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王牌女護衛

正文 第八章 少女初成 文 / 篁夢溪

    大陵定安府。

    又一年春分,地處大陵中心的上都定安城才剛剛度過倒春寒的時候,漫天柳絮毫無拘束地飛揚起來,粘在行人散落的發上,落在才露頭的花朵上,也飄進了西郊的容王府內。

    時間過隙,鍾奚茗穿越至咸寧大陸已然七年有餘。

    竟然是第七年了,奚茗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暗暗感歎。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她十五歲的生辰了。

    奚茗湊到銅鏡前細細打量起鏡中人。鏡中的女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臉髒髒、分辨不清樣貌的孤女了,如今的奚茗正當發育的年齡,渾身上下散發著健康的風采,雖然臉蛋還有未退的嬰兒肥,但是削尖的下巴還是從光滑的鵝蛋臉上破殼而出,宣告這少女已初長成;她的眉毛驕傲而倔強地劃起一道彎,下面綴著兩顆黑色的葡萄,眼睛不算大,卻形狀美好,長而密的睫毛忽閃三兩下,自是一番靈動,眉目之間似蘊含著一份清遠的氣質,這倒是奚茗可以在現在這副軀體上找到的與前世長相唯一相同的部分了,這份清遠**的氣質,脫俗地用以前柳柳的話來說叫「不食人間煙火」。除了眉眼、氣質以外,倒是真的和前世的自己一點也不像啊,奚茗朝著鏡子做起鬼臉來。現在的她鼻樑恰到好處地挺立著,配合著小小的櫻唇,唇角自然地微微翹起,甚是柔和;又由於長期的體能訓練,奚茗的膚色白皙且顯出健康的光澤;她的身材比例自是極好的,連個頭都比同齡的女孩子高了一點,又自兩鬢處收起一半頭髮在腦後高高束起,剩下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腦後,劉海自然地斜在額旁耳畔,不施粉黛,煞是幹練精神。

    「賺了一個好皮囊。」奚茗滿意地對著銅鏡裡的自己一個飛吻。什麼沉魚落雁、花容月貌、火樹銀花可不是奚茗希望的,比起那些個絕世容貌,奚茗更原因看到自己像現在這樣,不是那麼的獨有風華,卻獨有氣質,不是那麼的令人歎為觀止,卻有令人拍案的性情。看來,不論這軀殼如何,氣質這東西可真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啊。

    再算算自己的實際年齡,奚茗不禁哀歎,竟是奔三的「老女人」了!「就當做從老天那裡偷來的時間吧,算作是借屍還魂的一點點補償好了。」奚茗自我安慰道。

    也確實,在來到現在這個世界的七年時間裡,奚茗一直扮演著幼女的角色,本本分分不做什麼太越軌的事情,也許是自己的心理年齡一直都未成年,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麻煩,除了自己的主子衛景離偶爾會盯著她看上老半天,然後憋出一句「你真的只有xx大麼?」以外,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無所顧忌、毫無禁忌。對奚茗來說,好不容易穿越再生,若是不吃好喝好玩好怎麼對得起老天爺?

    「又在發呆了?」一個清朗的男聲在奚茗頭頂處響起,打斷了她的神遊太虛。

    奚茗頭也沒抬,右手托腮,緩緩吐出一個讓站在自己身後的蒼久裡幾乎跌倒的答案,她道:「我在yy。」

    奚茗身後傳來石化的聲音。

    於是,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許久沒有動靜,奚茗意識到自己說了「過分」的話,要知道這久裡雖然和重生後的自己青梅竹馬共患難,但是畢竟這小子和她經歷過兩次發育的情況不同,這傢伙現在只不過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放在21世紀還應該是一個背著雙肩包喊「老師好」的年紀呢,何況是一個身在封建時代,沒有爹娘教那些個啟蒙教育的小男生?奚茗抱歉的轉過身抬頭望望久裡,故作鎮定地打了兩個「哈哈」的尷尬笑聲。

