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茗一怔,他不是守靜麼?
不遠處的奚茗嘴角微揚,心想這任顯名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衛景離此人深不可測,於是故意將自己的帳子安置在了遠離他的地方,卻又怕衛景離再上演一出「夜探床褥」的戲碼,便找了一個相對開闊的地帶,背靠一座小丘,並且在小丘上安插了崗哨。然而任顯名不知道,山丘上的哨兵早已被衛景離的隱衛飛針點了上星穴全體睡去,被換上的都是擅長追蹤、竊聽和暗殺的地下部隊——衛景離麾下溪字營隱衛。
看身形,剛剛探出的黑色腦袋應該是溪字營首席——守靜。這守靜和李鑭一樣追隨衛景離多年,忠心耿耿,只不過一在明,一處暗。甚至連奚茗自己也只是巧合的見過他幾次,而且還從未瞧見過守靜的全部真容。
奚茗對守靜的印象無非有二,一是此人面癱的可以,雖然她只見過守靜露在面紗外的眉眼,但仍能清晰地從中感受到他心中的薄涼;二是此人行動來無影去無蹤,堪稱「溪字營最鬼魅身手」,或者說……守靜就是溪字營排名no。1的頂尖特務!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守靜的時候,還是她打了守門的下人、一腳踹開衛景離房門,找他理論憑什麼罰自己繞著慈雲山跑圈還不給放飯。當時她一進門就大吼一聲:「衛景離,給老娘滾出來!」最後一個「來」字還沒有完成發音,她就被守靜攜著一把匕首抵住了脖頸動脈,險些將她瞬間血刃!
他臉上包著面紗,卻清楚可見猙獰的眉毛下那一對好像要飛刀出來、將她滅上幾個來回的眼睛,嚇得她直喊「救命」。最後,還是衛景離及時出面將命懸一線的奚茗解救了出來。不過,在那個誤會之後,奚茗就成了除衛景離和李鑭之外,唯一見過守靜身形的率衛,而能夠得見其真容的恐怕就只有衛景離和李鑭了吧。
既然連溪字營的頭牌特務守靜都來了抵戲,那自己就沒必要操閒心去管任顯名和張猛的竊竊私語了。奚茗笑笑,兩指併攏於額頭,朝著剛剛守靜出現的那片黑暗做個帥氣的致意,再不作停留。
按照常理,久裡應該在此刻一個人躲在某個僻靜的地方看星星看月亮吧,奚茗心中如此計較著便向著營地的邊緣走去。
果不其然,在靠北的一座小山丘下坐著個熟悉的身影,寂寞,清冷,他旁邊生了一小把柴火,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襯著久裡立體的側臉。站在遠處看過去,整個場景好似一幅畫,與奚茗身後的軍營火光投射出的景象完全不同,遠處的少年讓她感覺溫暖,靜好。
悄悄走過去,在他身側不遠處站定,久裡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奚茗一探身,發現他一手握一把小小的木雕刀,另一手捧著一個細長的木頭,看不清楚上面的花樣。只見久裡用小刀沿著木頭的邊緣一點點挫出木屑,捲起的木屑簌簌落下,讓本就美好的畫面又生動了幾分。
奚茗盯著久裡的側臉,不由花癡起來。久裡的眼睛不算大但是睫毛很長,尖端微微翹起,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很是柔和,挺立的鼻樑配合著恰到好處的嘴唇將這個少年的容顏推向了極致。
若論容貌,久裡絕對稱得上驚艷!沒錯,他和衛景離容顏的最大不同就在這裡,久裡是驚艷,足以令人一見傾心,而衛景離則柔和許多,第一眼看過去會讓人覺得他是美麗的,卻不會當即淪陷,然而一旦久視,你會發現他的美麗已經滲透進了你的骨血當中,讓人無法忘卻……尤其是他邪惡地揚起嘴角微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