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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不一樣的吟霜 文 / 紫色的萱

    「他們還是讓我住這裡?」

    田嫂剛擦乾的眼淚又撲簌簌的往下掉,無言的望著可憐的小姐,兩年多了,死裡逃生轉了一大圈回來,還是這麼不受待見,還是那麼命苦。

    「我爹呢?他在家嗎?」

    「在是在,只是……」

    「只是不想見我是嗎?他不想見我,我卻不能不去見他,畢竟他是我爹,他在哪裡?福瑞堂?」

    田嫂點點頭。

    福瑞堂依山而建,順著山勢而下有台階十幾階階梯,前面是碧波蕩漾的湖水。

    後面是一山蔥蘢的樹木,夏日坐在廊下,吹著徐徐微風,滿眼都是亭亭玉立的荷花,連帶整個沈府都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沈金氏站在福瑞堂的門口,挑著眉毛雙目冰冷,雙手抱胸眼皮低垂向下看著,一身湖水色衣衫的沈吟霜,帶著一個丫鬟跟田嫂沿著階梯,緩緩上來。

    兩年多不見,這個丫頭長高了,也更漂亮了,遠遠兒沒看清楚,還以為是她那死鬼娘復活了。

    「我爹呢?」

    沈金氏撇撇嘴:

    「你爹說他不想見你,是田嫂沒跟你說,還是你聽不懂?你這個敗壞門風,罪該萬死的丫頭還有臉回來,你不是在京城很風光嗎?看見你爹都可以視若無睹,坐在馬車傲而不動,仗著有人撐腰,還把我可憐的吟碧弄的小產,連句話都不敢說。今天,我這個做娘的就要替她討還公道。」

    嘴裡說著,手沒閒著,一記耳光,重重的摔在沈吟霜的臉上,五個紅紅的指印清晰的印在她臉上,一次得逞,沈金氏的第二記耳光又來了,只是這次手掌還沒碰到沈吟霜的臉,就給她牢牢的捏著手腕,目光凌冽的看著她,嘴裡冒著寒氣:

    「剛才那記耳光,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讓你,但是還想第二次,那你就錯了。還有看在你是爹的妾室份上,我叫你一聲姨娘,是抬舉你,要知道我娘不管是生是死都是這個家的正室夫人,以後你最好離我遠點,不要在我面前擺正室夫人的譜。這樣大家呢或許還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好好安生的過,如果你還想向以前一樣對我,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沒把你放在眼裡。」

    嘴裡說著,手裡用勁,沈金氏只覺得「卡嚓」一聲,一陣痛徹骨髓的劇痛伴隨而來,手腕酸麻無力,骨折了。

    忍著痛,再看看眼前氣勢非凡的她,忽然覺得她眼花,這個沈吟霜哪裡還是兩年多前,那個柔弱無助、任她擺佈的沈吟霜,分明就是一個凶神,剛才本來打算藉著打她幾耳光,糾纏起來順手把她推下台階,讓她摔不死也摔個殘廢,結果便宜沒佔到,還把自己的手腕給搭了進去,得不償失。

    沈安在裡面聽到動靜,出來見沈金氏扶著自己的手腕,疼的滿臉豆大的汗珠,吟霜面上毫無愧色、冷漠的站在一邊,氣哄哄的想要斥責幾句。

    就見管家撩著衣擺,急匆匆的從台階下上來,喘著氣:

    「老爺,老爺,那個喜福隆的老闆來了,他要見小姐。」

    「喜福隆」的老闆,那個平日裡持趾高氣揚,見誰都不搭理的周老闆要見吟霜,想到這不由的多看兩眼吟霜,兩年多不見,吟霜變了,變得他這個爹看見她心裡都怵怵的。

    周老闆無視先進來的沈安,傲慢的點下頭,對後面進來的沈吟霜,則恭敬有禮,笑著自我介紹之後,指著身後四個僕人舉著的托盤:

    「知道小姐今日回家,童總管差人來,吩咐在下給小姐送點見面禮來,希望小姐收下,以後小姐有什麼用度需求,只管開口,在下一定盡力置辦。」

    一個托盤裡放著七八匹蜀錦,幾雙鑲嵌金玉的繡鞋;一個托盤裡滿滿一托盤的首飾,金的玉的,樣式新穎,做工精緻;一個托盤裡放著一株高約兩尺的紅珊瑚,珊瑚通體透紅,世所罕見;一個托盤放著好些滋補品,什麼人參冬蟲夏草雪蛤,旁邊還有幾張銀票。

    沈安咽嚥口水,貴為渝州首富,見到這些寶貝,也是艷羨得很,生怕她拒絕,緊張的看著她。

    還好沈吟霜只是笑笑,就大方地說道:

    「那我就收下,請代為向童總管致謝,順便也向你們主人問好,還有你們少爺。」

    「是,在下一定照辦,今天就先告辭,改日再來打擾。」

    沈安親自送周老闆出去,回來望著那棵紅珊瑚,全然忘了剛才想要斥責她的事,得知她想住進望月閣,立刻點頭應允。

    沈吟霜見他同意,也不多待,讓蕊竹跟田嫂抱著禮品先回後院,自己緊跟在後面,沈安跟著她走了兩步,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起她跟金錢豹的關係?

