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離的手穿過奚茗的後頸,將她扶起,轉個身坐在床頭,好讓奚茗能夠靠在他的胸前。他接過李鑭遞過的藥碗,用勺子舀起半勺藥汁,輕輕吹氣,再用舌尖試溫,待溫度適中,才用勺子抵住奚茗的唇瓣,緩緩將湯藥灌入,末了再用帕子拭去溢出的藥汁。
餵過奚茗後,衛景離愛惜地將奚茗安置躺好,替她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掖好被角,將她跌落在臉龐的髮絲撩至耳後。再看上兩眼,奚茗似乎睡得很安穩,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星點貝齒,對衛景離來說,有那麼一種莫名的……誘惑。做好這一切,衛景離才稍稍安下心來,對李鑭道:「李鑭,有什麼話說就是了。」
「屬下,屬下無甚可講。」李鑭躊躇間還是決定將心裡的話咽進肚子裡。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要將茗兒帶來我的房間?」衛景離將空藥碗放置在桌几上。
「這……」李鑭沉聲道,「是。」
衛景離站在李鑭身側,看向熟睡的奚茗,語氣沉靜道:「你能相信麼,我其實,也不清楚我為何這麼做,我只是單純地想這麼做。」
李鑭有些訝異。衛景離說他「不清楚為何這麼做」?
「況且,茗兒顯然是對手的暗殺目標,有我在,更安全,」衛景離目光變得深遠起來,「不論對方是誰,我都不會教他們再碰她一根毫毛!」
衛景離說得不錯,別說整個容王府最堅固的防禦就是衛景離的房間了,單說衛景離本人就是箇中高手,一般殺手根本近身不得,有他護在奚茗身邊,確實稱得上是絕對防禦了。
「只怕王府內外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會以此大做章,萬一傳到某些人耳裡,對茗兒、對主上都會不利啊。」李鑭不得不多做思考,他認為正所謂關心則亂,身處其中的衛景離全然陷進了對奚茗的愛憐中無法自拔,哪裡還顧得上其它。
「哼,恐怕某些人早已察覺了。」衛景離冷哼一聲。
「主上是說,今次對手暗殺茗兒的目的,可能不僅僅是因為火藥之事,還為給主上一個打擊?」李鑭更加訝異。
「如果你是對方首領,聽說有人懂得製造極具殺傷性和毀滅性武器的法子,你會如何做?」衛景離目光詭譎。
「活捉?」李鑭瞪大了眼睛。
「不論是活捉還是想盡法子得到火藥製造法,都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的在慈雲山埋伏數十人來暗殺一個女子,況且,慈雲山可是清字營駐地,加之茗兒身中一箭後殺手便即刻退去,這麼做不是太蹊蹺了麼?」
李鑭頷首,沒錯,這次清字營遇襲表面上是奚茗遭遇殺手,實際上對手卻是有意放水,一來在慈雲山埋伏殺手暗殺奚茗必然會遭到清字營率衛的圍剿,別說真的成功暗殺,就是數十殺手能否成功逃脫都是個問題;二來為何在確定清字營十三名女子中奚茗的身份後便集中短箭於她一人身上,卻在其中箭後便撤退,若是真下殺手,根本不會還給奚茗留有喘息求生的半條命。
那麼,這次遇襲事件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