    久裡的臉終於由紅轉白,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歎口氣坐到桌几旁,道:「茗兒你何時才能長大啊?」在久裡看來,無論現在的奚茗顯露出何等的智慧和博學,在他眼裡,奚茗仍然是一個需要自己照顧,幫她收拾房間甚至在她所謂「大姨媽」來的時候替她洗衣、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小女孩罷了。

    「我現在已經長大啦,你看你看。」奚茗站起身,故意在久裡面前走了兩圈,還使勁挺了挺自己還不是很明顯但形狀美好的胸部以示證明。

    久裡再次憋紅了臉,這讓奚茗更加心情舒暢。在這個現代科技毫不發達的世界裡,有時候調戲久裡就是自己唯一的樂趣了。奚茗喜歡看到久裡無措的樣子。她至今記得自己「初潮」的時候,武服的後衣擺浸出了一片血紅,自己畢竟是「過來人」,便極度鎮定地從久裡和衛景離的面前走過,當時衛景離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子,不禁憋紅了臉,久裡更不用說,完全沒有接受過生理衛生的啟蒙,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衝到奚茗面前拉著奚茗的手道:「茗兒,你受傷了?!」奚茗無奈地轉頭望向年紀稍大的衛景離,卻見衛景離把頭轉到一邊,一副「我沒看見」的表情。而那邊,奚茗被久裡連轉了好幾個圈查看她到底是哪裡受了傷,最後實在是暈了頭,一句「好了!」奚茗終是爆發了生理期中莫名其妙的脾氣:「不要再轉了!生理期知道嗎?初潮知道嗎?從今天開始的幾天內都不要來惹我!」說罷就甩開詫異中的久裡,理直氣壯地盯著眼前的衛景離、久裡,甚至是……李鑭。然後是半晌的靜默。隨後最先打破這詭異靜默的是衛景離,他一把叫過久裡,臉一半白一半紅地對奚茗道:「還不快去換身衣服,留在這裡被人當做笑話看麼?!」於是,奚茗看到衛景離身後默默低下頭「嗤嗤」笑的李鑭,也不由紅了臉「哦」一聲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那天之後的幾天內久裡一見到奚茗就一陣臉紅,奚茗猜測,是衛景離做了久裡的生理衛生啟蒙老師。想到這裡,奚茗不由覺得好笑,越發覺得久裡是個單純可愛的小男孩。

    而今,七年前她對久裡日後一定是個帥絕人寰的帥哥定論已經得到了事實的證明,如今的久裡足足高出了奚茗一個半頭,按照現代的比例,足有將近185公分,身材頎長而結實,玄色武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久裡的身材,隱隱現出裡面隱藏著的八塊腹肌。久裡的臉龐散發著正值青春的少年所特有的氣息,五官立體、輪廓富有稜角卻不失圓潤,眉毛英氣十足地飛進額前飄下的兩縷髮絲中,眼睛不大卻狹長,睫毛甚至比奚茗的還

    還要長,像是一層霧擋住了久裡的目光。久裡大部分的時候是面無表情的,也許是長期的武道訓練所致,亦或是七年前的那場變故讓他變得沉穩內斂,只有在和奚茗在一起時久裡才能放下自己內心所有的加鎖,展現一個最真實的自己,可以是嬉鬧的,可以是陽光的,可以是沉默的,可以是穩重的,可以是堅強的,甚至可以是脆弱的。

    「我就是喜歡調戲你,怎麼樣啊?」奚茗挑釁式地說,還不由睨起眼珠望向久裡。

    久裡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撫了撫奚茗的頭,道:「我看明天過後你就調戲不了我了。」雖說是封建王朝中的少年,和奚茗青梅竹馬了這麼多年,還是免不了掌握一點鬼馬的節奏。

    「為何?」

    「你又忘了,每年春分就要開始進行戰訓了啊。」久裡心懷擔憂地望著奚茗,每次一到戰訓,奚茗不是從馬上摔下來就是不知死活地找對手單挑,總之結果她都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什麼?!春分了?糟糕了,」奚茗一拍腦門,怎麼把這每年一度的魔鬼考試給忘了呢,「頭兒說明天試練什麼內容了嗎?」自從和久裡跟隨大陵四皇子衛景離後,衛景離座下身為護衛首領的李鑭便成了他們的直屬上司,奚茗總覺得李鑭此人就像是個特務頭子,手下掌管著衛景離兩個營的率衛力量,於是她便直呼李鑭為「頭兒」。

