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梁丘詡「啊——」的一聲哀嚎,守衛的率衛聞聲趕來,誰知目睹的場景竟是鍾奚茗將三稜軍刺從梁丘詡大腿中拔出,高高舉起,牟足了勁預備再次刺下一劍。
就在奚茗第二劍即將落下的瞬間,伴隨著聞聲趕來的率衛的驚呼聲,奚茗的手腕被一隻佈滿老繭的手握住。奚茗驚詫之餘抬頭望去,來人竟是李鑭!
李鑭奪下奚茗手裡的軍刺,順勢將奚茗拽到一邊。
「給梁丘詡包紮一下。」李鑭撇下一句話。
「放手,我不會弄死他的,我只是想給他個教訓!」奚茗心火正盛,雖然被李鑭強行拖出了監管區,眼睛卻仍死死盯著躺在鐵籠裡痛苦地打滾的梁丘詡。
一路被李鑭拽到再也看不到梁丘詡的地方,奚茗這才冷靜下來,不再掙扎反抗——她心裡清楚,李鑭作為清字營的頭頭自然武藝高深莫測,雖然奚茗只是在幾個偶然的情節下見過他小試身手,但已足夠令人膜拜。
當奚茗剛剛在率衛這一行出道的時候,李鑭帶領著她和久裡出任務之時遇到劫道的一夥強盜偷襲,眼見對方人數眾多,奚茗和久裡有些招架不住,李鑭才悠悠然出手,便只見短時內對方一個個血濺當場卻不見來者招式如何。奚茗和久裡正詫異間,李鑭將一道白光收入袖中,再一看,才知那白光竟是一把鋒利的白刃短劍。自那之後,奚茗也逐漸見識到了李鑭真正的實力,而這種實力足以讓此時的奚茗放棄掙扎,選擇乖乖聽命。
「簡直胡鬧!」
面對李鑭的訓斥奚茗顯然有些底氣不足,雖說梁丘詡是個十足的惡人,但對於惡貫滿盈之人若使用同樣暴戾的手段,那麼她又和梁丘詡有什麼分別?奚茗所找的理由也只不過是個宣洩憤怒的借口罷了,並不合理,更無高尚可言。
奚茗不由低下了頭,卻硬著脖子不肯認錯,打算和李鑭死抗到底。她是瞭解李鑭的,李鑭看著他們這群兄弟姐妹長大,也早已將他們視作自己的弟弟妹妹,自然不會刁難於她。
「唉,」李鑭輕輕歎口氣,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下不為例,如若再犯,軍法處置!」
奚茗識相地點點頭。
「茗兒,主上有事召見你,快去吧。」
「找我?切,才不去,我還沒原諒他呢。」奚茗一撇嘴表示不屑。
「那麼,如果這是軍令呢,你去也不去?」李鑭雙手負於身後,說罷走,悠悠然的樣子讓奚茗想起了衛景離,而這副掌控對手的樣子是最令奚茗感到無奈和氣憤的地方了。
「算……你狠!」
奚茗咬咬牙擠出「算你狠」這三個字就直奔衛景離的中軍帳。
……
中軍帳內仍舊大亮。雖然回朝的路途並不似出征那般艱險,但仍舊會因為路程的遙遠而滋生疲憊,即使是經受過嚴苛訓練的率衛也難免逃不過夜晚困意的侵襲,而衛景離仍在伏案讀書,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奚茗挑簾見衛景離如此這般地認真,不由放輕了腳步,靜靜地站在距離衛景離不近不遠的地方。
「來啦?」
奚茗被衛景離驀然間的發話驚了心,卻見衛景離明明眼觀書卷,似乎並未被驚動的樣子。
「有事嗎?」奚茗不想露怯,挺直腰板,雙手環胸,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呵,」衛景離輕笑一聲,放下書望著還站在原地的奚茗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