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難不成你做了些別的?」奚茗登時來了興致,好不容易捉到這可以調戲衛景離的機會,她怎能輕易放過?奚茗繼續道,「哈!難道,天吶!難不成,難不成你趁人之危奪走了我的初吻吧!」奚茗誇張地用雙手捂著嘴巴,瞠著一雙美眸觀察著衛景離的一舉一動,就等他表情鬆動、舉止無措之時哂笑他一番。
「……沒有!」衛景離盯著字畫,只是心思並不在那裡,他彷彿又聞到了奚茗身上的芬芳體香,他的唇劃過她的臉龐時嘴唇傳來的美好觸感……還真是差一點就要奪走她的初吻了呢……
「沒有?那你耳朵怎麼紅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呦,怎麼還生氣了嘛,我都沒有怪你和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毀我名聲、奪我初吻還死不認賬呢,你怎麼能和你舅舅劉垚一般臭不要臉呢?真是有其舅必有其侄啊,哎,你說你們兄弟五個都這樣麼,搞不好是家族遺傳……」
「鍾奚茗!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接著,拳頭砸床板的沉重的聲響再次打破了無息閣的寧靜。守夜的隱衛紛紛看向虛極,只見虛極歎口氣,搖搖頭,眾人皆靜。
室內,鍾奚茗憋著笑道:「衛景離,你我要不要秉燭夜談啊?」
「不要!」
「衛景離……」
「說!」
「謝謝你在這裡……」謝謝你能讓我在被噩夢驚醒時分看到你,謝謝你讓我如此安穩,哪怕只有這黎明前的幾個時辰……
「……傻丫頭……」衛景離輕彈下奚茗的額頭,寵溺道。
「那麼……我們秉燭夜談吧!」
「……」
……
翌日雨霽的清晨,空氣濕潤清新,容王府的婢女們紛紛來到花園裡採擷新葉上的露水;鳥兒嘰嘰喳喳出巢而來,立在無息閣窗沿處奇怪地瞧著室內的人兒。只見一個容貌極為清秀出塵的少女正蜷在被子裡酣然大睡,朱唇微張,晶瑩剔透的口水自其嘴角流下,濡濕了被角。少女身前坐著一名華服男子,本是絕美容顏竟在此刻面露戾氣,盯著眼前沉睡的少女直挑眉毛。
有腳步聲逼近,鳥兒一驚,撲稜著翅膀飛走了。腳步所至的正是李鑭。
「主上,該上朝了。」李鑭站在門口恭敬道。按平常來講,這個時候衛景離應該已經準備入宮了,今次怎麼還不見出室呢?
「李鑭,」衛景離聞言在屋內道,「今日罷朝,著人上報就說我身體不適,過幾日再上朝面聖。」
「主上,這?」李鑭不解道。
「我倒要瞧瞧,究竟誰能先發於人,」衛景離開門出屋,道,「李鑭,著人去辦吧。」
「主、主上?」李鑭驚道,「主上是否身體有恙,屬下瞧主上面帶倦容,臉色極差,不若請孫先生來……」
「不用了,」衛景離一揮廣袖,自顧自離開了,嘴裡還嘟噥著,「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李鑭大惑,忙招呼來隱蔽在周圍的虛極,問道:「昨夜發生了什麼,怎麼主上臉色如此之差?」
「是……茗姑娘昨夜扯著主上『秉燭夜談』……」虛極遲疑著道出實情。
「哦?茗兒醒了?不過,主上應該高興才對,為何臉色……」
「……主上與茗姑娘聊至深夜,然後……」虛極頓了頓,「然後,茗姑娘竟睡著了,可是……主上卻全然沒了睡意,喚茗姑娘又喚不醒,於是……」
李鑭探頭向房間裡望去——奚茗竟大喇喇躺在衛景離的床上,一臉滿足的睡顏,口水也赤果果地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李鑭不由挑眉,這才終於讀懂了為何衛景離會如此板著臉,他心覺好笑,但一想起衛景離交代的事情便正色喚來手下,差人進宮上報衛景離缺朝的緣由。
李鑭負手隨衛景離而去,才行幾步便倏然止住,恍然道:「主上罷朝是另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