    「奪標。」

    「奪標?你是說……」奚茗不由微蹙下眉頭。

    「沒錯,就是奪『統天令』。到時候,整個清字營會分編成兩旗人馬,一旗為守,一旗為攻,地點就在容王府後校場的慈雲山腳,而你我二人則被編入了攻旗。」

    奚茗聽了又是一陣暈眩。自七年前她和久裡成為衛景離的門人,就被編入了衛景離麾下率衛隊,從武道的基礎學起,什麼十八般兵器、跟蹤隱術、偷襲暗殺更是樣樣都沒有錯過,說白了她鍾奚茗就是在封建王朝兼職做保鏢的特工罷了。然而奚茗始終以「讀書人」自居,雖然前世曾經加入過學校的武術協會,甚至還混到了副主席一職,但畢竟只能算作強身健體,加之在21世紀懶散了二十年,一朝到來到古代,以前學的一點點跆拳道都只能算作是給人瘙癢,和如今真刀真劍的功夫簡直不是一個時空的!她這七年摸爬滾打在衛景離手下的清字營,對於一般拳腳的對手她還是綽綽有餘能對付得了,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有指望久裡這率衛中天才般的佼佼者前來救場的份了!

    「整個清字營的人都要參加麼?」奚茗倒抽一口氣,整個清字營內外的人加起來也足有兩百七十三人呀!

    「當然,明天將會是場大陣仗,主上也會到場督視,」久裡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奚茗,見奚茗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便繼續道,「好在明天照舊不能使用任何真刀實刃,只可用木刀繩索,你也不必過於為難,到時你跟著我便好,我定會保你周全。」

    「那麼明日戰訓的消息已經發了麼?若是如此,那麼對陣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奚茗斂容正色道,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掌握第一手材料和訊息都是事半功倍的關鍵步驟。

    「沒錯!而且,你、我二人所在的青龍旗會和白虎旗合為一旗,朱雀旗和玄武旗合為一旗,各旗優劣所長不同,就看明日各方如何排兵佈陣了。」

    「哼哼,別的我不敢說,但若論起收集情報我鍾奚茗可是超一流的!」奚茗自信在微微隆起的胸脯上拍了拍,昂著首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道。

    「明天別亂來,跟緊我,這回可不像以前三五個人分組戰訓,這回整個清字營都上陣了,保護好你自己是你明天奪標的前提,聽到了嗎?」久裡還是放不下心,這奚茗雖說也執行過大小幾個任務,抓過強盜流氓,也打過戎狄散兵,但他始終沒有讓她單獨面對過這些,他總在她身邊保護著她,於是,她的雙手仍舊白皙乾淨,而他的雙手,早已浸滿鮮血。

    「好,我會保護好自己,你明天不用太顧忌我,我們哼哈二將一出馬,定會拔得頭籌!」奚茗心裡充滿了溫暖,不論在多麼艱難的情況下,久裡都會在她的身邊。於是她熬過了如此嚴苛殘酷的武道訓練,縱然她是那樣的不情願面對每日的廝打、懲罰、訓練、再懲罰,每當她疲憊得快要倒下時,總有那樣一雙手牢牢地將她撐起,她才不至於在這個世界裡沉淪。

    久裡摸摸奚茗的頭,滿眼寵溺,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笑意從嘴角一路上揚到眼底。這往常冷峻的臉龐漾起的笑容,帶點陽光,帶點寵溺,甚至還帶點羞澀,在三月的陽光下,彷彿哪個調皮的孩童揚起的波紋打散了湖心的寧靜,更好似冰山被三味真火於瞬間融化……奚茗甚至恍惚了一下,也許真正的絕色不是每時每刻保持的美麗,而是一瞬間綻放的迷人光彩,正如久裡的笑容,總在綻放的那一瞬間令日光無色吧。

    奚茗不自覺揚起了嘴角——我不祈求此世能夠情有所歸,但願能夠伴著這少年一同老去,不談風月,只論江山,煮酒一世……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