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做的,只是黑暗裡的守護。)
一進容王府內,衛景離便屏退左右,僅留下李鑭一人跟隨其後。
「李鑭,派人查查現在耀川抵戲縣的情況,再查查現下鎮守抵戲的安北將軍和大皇子有何確鑿的關係。」衛景乾邊走邊說道。
「主上是說……這安北將軍極有可能是大皇子門下之人?」
「若是沒關係,顧善道那個老匹夫怎麼可能這麼放心地讓我前去坐鎮抵戲?既然他敢如此進諫,就已是料定我此番前去必敗無疑,如此才能折了二哥在上都的臂膀。」衛景乾冷笑道。
「看來此番前去抵戲是凶多吉少啊!抵戲遇匪賊侵擾,若是不握有兵馬實權豈不是寸步難行,孤掌難鳴?」李鑭想來,此次前去耀川,衛景離完全就是一個被架空了的主子,倘若現在的安北將軍果真是大皇子的人,那麼……
衛景離冷哼一聲,回首安撫李鑭,道:「如今滿朝四品以上武將,大多選擇中立,其餘站隊者也都擇木而息,倘若我們能夠藉機剷除掉這官居三品的安北將軍豈不甚好?」
衛景離望望夜空,繼續道:「佈置下去,此番前去極北抵戲,清字營點衛一百,『二川府』安插的溪字營隱衛隨時待命。」
「是!」
月牙兒細細彎彎的,倒顯得整個天空愈發的黑,像是潑了墨的錦緞般晦暗沉重。這樣的夜,容易讓人脆弱,也容易讓人變得柔和。
「還有,再拿些粒金丸和觀音膏來。」衛景離的語氣無甚大的起伏,目光卻是柔和了許多。
「是。」李鑭心領神會。
不多時,衛景離接過李鑭送來的幾帖觀音膏和一小瓶粒金丸放進衣袖內,逕直向奚茗所住的西苑走去。
臨近了,奚茗的房間還點著燈,看來她還沒有睡,更近些甚至能聽見屋子裡傳來的談話聲。衛景離默默佇立門外,以一種器宇軒昂的姿態收息偷聽——
「喂喂,茗兒你好些了嗎,我看看……啊,你怎麼踢我啊?!」是李葳的聲音。衛景離心道,這小子這麼晚還在奚茗這裡,看我日後怎麼收拾你。
「我剛上好的藥你還碰,不知道現在淤青很多嗎?」奚茗的聲音。
「哼,持盈這丫頭下手也忒狠了……」李葳不滿道。
看來這屋子裡除了奚茗本人只有李葳在。
「行了,是我技不如人,一時分心著了她的道。」奚茗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本想叫孫先生來給你瞧瞧的,誰知道那個老頭子竟然說茗兒你皮厚,一點皮外傷不足掛齒!臭老頭,就知道擺弄他的花花草草!」李葳憤憤然道。
李葳口中的孫先生是王府內的大夫,名叫孫瑭公。這孫瑭公雖然是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大叔,但據說他當年還是大明宮裡御醫署的御醫呢!只不過後來好像惹上了什麼仇家,搞得家破人亡,全族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最後被衛景離所收留。總的說來,這孫瑭公也算是個有故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