    沈吟霜放慢腳步:

    「爹親眼看見,你覺得我跟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我想以爹的精明不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吧?」

    沈安望著她的背影,言語態度、眉宇間的倨傲,一種陌生感油然而生。

    沈吟霜打量著屋子,煙青色的帳子,同色的窗紗,一架書架上滿滿都是書籍,檀香木的傢俱,窗下的案几上放著一架琴,一盆竹,想著這裡就是娘住過的屋子。

    她忍不住拉著激動興奮地問田嫂,是不是跟她娘住的時候佈置的一樣?

    田嫂擦擦額頭的汗,得意地答道:

    「當然是一樣,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親自去庫房找來的,這幅畫,這個硯台,還有書架上這些書,這些傢俱,都是你娘曾經用過的,連著這個帳

    子還有窗紗的顏色,都是你娘那時最喜歡的顏色。我最喜歡看見你娘,在細雨濛濛時,點上香薰,坐在窗下彈琴,那琴聲好聽的連樹上的鳥兒都聽得入迷。」

    田嫂溫柔的看看眼前的二小姐,恍惚間就像又回到了從前,她娘坐在那彈琴繡花席寫字的情景,目光裡充滿對往事的回憶。

    沈安聽著金氏的嘮叨,心煩的走出屋子,不知不覺卻來到了吟霜的院子外,這丫頭自打搬進來,就沒出過院子,也不知道她怎樣了?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捱過來的?

    唉,現在看著她,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女兒,那清麗的模樣跟她娘一模一樣,努力想回想以前,才發現那十幾年跟她的記憶竟然是模糊的,空白的,就連她娘也是。

    窗紗內透著柔和的燈光,撩起珠簾,燈下吟霜穿著一件牙黃色繡著玉蘭花的長衫,一頭烏髮隨意的垂在身後,斜倚著身子,拿住本書正看的起勁。

    蕊竹見老爺進來,忙招呼著他,吟霜放下書,眼睛放空也不說話。

    沈安尷尬地笑笑,自己找個座,在吟霜對面坐下,讓蕊竹說給倒一杯茶,說他晚餐吃鹹了些,現在有些口乾。

    喝著茶,視線移到那盆珊瑚上,嘖嘖幾聲,站起身子,過去上下仔細欣賞。

    吟霜在他身後不冷不熱地說道:

    「爹如果喜歡,那等會就順手抱回去。」

    「你送給爹?」

    「一家人什麼送不送的,爹跟女兒這麼見外!本來我也想明天讓田嫂給您送去的,白天不過是礙著周老闆的面子。」

    這話落盡沈安耳裡特別刺耳,回眸打量著吟霜,心裡的愧疚跟不安放大,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於是指著那珊瑚:

    「那這個爹就抱回去,天氣日漸熱起來,你的穿戴該換季的就叫裁縫來家給你做。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就看在爹的面上,多包涵些。」

    蕊竹見小姐似乎不想在聽下去,在旁邊插嘴說道:

    「老爺,不用,周老闆早就給小姐送來了好些春夏的衣衫,面料款式都是上等的,上下都齊備,就那些小姐都穿不過來。」

    沈安抱著珊瑚臨出門,又回眸側目看眼跟在身後送他出門的吟霜,父女倆明明近在尺咫,此刻中間卻隔著千山萬水。

    送走沈安,吟霜站在門口,嗅著春夜瀰漫著濃郁花香氣息的空氣,享受著夜晚的靜謐,信步走下台階,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遙遠的天空,雲層很厚,遮住了月光,浩瀚天際空曠寂寥,竟連一顆星星的行蹤都看不見。

    雲上,慕容天臉孔浮現,他燦若辰星深沉的雙眸看她,也不知他怎樣,可有想起過她?他知道她回渝州了嗎?緣起緣滅,所有過往閃現,她詫異自己在心裡竟然從來沒有怨過他半分,思緒翩躚……

    千里之外的邊關軍營後山坡,慕容天寂寞孤單的站在那,身上的寂寥跟夜色融成一團,沈吟霜的一顰一笑都在眼前,就連睡覺也要出現在他夢裡,唯有站在這心裡會踏實些,總感覺她就在自己身邊,從劉澈的來信得知,她跟竹山陳家的婚約作廢,又回到了渝州沈家,她現在在渝州還好嗎?他還有機會見到她嗎?一念之差,已經錯開,是該怪老天捉弄,還是怨他跟她有緣無分?情深緣淺!

    山坳處,一個身影落在如霜的地面,慕容天吐口而出: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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