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向著湖心駛去,遠離了岸邊的喧囂倒是別有一番寧靜滋味。奚茗坐在船心,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呼出,享受著現代所沒有的清冽空氣。湖面上潮濕的空氣裹著奚茗,滋潤著她的皮膚,微風一吹,清涼,寧神。
船內固定一方小几,酒茶皆備,雖不是什麼豪華的商船,但也算服務周全。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費盡心思找我出來究竟何事?」奚茗單刀直入,搶先開口。
楊溢虎軀明顯一震,他沒想到奚茗瞧出了他的心思,他之所以提議遊湖,無非是想找個遠離人聲的地方,而且奚茗如此直白地將他的心思剖開來擺在明面上,確實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楊溢眼睛笑成一道彎,「只是想見見你。」
奚茗的心忽地一跳。心跳的原因不是楊溢突如其來的「思念論」,而是他的笑,眼睛瞇成月牙兒,笑意從嘴角暈開至眼角,活脫脫的「史一凡」!
到現在,回憶和現實開始重疊了。
「茗兒,茗兒?」楊溢攤手在眼神恍惚的奚茗眼前晃了晃,一臉奇怪。
「哈?」奚茗甫一驚醒,入眼的竟又是楊溢的一張笑臉,奚茗心裡一陣高呼:誰能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史一凡?!
楊溢「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搖了搖頭,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白瓷瓶,放到奚茗面前的桌几上,道:「喏,這算是我找你的一件『事』吧。」
「這是什麼?」奚茗接過白瓷瓶,仔細端詳起來。
「是藥。這藥原是三殿下賞賜給我的,據說是外國進貢的藥物,對於刀劍等硬傷有很好的療效,還兼有生肌之效。茗兒你是女孩子,前幾日受傷,若是留下疤痕,豈不是就像在精美的瓷器上留下一道劃痕般教人惋歎?三殿下賞賜之物,我一直未捨得開封使用,今日贈與茗兒你,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楊溢注視著奚茗說道。
「三殿下賜給你的?」奚茗心裡一動,他就這麼把稀少的進貢之物贈予自己了?若是這樣,她便不能收,於是將藥瓶推回到楊溢眼前,「你的情意和關心我收下了,但這藥太珍貴,加之是三殿下賞賜給你的,我又怎能奪走?再說,容王府裡珍稀藥材足矣,有四殿下關照,我這點傷無礙的。」
聽了奚茗的話,楊溢的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一個「川」字,再將藥瓶推至奚茗身前,以略帶強硬態度的語氣道:「不行,容王府就是藥材再多也要收下!」
「謝謝!但是,真的不用!」奚茗快速將藥瓶塞回楊溢的手裡,表情和楊溢一樣的堅決。
奚茗手握藥瓶,臂力朝向對面的楊溢,而楊溢則大手包著奚茗的手,臂力朝向奚茗。一時之間,二人竟有僵持之相。這樣的僵持還未持續幾秒,奚茗的纖手便傳來楊溢的手勁,那力道越來越大,大到她已經不能忽視這充滿著男性荷爾蒙的手掌。
楊溢的手掌佈滿了老繭,單從觸覺就可辨別這手的主人是個武者,且善使兵器,甚至手指上也分佈著繭子。此刻他的手指正緩緩摩挲著奚茗細滑的手背。指尖的熱度順著她的手傳導至大腦,點燃了她的臉。奚茗嬌軀一個激靈,漲紅了原本就粉撲撲的臉蛋,無措慌亂地抬眼看去,不想正對上楊溢的雙眼,對上了那裡無底洞一般的朦朧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