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衛景乾、衛景亨和尚未成年的衛景貞三人便結隊而來。衛景離忙出門迎接,一副剛才從纏身瑣事中抽身而出的慌亂模樣。
「大哥、三哥、五弟,你們來怎麼不著人通知我呢,好讓我出府迎接呢。」衛景離迎上來訪的三人,展開笑顏道。
「哎,」衛景乾大手一揮,是事可可道,「我們兄弟間就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了,來,我們進去吧。」說罷,便擺著衣袖率先進了居善齋,坐上了上首的位子。
衛景亨和衛景貞倒是態度謙和,自動坐在下首的位置,將另一個上首位留給了主人衛景離。
奚茗躲在內軒,扒著門縫打量起外軒的情形。
衛景乾和上次在太液池遇到的時候一樣,高傲、貴氣,施施然坐在上首的位子裡,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蓋;衛景亨仍然是一副世外人的狀態,臉上帶著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又好像什麼都在他思考中的神情,眼神迷濛,閒適地坐在衛景離一側的下首位,微笑著聽著衛景離、衛景乾之間程式化的寒暄。
至於這衛景貞,奚茗倒是第一次見,雖然只是稚氣未脫、唇紅齒白的十二歲少年,但是眉宇間已然有了同齡孩子所沒有的成熟,模樣像極了與他一奶同胞的衛景亨。此刻,衛景貞正端著茶碗聞茶香,瞇著眼投入的樣子倒是又有些像衛景離,加上他一襲白衣,足不染塵,像是模仿衛景離一般。這讓她恍惚間想起了多年前和衛景離相遇時候的場景——素服少年,翩翩而至,淡窺紅塵,若仙人下凡,淺笑著對她和久裡說:「那麼,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衛景離的門人,從今往後以我為尊,只可為我效力,你們可懂?」
如今一晃,七年過隙。
「四弟啊,今兒早上又沒在宣政殿上見著你,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昨晚你府裡遭了賊,還聽說你這兒丟了個什麼,什麼……對了,丟了個《火藥秘錄》對吧?四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堂堂皇子府邸竟有賊人膽敢強闖行竊,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三弟、五弟你們說呢?」
衛景乾那與其人品一樣高調渾厚的聲音率先響起,吸引了奚茗的注意。
從門縫看過去,衛景亨和衛景貞默然坐在椅子裡以淺笑來回應大皇子的問話。
也是,他們兄弟二人今次前來容王府,一是探望連續兩日都缺朝的衛景離,以盡兄弟之誼;二是一下朝衛景乾便拉著他們兩兄弟說要一齊來容王府看望自家兄弟,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現在衛景乾把話頭拋到他們兄弟二人身上,就算是真的有什麼話或者聽聞了什麼傳言,也不好當著衛景乾和衛景離兩個人的面攤開說,也就只能笑笑了之。
「不過話說回來,四弟你這容王府的守衛也未免太薄弱了,怎教賊人給強闖了進來?聽說你們府裡還死了人,你們可抓到這賊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不等衛景離說什麼,衛景乾接口再問,然而,就是這一問,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一震。
「大哥怎知昨夜『探訪』我王府的只有一個賊人?」衛景離呷一口茶,目光盯著手裡把玩的茶蓋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