「他不是擄了你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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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熹垚白了他一眼:「什麼啊!是他救了我,你快放開他。」
那青年冷笑道:「哦!你們倆是一對姦夫*婦,你這是背夫與和尚私奔啊?」
慕容熹垚氣得臉通紅:「你胡說八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也是剛剛認識他。」
那青年滿臉的疑惑,「都給我帶走,先關起來再說。」
這座塢堡很大,相當於小半個城池,居民們的房屋毗聯,整齊的排列街道兩邊,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有些店舖剛剛開門,四隅與中央建有塔台高樓,田圃、池塘隱約可見,偶有鵝鴨鳴叫,伴雜犬吠之聲。
兩個人被帶到一座豪華的院落內,分別關在兩個房間,慕容熹垚打量著這間屋子,並不像牢房,倒像侍女住的屋子,床、被、褥等使用傢俱一應俱全。
過了一個時辰,有侍女送來了早餐,一碗小米粥,兩個饅頭,三樣小鹹菜。那女子擺好碗筷,一聲不吭退了出去。
慕容熹垚奔波了一宿,又困又餓,看看飯菜倒還潔淨,也不管有沒有毒,下沒下迷藥,吃飽再說。一個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也顧不得矜持,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吃罷飯倦意上來,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突然慕容耐帶領衛士闖了進來,架起她就走,把她直接押到宇部,宇乞得龜*她成親,她不從。到了晚上,媽媽把她放了出來,她跟媽媽手拉著手在田野裡跑,宇乞得龜變成了一隻斑斕猛虎,在後面拚命地追,眼看就追到了他們身後,媽媽把她一推,自己卻向虎口送去,老虎撲上來,一口就把他的腦袋咬住,一頓猛嚼,她傷心的大哭起來,這時二哥慕容廆騎馬跑了過來,一箭射向猛虎,猛虎急了跳起來撲向二哥,二哥的馬站在懸崖邊上,他從馬上掉下來直接掉入了萬丈深淵。轉眼間痛失兩親人,她大喊道:「我和你拼了,畜生!」跳起來揮舞著拳頭打向那虎,可是兩隻胳膊好像被什麼箍著似的動彈不得。
猛聽得有人叫道:「喂!你醒醒,你怎麼了?快醒醒!」
慕容熹垚睜開眼睛,眼前是一位年紀和自己想彷彿,貌似仙娥的姑娘,瓜子臉柳葉眉,睫毛忽閃著,正關切的注視著她,兩隻手按著她的雙臂。
「喲!原來是南柯一夢,怪不得我要打那老虎,揮不動胳膊原來是你在按著。」
那姑娘輕盈一笑:「你掄動胳膊,雙足亂踢,大喊大叫,狀如瘋魔,似乎受了驚嚇。」
慕容熹垚臉一紅,「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這是柳家堡,北面是遼西柳城,離此有二十里,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慕容熹垚看了看窗外,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那女孩所言非虛,「你叫什麼名字?小姐姐。」
那女孩莞爾一笑:「你猜?」
慕容熹垚好長時間都沒這樣輕鬆的和人交談過,她覺得很好玩,「我猜不著,但我敢斷定,你一定姓柳,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然後我再告訴你的名字,好嗎?」
那女孩神秘一笑:「你叫慕容熹垚,是慕容可汗之女,『塞外明珠』天香郡主。」
慕容熹垚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你怎麼——,死小和尚就他嘴欠,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你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女孩壞壞的一笑,「我偏不告訴你,你有本事就猜。」
慕容熹垚嘟起小嘴生起氣來。
「鶯兒!鶯兒!陽耽叔叔要走,你出來送送他,天香郡主醒了嗎?鴻儒禪師也和陽叔叔一起走,到遼東去建一家道場。」那年青後生在門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